第三百九十一章 巧言撮合

穆雲杳苦澀的笑笑,拍了拍許臻的肩膀,“你知道的,我不會穿的。”

不論邢墨珩準備的衣服多麽好看,多麽附和她的心思,又多麽的與他自己的搭配著。

為了避嫌,為了遠離,穆雲杳都不會穿的。

看著穆雲杳徑直往蕭奕池屋中走去的身影,許臻隻覺得胸中堵著一口氣,十分的難受。

明明是最相匹配不過的兩個人,明明是他早就已經放手真心祝福的兩個人,為何就這麽難,為何就不能在一起呢……

穆雲杳進了蕭奕池的房間,蕭奕池已經換好了穆雲杳給他準備的衣服。

“怎麽樣?合適麽?”

這段時間可以說是蕭奕池最快樂的時候,雖然他明知道,這段快樂的時光是有限度的,是偷來的。

他打開手臂,給穆雲杳展示自己穿的衣服是否合身。

那樣子,看起來,竟然有些像穆雲杳與他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身上的生機多了不少。

穆雲杳心中歎口氣,不知這與蕭奕池而言,是福是禍。

“合適,很合身。”

穆雲杳前後看了兩眼,坐下應答道。

蕭奕池看出穆雲杳沒有什麽心情,也就收斂了自己臉上的笑意。

穆雲杳頓了頓,道,“今天我……想我們可以演的明顯些。”

邢墨珩身份尊貴,因而已經被國王以商量事情的名義叫走了,穆雲杳此刻商量起這些事情來,頗有些“肆無忌憚”。

蕭奕池聽了穆雲杳的話,臉上的笑意是徹底的僵住了。

今天,演。

所有的都是假的。

即使穆雲杳第一次的時候,就已經與他明說,甚至征求了他自己的意見。

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沉溺了下去。

又能有什麽辦法呢?蕭奕池想。

縱然是展律嫿那樣的人,邢墨珩想要叫她陪著演一場戲,怕是也會興高采烈,一頭紮下去,不管下麵是雲朵的軟床,還是硬的叫人頭破血流的石頭地。

然而,又能如何呢?

蕭奕池笑笑,那樣子有些難看。

好在,對麵的穆雲杳,根本就沒有心情評價他的笑容。

隻聽蕭奕池道,“好,你隻要安排就好了,我會盡力配合的。”

說的多流暢,心裏就有多難過。

穆雲杳察覺了些,點點頭,便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在感情這樣十分私密的領地裏,每一個人都是自私的。

她,暫且自保都難,於別人,更是無能為力。

“那你再休息下,有些傷口還沒有愈合好,我回去換衣服,走的時候過來叫你。”穆雲杳逃也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門正對著的大床上,放著一件十分好看紅色衣裙,被黑色點綴著,看著便是十分的尊貴。

穆雲杳知道,邢墨珩出門的時候,穿著的那件墨色衣袍,是用紅色滾邊兒的。

一個公認的硬漢,不知道是從哪兒來這樣旖旎的小心思。

穆雲杳手裏撫摸著衣服細密的針腳,小心的放在包裹的最下麵。

穿上自己準備好的,青色的淡雅的衣裙,跟之前給蕭奕池的,是一套。

晚的鍾聲第二次的敲響的時候,穆雲杳出門,正要叫蕭奕池,卻沒想到在門口遇了個正著。

“還說你怎麽這麽久沒出來,剛要去找你。”蕭奕池笑笑。

穆雲杳也笑笑,“倒是巧了,走吧,鴻門宴要開始嘍。”

“是啊,鴻門宴。”蕭奕池想了想,終究是真心的笑起來。

兩人都不是什麽重要的人,一個是天羽國名不見經傳的將軍小姐,擱在這一群貴族的堆兒裏,似乎也沒有什麽很拿得出手的。

而蕭奕池,先前還是這麟炎國中炙手可熱的後生,可如今,在大祭司做了那樣的事情沒落之後,他也不過是個罪臣之子。

這王宮中,反倒是蕭奕池更加熟悉些。

沒想到的是,展律嫿故意的,將兩人的座位安排在了上位,邢墨珩的對麵,也是展律嫿的對麵。

上座是國王,再次一位,是那個從未見過麵的王子。

穆雲杳有些好奇的看了眼,隻見那王子坐在上麵,麵色青白,一看便是沒有精神的樣子,一身金黃色的大衣,反而將他整個人的精氣神兒又往下壓了壓,就像是很久沒有休息好的。

而他,似乎對這一切也並不是很感興趣。

懨懨的半躺在座椅上,一旁的國王瞪了他好幾眼,仍舊是無動於衷。

國王和王子的下位,右邊,便是展律嫿,繼而是邢墨珩。

而他們的作為,竟然十分出格的,被安排了邢墨珩和展律嫿的對麵,似乎,也沒有人提出異議的樣子,叫人更加奇怪。

邢墨珩還穿著出來的時候,穿著的那間滾著紅邊兒的衣服。

展律嫿,竟然穿著的,與給穆雲杳準備的那件極為相似。

難以避免的,穆雲杳心中十分的不舒服。

有那麽一個瞬間,穆雲杳甚至想要衝過去,將展律嫿身上的衣服拔下來,對她大喊,這個衣服是我的,這個人也是我的。

但也隻不過是一瞬間,穆雲杳就十分淡定的,和蕭奕池並排著,走到眾人的視線裏。

她不知道,展律嫿那一身衣服,是在看了邢墨珩的打扮之後,又找了個借口,回去特意換得。

邢墨珩雖然不樂意,但也管不了人家公主穿什麽衣裳,隻心中想著,穆雲杳那一個,才是正兒八百的跟他的一對,就也放開了。

卻沒想到,穆雲杳竟然和蕭奕池,穿了另外的一身過來。

兩個人看上去竟然有些像是書香門第的夫婦,頗有些匹配。

邢墨珩看著,便覺得怒火中燒,十分不想承認。

而展律嫿,眼中閃過一抹好奇。

難道這穆雲杳,對蕭奕池也是有好感的?

還是,隻是為了掩耳盜鈴?

不管如何,至少是叫邢墨珩不樂意了。

展律嫿看了眼身邊的邢墨珩,有些得意的想。

氣氛一時間十分的詭異,任誰也看出了鎮南王的不高興。

隻穆雲杳,跟完全沒看見一樣,對著國王行了個禮,道,“參見國王,小女不請自來,已經是十分叨擾,坐在這個位置更加不合適,小女還是隨便就坐便好。”

穆雲杳說的十分有禮。

她想的明白,這樣大庭廣眾之下,因著她的

身份,和諸位的耳目,隻要她有禮有節,不出錯誤,國王也不能當真如何。

果然,聽她如此說,國王也沒有苛責的意思。

反倒是展律嫿開口,道,“穆小姐當真是說笑了,你如何坐不得這裏?且不說你是天羽國戰神,鎮北將軍的愛女,單就你是天羽國一品內司的身份,就足夠坐這裏了,父王您說是不是?”

不知道展律嫿在這之前是怎麽跟國王說的,反正國王隻是順著她的話應是,也沒有其餘的難為。

見狀穆雲杳直覺坐在這裏似乎是什麽陷阱,又道,“公主好意小女心領了,隻是我這位同行的朋友,似乎坐在這裏也不合適,我與他往後靠靠便是。”

展律嫿又是一笑,“你這就說的不對了,蕭奕池怎麽就坐不得這裏?雖然大祭司……可他娘卻是個好的,曾經作為聖女救了不少的國民,你們就別推辭了。”

說著,展律嫿故意問邢墨珩,“恩公,你說是不是?”

邢墨珩的視線一直落在穆雲杳身上,穆雲杳心中砰砰砰的跳,卻一直避免去看他。

這時候,也不由看過去。

邢墨珩十分精準的捕捉到了穆雲杳的視線,道,“自然坐的。”

那視線太過於炙熱,穆雲杳甚至從中感覺到一股委屈來。

她趕緊轉移了視線再不管看過去,也不敢再說什麽,便與蕭奕池坐在了對麵。

宴會開始,是一貫的套路。

歌舞,表演,倒酒,舉杯交盞。

穆雲杳盡量的表現的與蕭奕池十分的親近,而對麵,展律嫿竟然,也找盡了各種可能,往邢墨珩的身邊湊。

邢墨珩懶得管她,隻當是蒼蠅。

目光完全黏在與蕭奕池談笑的穆雲杳身上,半分都移步開。

穆雲杳餘光看著,明知道自己不該如此關心,卻還是忍不住的,心中超級的不舒坦。

這樣一出,不知道是誰在氣誰。

酒酣的時候,一直沒有的動靜的展律嫿突然巧笑起來。

穆雲杳一直小心的打量著周邊的動態,瞬間就發現了,心中也警惕起來。

展律嫿雖然刁蠻,但作為麟炎國的公主,在一眾貴族中,仍舊是最出彩的那個。

見她帶著麵紗,露出了銀鈴般的笑聲,不由便都看過去。

一個貴族子弟,更是殷勤的道,“公主這是為何發笑?何事竟叫公主如此開心?不知公主是否介意,說出來與大家同樂?”

展律嫿極有風情的眉眼,彎彎笑著,看著那人一眼。

被看之人,原是個武將的樣子,瞬間就漲紅了臉,若非是這樣的場合,怕是口水都要不合時宜的掉落下來。

展律嫿心中更是得意,笑道,“有何不可?這本就是好事兒。”

說著,一雙笑眼,偏偏又看向邢墨珩,道,“王爺可是發現了?本宮這笑啊,是因為瞧著對麵這金童玉女的,又是青春,又是相配,十分的合宜,似乎是天生一對兒似的,看著就讓人覺得高興。”

展律嫿直直的看著邢墨珩,偏偏又道,“王爺看發現了沒有?”

他這話一出口,眾人就又都向穆雲杳和蕭奕池看過去。

這一看,兩人果然是極為相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