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9章 看清自己的身份

阮棉在家練了一整天的禮儀,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累。從前在家裏做活兒,都沒這麽累。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上的高跟鞋,有些無奈。

不知道到底來這裏做什麽,臨出門前瑪麗給她好好打扮了一番。

“小姐,往這邊走。”瑪麗掛斷電話,帶著阮棉往酒店的一處露台走。

走的離市內近了,她隱隱約約聽到從裏邊傳來的音樂聲,估計裏邊在舉行什麽誤會。

“您就在這裏等著。”瑪麗囑咐了阮棉一聲,就離開了。

阮棉站在空曠的露台上,有些莫名其妙。

陸沉淵遠遠的就瞧見了站在那兒的阮棉,腳步微微放慢。小姑娘穿著銀色的魚尾抹胸禮服,腳上踩著一雙水晶鞋。精致的鎖骨,不諳世事的麵容,透著嬌憨的誘惑。

他走近了,阮棉兀自出神,咋的看見他嚇了一跳,連忙說道:“陸……陸先生您好。”

阮棉對上陸沉淵冷淡的眼神,隻覺得尷尬,她也是走神的厲害,陸先生走得這樣近都沒發覺。

陸沉淵側耳聽了一下,裏邊正好開始第二支舞曲,他伸出手去,沉靜的說道:“正巧我今日有空,就教你這麽一次。”

阮棉這才意識到陸沉淵要教她跳舞,連忙把手擱在他的掌心,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陸先生,我有些笨,怕學不會。”

陸沉淵將她微涼的手納入掌心,一手搭在她的腰上,低頭看她,“那就認真學。”

阮棉不自覺的挺直了腰背,嚴肅的點頭,“我不會讓陸先生失望的。”

仿佛隻要沾染上學習兩個字,阮棉整個人都不會變的不一樣,大概是這些年乖學生做久了,早就成了習慣。

“你在陸家往後的兩年,會經曆很多。”陸沉淵低語道:“這兩年中的每一天,你都會像此刻一樣,緊繃著精神,怕踏錯一步。”

說話間,阮棉已經踩了陸沉淵一腳,眼中浮上一絲懊惱,仰著頭倔強的說道:“陸先生,我承諾您的事情,自然會一絲不苟的完成。您想要敲打我,我明白。”

說到底陸

沉淵還是不放心,想借著晚宴的機會磨礪一下阮棉。他的眼神微微往下,對上阮棉的目光,嘴唇微動,“希望如此。”

他引導著她踏過一個舞步,牽著她的手滑過一個弧度。反複交錯,你來我往。陸沉淵教的漫不經心,阮棉卻學的認真。

舞曲不過跳了一半,陸沉淵鬆了手,說道:“我有事離開一下。”

阮棉自然是應了一聲,乖乖的站在那兒。陸沉淵離開之後,她透過飄動的窗紗看向裏邊的場景,繁華的宴會,衣香鬢影,脂粉浮動。從前她隻在電視裏看過這樣的場景,如今在現實中看到,總覺得不真切。

浮華迷眼,卻不能失去本心,阮棉垂下眼簾低聲告誡自己。

一盆冷水潑過來的時候,阮棉還沒反應過來遭遇了什麽,當她觸及到阮嬌憤怒的眼神,才明白過來,剛剛跟陸沉淵跳舞的時候,被阮嬌看在了眼裏。

“小娼婦!”阮嬌氣的渾身顫抖,整個舞會那麽多的女人。誰不巴望著跟陸先生跳一支舞,沒想到這個賤人不聲不響的就勾著陸先生來這裏了!

“你是巴不得把陸先生抓得緊緊的,好擺脫鄉下的貧苦日子吧!”阮嬌衝上來要打阮棉。

阮棉凍得渾身發冷,就這麽被阮嬌推倒了。

這邊鬧得動靜大,跟阮嬌相熟的兩個姑娘找過來,問她怎麽回事。

阮嬌看著地上的阮棉咬牙切齒的說道:“碰上一隻出來賣的野雞,敗了興致。”

“跟這種人計較什麽。”其中一個富家女喊道:“保安,把這個人趕出去!你們看嚴實點,什麽貓貓狗狗的都能領進來。”

阮棉揮開了保安伸過來的手,慢慢站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水,沒什麽表情,輕緩有力的說道:“我不是隨意闖進來的,是有人帶我進來的。”

“貼子呢?”富家女不屑的說道:“隻要你能拿出名帖,今天就放過你。”

今晚來這個宴會的人,就算是陪同的女眷都會有一張名帖。

阮棉沉默不語,瑪麗帶她近來的時候根本沒有人攔著,她怎麽會見過名帖。

阮嬌幸災樂禍的說道:“不說是誰帶你進來的?我看就是來攀龍附鳳的賤女人。”

晾她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說出陸先生的名號,且不說她是什麽身份,就是現在這個丟人的模樣,講陸先生的名字也太丟臉。

保安看了幾位小姐的神色,捏著阮棉的手臂,不由分說的就拖著阮棉走了。

阮棉渾身趟著水,被推出了酒店的大門,來往的人看著她,視線像針紮一樣。

保安見她年紀小,更是鄙夷的說道:“年紀輕輕的做什麽不好,出來賣,爹媽知道了恐怕後悔把你生出來。”

阮棉一句話都沒有說,她脫下高跟鞋,慢慢的往外走。

走到僻靜一些的地方,擰幹了裙子上的水。

過了沒多久,一輛車子緩緩停在她身邊,車窗降下來,露出陸沉淵那張波瀾不驚,清俊冷漠的麵容。

瑪麗從副駕駛上下來,手上拿著一件大外套。

阮棉接過外衣,說了一聲謝謝。她走到車子邊上,對陸沉淵鞠了一躬,“陸先生,受教了。”

陸沉淵皺了一下眉頭,吩咐瑪麗把阮棉送回阮家去,沒再說什麽就讓司機走了。

他看向後視鏡,裏麵映出阮棉嬌小的身軀。她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原本是想借著阮嬌的手打磨一下阮棉,讓她知曉一下在這個北城,能成為她依靠的人,隻有他陸沉淵一個。

沒想到阮棉表現的如此鎮靜,倒顯得他分外不近人情了。

瑪麗打了一輛車,把阮棉塞了進去,看她蒼白著臉,一言不發的模樣,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隻要你清楚自己的身份位置,先生不會難為你的。”

阮棉看向窗外,流動的夜色是她從未見過的繁華。她還是想的太簡單了,陸先生的寬縱,簽訂的契約,都讓她太放鬆了。她差點忘記,自己是被當成貨物交換到這個城市的。

一個被賣掉的貨物,不能有太多的思想。

“我明白的。”阮棉低聲說道,自從來到北城,她一直都在說自己明白,卻在這一晚,真正領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