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7章

冬至那天,我和蘭芷給爺爺上墳,實際上爺爺並沒有入土,安安靜靜的擺在市殯儀館的骨灰堂裏,我非常虔誠的給他上了一柱香,蘭芷說你爺爺好像還年輕了,我說廢話嘛,80歲死的,靈牌前擺放著60歲退休時英明神武的相片,能不年輕嘛。

她說你爺爺年輕時候還蠻帥的。我問她,你想爺爺不?她說想,我說那今天晚上叫爺爺來咱家和你聊天。她雙手合十,非常恭敬的對著靈牌說:爺爺,你好好歇著,我們會經常來看你的,你放心吧,我們都好,沒什麽事兒,別來找我們了!

按榆林的的風俗習慣,除了那些非壽終正寢的人,比如車禍撞死的,跳河淹死的,上吊吊死的,有仇家被人打死的,年紀輕輕出現意外早夭的,夫妻吵架喝農藥的,反正就是那些凶死的人必須火葬,爺爺耄耋之年,本歸黃土,爺爺生前也曾說過,土葬火葬都一樣,若幹年後,你一堆,我一堆,都拿去給農民伯伯當化肥。他忠於人民忠於毛主席,忠於共產黨,覺悟自然是比其它人高一些,火葬又時髦又拉風,鳳凰涅槃不過是一把火焰,他的一顆紅心向著共產黨!我說聽說你以前是戰場上被打退下來的逃兵啊,怎麽還能說忠於人民呢,他問是誰說的,他要槍斃了這些混蛋,他全身大概四五個彈孔,平津戰役的時候被打成重傷送回陝西的。並且讓我一定要相信他是人民英雄,解放全中國的時候出過一些氣力!

爺爺死的時候很安詳,隻是他說能見到我和蘭芷有個孩子的話,那就最好不過了。

每到祭祀的節日,我都會很守時的去祭拜他。

燒著冥幣,每張一億元,蘭芷說爺爺拿著這些錢到下來肯定是有錢人!他肯定會再給你找個奶奶。我說你問他啊,他要有需要,我給他燒個美女。

蘭芷去了店裏,我去工地時候順路去看了一下小郭,他在汽車北站經營各種型號和類型的水泵,他也是浙江人,才二十二三歲,一副事故老成的模樣,很灑脫,很帥氣,我平時對他說:年輕有為這個成語,就是在講你!他聽了很高興,擺擺手說不算。他們家來榆林做生意已經快二十年了,生意經營的很好。

到了他店裏,他正在網上鬥地主,看到我來了,給我倒了一杯茶,遞了一支煙問我今天怎麽這麽有空來光臨他的小店,我說事兒是沒多大事兒,就是不想活了。

他聽了捧腹大笑,這是我給他們以前講過的一個笑話,說有一個女的,和一個男的偷情偷了很久,背著各自的老公老婆在床上翻滾的時候,女的對男的說:你弄死我吧,你弄死我吧!

很長一段時間,他們沒有幽會,女的跑到男的單位,看到男的後低頭不語,男的問她:今天找我什麽有什麽事兒嗎?

女的含羞帶怯的說:事兒是沒多大事兒,就是不想活了!

我的這個笑話讓他們傳唱很久,每次聽到這個笑話,他們都放浪形骸,不能自己,有時外邊出去找女人的時候就會對那些小姐說:我想太陽你!

小姐聽半天聽不明白,後來經過他們的豪言壯語,才明白,太陽就是日。小姐也不客氣,直接回複道:想上我就上嘛,還說的這麽含蓄,你說你們這些知識分子!

我問小郭最近生意怎麽樣,他說還好,就是女朋友把他甩了,我驚奇的問,怎麽回事,又被甩了?他哭喪著說這次是被甩的第五十八次。

我喃喃自語的感歎道:被甩了五十八次,還能堅強的活著,也是相當的不容易啊

他那裏的生意很好,不到幾分鍾就有人來光顧,隻看到他不停的收錢,不停的發名片,對客戶說:我的泵,永遠也不會壞!如果它不運轉了,隻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停電了,第二種,你沒有拉上開關!

他很會說話,每個人都興高采烈的拿著他的水泵如獲致寶。他和浙江豐揚鋼構的老板們很熟悉,經常和我們在一起喝酒,自然就認識他了。

我說豐揚的葉總和盛總他們什麽時候來榆林,他說快了,去年的項目,你們公司到現在都沒有把工程款給他們,我說去他個鬼,那點兒工程款,才幾萬塊錢,他們還有兩個門廳沒有給我們把主體弄上去呢!

來小郭這裏是想為項目的空調機組詢問一下深水泵的價格,小郭說,一般熟人來了,他都給的成本價,我說你這個浙江老,隻會宰熟人,生人你還不好意思下嘴。

綜合了一下,我看了幾個泵,規格型號、揚程、電機功率都差不多,就把泵訂下來了,總共5台泵,花費七萬五千塊錢,他高喊著萬惡的劊子手,不讓他賺錢他願意死了!我說你一天腦滿腸肥,大腹便便,這麽大的肚子是賠錢賠出來的?他說氣出來的,光剩下賠錢了。

拿了訂單,我就走了,到了工地,李山今天又來了,我感覺很不好,這個貨一到工地總有一些意外的事情要發生。

看到李山倒罷了,李山身後跟著的是質監站的老陳。老陳看到我麵色一寒道:白工,讓你停工,你好像並沒有停啊

我笑著給他一根煙,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你光明正大的要錢,我馬上給你,少他媽的拿停工來嚇唬我!

老陳是個小子,臉黑的和抹了鍋底灰一樣,聽到我這句話臉上一抽搐,紅一陣白一陣,嘴裏直接說了一句:公事公辦啊兄弟!

我打開我的辦公室,請他進來,李山老遠的張望,我的心裏充滿了鄙夷。我給他點上煙,淡淡的說:陳站,是這樣的,有什麽話,好好說,有什麽問題,我們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你不能來一次我工地停我一次工吧!

兄弟啊,我也身不由已,你的項目質量控製的很嚴格,我沒有任何話說,隱蔽工程驗收我們都合作的很好,安全方麵人,你也知道市裏加大了力度……

安全事情,有前期施工工你也見過,是有那麽一回事,我們已經慎之又慎,問題還是不斷的出現,有問題,我們解決它,有疑難,我們和你們站上的專家甚至設計院的溝通完了不就得了,你天天停我的工,好像有些不妥吧!

我是給你一個警示,希望你能把安全工作抓起來,杜絕安全隱患,對工人的生命負上一些責任。

你們來了幾個人?

3個

我給程子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在財務上拿2000塊錢,馬上送到我辦公室。

出現事故,是我們最不願意看到,也不願意接受的,希望質量監督部門,希望領導你也能理解,多的話不說了,有問題,直接找我,該怎麽辦怎麽辦,我們可以委托你們,也可以忽略你們!

你這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歡迎你們監督,但不歡迎威脅和小題大作

他的臉上一陣憤怒,我也沒有理,喝了一口茶,程子就進來了,拿著一個信封裏裝了2000塊錢。

我遞給他道:陳站拿著給弟兄們買點紅茶喝一下!

他窘迫又尷尬,接到錢以後,把我桌子上的那個停工令給撕了,出門的時候對我說:謝謝,但我不希望聽到你這樣的話

我罷了罷手,送他出門。

我心裏想了想,老子要把你放眼裏,就不會這麽不客氣了。要錢你就直奔主題,沒事找事兒的這種人最下流,最下作,我最討厭這種混蛋。

2000塊錢給了他,他要是願意給他的兄弟分享,那就分享,他要是不願意,那也是他的事情,反正少在我工地上齜牙咧嘴。

李山推門進來,看到我後,笑著說:給錢了?

我說嗯,他轉了一圈就回去了,說請我吃飯,我說下午有事,回老家去。

心裏暗想這個混犢子是個請客吃飯的主兒嗎?上次請我喝茶,還是我掏的錢。

蔡剛進來說老陳他們愉快的開著樂馳,揚長而去了。我說他媽的能不高興嗎?又給了他一個月工資。

設計院、施工單位、建設單位、勘察單位、監理單位的工程師們過來驗收2號樓的主體結構,下午和他們吃了個飯,沒喝多少酒。

蘭芷說天氣涼了,給你買個薄一些的毛衣,我不穿那個,我說你看有什麽適合的皮襖沒,我喜歡那個,她啪的一聲把電話掛了。

回到項目部,施工單位的李總說想不想打一會牌,我說沒什麽事兒的話,你長蔡剛他們玩去,對牌,我沒什麽研究。

回我的辦公室睡了一覺,感覺好極了。

晚上8點,我睡醒後,開著車準備回家,路過驢肉飯店,看見一個女人在等車,老遠就睢見身材苗條,長發飛揚。走近了一看是侯青,我問她去哪裏啊,她說去城裏,在等車,我說不用等了,車來了!

侯青思量了下,還是拉開了我的車門,坐到了後麵,我回頭看了一眼,她還化了妝,模樣更加迷人。我問她:約會去?

不是,做頭發

做完頭發約會去?

做完頭發吃飯!

吃完飯約會去?

吃完飯回家!

你們家不是開飯店嗎?你怎麽還在外邊吃?

家裏開飯店就不能在外邊吃了?

吃什麽去啊,有地方沒有啊,有的話介紹給我

吃牛排

吃牛排還不約會?我沒見過哪有一個人吃牛排的

一個人就不能吃牛排?

能!但兩個人不是更好?

我就一個人

我也好久沒吃牛排了,我天天在你們店吃飯,從來不挑食和你們沒有優惠活動,不如今天你請我吃個飯吧!

她沒有作聲,不一會兒,她說:我不是那樣的女人

和你吃個飯怎麽了?順路嘛,再說了,我也沒說你是什麽樣人

車費我會給你的!

完全出自於一片熱心,免費的

不行!

我咬了咬牙道:你這個女人怎麽這樣啊

怎麽樣?

水潑不進,刀槍不入啊,請我吃個飯會死啊

沒錢

得,那更好辦了,我請你吃,明天我去你店裏吃飯你再請我就行了

工地離市區大概6、7公裏,到了北站後,她下了車,給我扔上來十塊錢,身就

跑了。

我意猶未盡的歎了一口氣:烈火妞啊,渾身冒火啊

我把那十塊錢扔到後座上,剛準備回家,電話響了,一個座機號碼。

哪位?

我!駱雪

你不是西安嗎?你怎麽會在榆林?

一個人悶的無聊,想來榆林玩玩,前兩天在延安

你在哪裏?

榆星酒店

西沙?你多少號房?

8011

我急馳到榆星,停好車,一口氣到了八樓,敲了一下8011號房,不一會兒,駱雪就站在我麵前。她隻穿了一個花色的短裙,上身隻穿了一個吊帶,頭發非常順滑的絡在肩頭,她拉我進房間,抱著我輕輕道:我很想你

我說天這麽冷了,你穿的這麽少?她沒有說話。

晚上十點,我和駱雪已經打一場漂亮的戰役,她說你是不是從內心裏特看不起她?我說沒有,從來都沒有。

駱雪的指尖輕輕的劃在我的臉上,指甲全是五顏六色的油彩,我說指甲油會中毒的,你怎麽塗的滿手都是,她說她習慣了。在公館三號這也是必須的,我問她離開公館三號了嗎,她說沒有,上班沒有什麽規律,隻要你肯去,什麽都能去。每個月來來往往那麽多小,妹,誰能管的住?又不是正規單位,每次陪客人出來,70%的費用歸自己,其它的都歸公館。她說她認識了不少人,有大老板,有高高在上政府官員、有富二代學生、有同性戀,甚至還有小孩。我說你不會有同性的嗜好吧,她笑了,輕輕的捶了我一下。她說那裏什麽人都有,有看場子的,有喝K的,有賣粉的。她頓了頓說其實,不管她平時穿的多麽端莊大方,在別人麵前,她就是一個小姐,永遠不可能那麽聖潔。

我說這個萬惡的社會哪還有什麽聖潔,隻是不喜歡你繼續下去,你可以找一份適合自己的工作,哪怕是辛苦一點。

她幽幽的說你還是嫌棄我。

蘭芷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可能怎麽想都想不到我會和駱雪睡在一起,纏綿悱惻。蘭芷說今天晚上想去看場電影,我說都幾點了,過了看電影的時時間,她問我在哪裏和誰在一起,我說我在街上溜達,打算一會兒回去,她說你回來的時候把她接著,一起回家。

掛了電話,駱雪問我,是她嗎?我說是的。

你們還是走到了一起,我不恨你,我恨我自己

有一部電影,恐怕片,馮德倫和莫文慰演的,有一個場景,馮德倫在上電梯的時候,看到一個漂亮的女人和一個白發蒼蒼,長相極醜的女人。電梯門同時開了,他選擇和那個漂亮的女人一起上樓。漂亮的女人最終用他的靈魂掙得了自己的重生,而馮德倫從高樓摔下來,看著被摔的七零八落的自己。他才知道,選擇錯了,付出的是生命的代價。我喜歡她,當初沒想到也會喜歡上你,隻是想抱著玩玩的態度,你的真實讓我失去了自我。

和你分開後,我回到了老家,差一點就嫁給了當地的一個醫生,後來實在忍不住,就跑到西安了,我找過了你很多次,你的電話換了,搬離了你原來住的地方,我想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和你相遇,上次在西安,如果知道是你,我寧願選擇悄悄的退出

醫生對你不好嗎?

他長的很小,很黑,也很瘦,很醜,沉默的半年都不吭一聲,但聽說他的醫術很好,大我十歲

醫生後來給我打了一個電話,隻說了一句:回來吧,我想和你結婚。我沒有理他,三年前,他和我們那裏的一個姑娘結了婚,生了一個漂亮的兒子,她的老婆也不漂亮,我們都鬧不明白他的兒子怎麽會那麽好看!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如果你留在榆林,我給你找個正規一點的工作,慢慢來

她起身披上了睡衣,點上了一支煙,沉默了好一會兒,問我:如果有一天,你離婚了,你會再娶一個女人,你先會想到我嗎?

我也點了一支煙。並沒有作答,她失禮的笑笑道:我都忘了,我隻是一個小姐,我憑什麽要求你想到我?

你不要繼續幹下去了,如果可能,找個好人嫁了吧

好人?這幾年,我一直都和那些流氓混混在一起,怎麽可能和好人在一起。我的生命裏沒有好人,如果有,你可能算是唯一的一個。

她說她已經沒有眼淚,有一件你知不知道,關於老楊的。

我說老楊怎麽了?她說老楊來公館三號找過她,我問他找你做什麽,她幽幽的說:一個男人,來到公館三號,找一個小姐,你說他能做什麽?

我頓時無名火起,老楊和我最好的兄弟,怎麽能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我穿好了衣服,拿起了手機就要給老楊打電話。

她搶下手機道:其實我們也沒有什麽,你知道這件事情就行了

她說:老楊在公館三號,是找他的另一個相好,有一天喝醉了,他說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把你在西安的地址告訴了我

我突然才明白,這什麽駱雪會找到我的家裏和蘭芷撞見。我說不對,那天我記得很清楚,是你送我回家的,你也能找的到我家的路。

駱雪說是的,路線老楊早就告訴她了。

我說那你一定知道我原來就有女朋友,你怎麽還?

她慘笑了一下說自己原本就是個下賤的人,其實,她偷偷的來過家外邊好幾次,看到我蘭芷感情很好,但當時實在割舍不下我,終於鼓起勇氣對蘭芷說她是我女朋友。

好多年前的事情,又浮現到了眼前,她說那天是她要求蘭芷離開你,蘭芷從來沒有給你說過嗎?

我說沒有,我下班回來的時候蘭芷就走了,而且一走就是半年沒有音迅。

想知道她的那半年是怎麽過的嗎?

我眼睛睜的老大,握著她瘦弱的肩膀,失聲道:怎麽回事?那到底是怎麽回事?

駱雪說,你先回去問她吧,明天走之前,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我回想著大學時代,點點滴滴,那麽清析那麽刻骨銘心。

我想他不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她叫你呢,你回去吧,我明天上午就飛回去了,我的男朋友被判了十五年,前兩個月自首的

不能多留幾天了嗎?

不了,明天你有時間,我給你信息

我偷偷的把身上的2000多塊錢給她裝在衣服裏,頭也沒有回就走了,在路上我不停的想,想那半年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我問蘭芷了很多次,她每當提起那個神木的刑警和離開我的那半年,總是之字不提,我一直以為她過的並不好,所以一直不願意再提起。今天聽到駱雪這麽說,好像那段時間裏還真的發生了些什麽,會發生什麽呢?

回到家裏,蘭芷已經在家裏了,她看到我什麽話也沒有說,從冰箱裏拿出一個黃瓜又在往臉上可勁的拍,我問她:有一件事,今天你一定要告訴我

她眼皮都沒抬一下,說道:事無不可對人言,我無愧於心,你問吧

我說:這麽多年了,我一直沒有問你和我分手的那半年,到底發生了什麽?駱雪你是知道的,她在你走的那天給你說了什麽?

她拍黃瓜的手突然停了下來,喝了一口水,默不作聲。

那天的事,你知道個大概,因為我之前在你的西服上發現了別的女人的頭發,我知道你一定外邊有別的女人

主要強調那天的事情,我就想知道你離開我的那半年,那空白的半年

沒有了,姓駱的女人來找你,你不在,她說是你女朋友,我很生氣問她,你是他女朋友我是誰?她放下東西,扭頭就走了。那天我很生氣,馬上叫了一家搬家公司,把屬於我的東西都搬走了,離開你後,我在大雁塔那裏住了半年,在一個叫紫軒的台灣時裝店上班,就是這個樣子

不對,是駱雪對你說讓你走的,那天應該發生的事情還不簡單,你一定要老老實實的告訴我

沒有了,就是這樣子,而且我一想起你以前的劣跡斑斑的事情,就想找把刀殺了你

不光隻是這個樣子吧

這就是全部的事實,我到現在都記不起姓駱的女人的樣子

今天你終於肯對我說了!

一定是有一個人對你說了些什麽,那個人是誰?你好像還是滿意這個答案。

我在等駱雪的消息,她到底想要告訴我另一件什麽樣的隱情。

我醒來的時候,蘭芷已經去上班了,今天沒有做早餐。她留下一個字條,讓我自己弄點吃的,或者去買一些早點。

等了一個上午,沒有駱雪的任何消息,我去了榆星找她。前台的接待員告訴我,8011的客人昨天晚上就走了,和一個男人走的。

我說你會不會搞錯了,昨天晚上我和她在一起,她怎麽可能會走?

接待員笑了一下說,你走了不到半個小時,客人就把房退了,接她走的是個男人,但肯定不是你。

我問她你怎麽會記得我?

接待員我認識你,你是X地產公司的人,去年我老公請你吃過酒,當時我也在。

我問你老公是誰?

她說張富,但我實在想不起來誰是張富,我又問她,既然你認識我,咱們也算是熟人了,你確定她昨天晚上走的?

接待員點了點頭。我剛打算出門,駱雪發來一條短信:我留了東西在吧台,你報你的名字,就能拿到。

我把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她掛斷了,再打就關機了。

我對接待員說,我是白浩,客人是不是留東西給我了?

接待員笑笑道,隻知道你姓白,但不知道你的名字,是有一封信給你的。

拿到信後,我跳上了車,除了一張紙之外,還有那原封不動的兩千幾多塊錢,我翻開信的內容隻有幾行字:

白:

蘭芷在和你分開的那半年,在一個叫紫軒的地方做店長,我去她店裏了好幾次,她都沒有認出我來,我對她說過讓她離開你,後來我再見到她的時候,你已經消失了,聽說是回榆林了,我原來住的地方離蘭芷住的也不遠

,所以我知道,她是一個好女人。好好珍惜!本來可以當著你的麵告訴你,我有些害怕,所以就沒有再對你說。

如果上天能給我們一個機會,有多好!

信的內容很簡單,大致上和蘭芷說的差不多,唯獨不同的是,蘭芷說駱雪放下東西就走了,駱雪卻說蘭芷和她有過激烈的交涉。

前一段時間,網友問我,一個深愛你的人離開了你,你也很愛她,你會怎麽辦?

這個提問讓我很傷,我想起那分手的半年。

駱雪來了一趟榆林,隻是告訴我這麽一件事情?隻是還要告訴我是老楊告訴她去我家的路?當天晚上還走的很匆忙?還是一個男人走的?

看完信,我的心緒平複了一下,驅車去工地走了一圈。

設計院的初步設計圖紙已經曬出來了,我組織了現場的所有管理人員,研究圖紙,直到晚上。

胡子打電話過來,說又好幾天沒有在一起了,晚上大家吃個飯,完了去天下會。

我說不去,正在窩火。

他說正好,周娣今天也帶了一個姑娘,是她的同學,長的很正點啊,昨天下午和他們一起吃的飯,今天說好了要介紹給你,順便給你去去火。

我說不去了,今天早早回家睡覺。陳建接過電話直接吼了一聲:媽的,你和誰睡不是睡啊,這裏這麽正點的柴火妞你不搞,回家做甚?速速過來,蓮花廳,如果你不來,今天我就領著這個姑娘去你們小區跳樓。

我說你們做人得厚道點兒,今天哥們心情不好,去了會掃大家興,回家痛幹老婆去!

陳建說,你快來吧,我們這裏的個重量級的人人物在等你,你也認識。

開飯時間到了,蔡剛問我要不要一起去點飯,我說不了,我回家。

剛走到北站胡子又催,說大家酒菜都齊了,就差你了。

我到金花的時候,看到門口胡子的、陳建的、還有譚花的車不字並排在車位上。

推開門後,胡子看著我道:回家搞老婆?搞別人老婆吧

我說我不像你,至少還有一個老婆可以搞。胡子說幸好我沒有老婆,要不然這左擁右抱,羨煞旁人的美差也落不在自己身上。

我環視了一圈,看到的人竟然是侯青青,她就坐在周娣的身旁。心裏一陣竊笑,今天你可跑不了了。

我問侯青:青青同誌也在啊,這是無巧不成席啊

侯青看了我一眼道:怎麽是你?

怎麽不是我?怎麽就不能是我?你對我意見?那我出去!

侯青欲言又止。

胡子陳建對看一眼道:你們兩認識?

我說何止認識,我去她們家經常吃飯,問她不收錢行不行,她一直沒答應,我估計用不了多久就不用收錢了。

譚花笑著道:不收錢收什麽?

周娣說:收感情唄!

顯然,侯青看到我還是很意外的,陳建舉起酒杯,他尖著嗓音道:兄弟們,我和譚總打算正式交往,這是一重喜事,第二重喜事,白總,我們的好兄弟,心情很不好,很窩火,我們很久沒有看到他這個樣子了,特別開心!兄弟,你要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讓大家開心一下!

大家相繼站了起來,周娣在一邊笑的花枝招展,侯青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譚花很優雅的舉了一下杯,並沒有喝,隻是示意了一下。

胡子又說:今天他又遲到了,每次遲到的都是他,不罰一下,不足以平民憤

我說:我不他媽的我來遲了,是你們來早了!

陳建早就拎著水井坊,美美的給我倒了一高腳杯,我一看大概半斤左右,我說你們要是想要逼死我你們就明說,別來這麽虛偽的。

陳建聽到我這話,給自己倒了一杯,順路也給胡子滿上,直接說:一口幹完,誰不幹完,誰就是後娘養的!

他仰頭就把那足足的半斤給悶了下去,胡子看著我道:我可不想當後娘養的!他也把酒一口悶完了。

看著他們臉紅脖子粗的,又在開酒,我說我還沒同意和你們喝呢,你說你們這麽快?我心裏不知道多麽心疼二位,喝了這麽多冤枉酒!

陳建起身說:你媽的你要是不喝,老子今天就一銬子銬上你,欺騙人民欺騙黨!

胡子說:他銬上以後,我把你送到大墩梁,你放心,我那裏有朋友,會好好招呼你的!

我說你們兩混蛋,玩什麽不好玩酒,我分兩次喝完成不?

陳建從褲後頭拿出一支錚亮的手銬道:再說一個試試?媽的罰你的酒,哥哥都心疼你沒讓你喝。你倒不心疼哥哥們,想喝死我們啊,陰誰不好,陰受尊重保民生公安幹警,你好日子過到頭兒是不?

我說你們他媽的自己拚了命要喝誰都攔不住,我可沒那麽白癡。

侯青看著我,臉上冷冷一笑道:我要是你的話,我就沒有那麽磨嘰

我把杯子端給她道:那你喝啊

她不理我,把頭轉到了一邊。周娣對侯青輕輕的說你們都是熟人怎麽還吵啊,正打算介紹你們兩認識呢,交個朋友呢。

侯青說免了,他有老婆。

胡子說:妹子,你看這兒哪個人油層老婆啊

侯青不說話,看樣子很反感剛剛胡子說的那話。

我一口就把酒喝完了,胃裏空空如也,酒精在腸胃裏翻江倒海,濁氣外泄!

侯青白了我一眼,道:可以啊,喝了這麽多麵不紅心不跳啊

胡子說:現在進行下一輪,女士們隨意,;男士們再來一杯

我說他媽的,好歹也讓我吃一點東西啊,你們都吃的飽飽的,讓我現場表演?

胡子又把半斤水井坊倒在我的麵前,他說喝了這杯酒,我們再祭五髒廟。

我趁機喝了不少水,吃了幾口東西,還沒怎麽準備呢,陳建就一口酒悶進我的嘴裏,強行灌了下去。

喝完以後,我就開始東倒西歪,保看他們兩混蛋在那裏偷笑,在喝的期間,周娣和譚花堅決表示讓我慢一點兒喝,同情之心濫於言表,侯青看都沒看我一眼,當然,桌子上的菜她一口都沒動。

我說不行了,我要去衛生間,就是算是礦泉水也不能這麽喝啊,弄死我啊!

周娣給侯青說,你們兩是熟人,你幫忙扶一下他。侯青說你們這裏這麽多好兄弟,我又算什麽呀。

周娣把侯青從包間裏推了出來。

我在衛生間吐啊吐,終於覺得舒服一些,頭暈眼花,但感覺好極了,所謂醉酒,是在不經意的時候慢慢來襲。

我洗臉,滿身冒著酒氣,剛出衛生間。侯青看著我遞給我一張紙幣道:你沒什麽吧?

我稀裏糊塗的笑道:喝的快是快了一點兒,但問題不大

我正要轉身,她拉了一下我的衣角輕輕的看著我道:你們那胡總和我那同學周娣是什麽關係?

我說周娣是胡子的女人啊,但不是老婆,或者可叫女朋友,或者可以叫情人。

侯青臉上一陣抽搐,我大笑道:她給你介紹男朋友啊?

侯青臉漲的發紅沒有說話。

我用罪惡的雙手將她叉在牆壁上,她看著冷冷的抗拒了一下,問我:你想幹什麽?

我將溫熱的嘴唇送到她的唇上,感覺很香甜。衛生間的隔音效果很好,他們外邊講話我們一點都聽不到,她努力掙紮,像隻受傷的羊,不過沒有用,還是被我擁入懷時,緊緊的貼著她,她最終還是鬆懈了下來,不怎麽的掙紮了,吻了一分多鍾,我頭暈的厲害。直接悄悄的對她說:怎麽樣?叔叔親了你,你要怎麽感謝叔叔,很久沒被人親了吧

她推開我,從衛生間裏跑了出去。

我心裏高興極了,暗想,周娣還有用的著的時候啊。

到了酒桌上,陳建和胡子的酒才喝了一點兒,我說你兩慫樣子,趕緊喝,喝完繼續活動。我用眼角瞟了候青一眼,她麵帶桃花,高傲的臉龐被融化了些許。

胡子說:我們兄弟人稱色字頭,剛剛衛生間裏沒有欺負你吧,妹妹,隻要她敢欺負你,你放心,我們兄弟絕不饒他!

侯青低著頭說:沒有!

陳建說:我要是個姑娘,別人非禮了我,我還要四處宣揚:終於有人要我了!

譚花說你的葷段子不能講,有不熟悉的朋友,你不能老是不著調調。

胡子說無所謂嘛,大家都是兄弟,除了老婆,其它的不分你我!

我說你們趕緊喝,我還要去活動呢!

胡子從衣架上取下來衣服,把陳建扔給陳建,挎著包就要走。

我說你們他媽的還沒喝完呢!

陳建陰笑道:兄弟,這個你就不知道了,給你製造機會呢,我們喝醉了,誰來幫你?

我還沒反應過來,被他們兩拉出了包間。

胡子的司機送我們下去的,一路上我並沒有再說話,我隻在想,駱雪一定有問題,但問題到底在哪裏,我真的沒有辦法再繼續想下去。

途中,侯青死活不跟我們去唱歌,說她不會唱,她媽媽晚上一個人睡著害怕,她必須要馬上回去,我說你爸爸回去就行了,你今天玩一會兒,你每天那麽累,該放鬆的要放鬆。

到了天下會,LED屏幕炫閃著高清的網絡歌曲,我有些著涼,肚子裏一陣翻滾。陳建把我從車上來了下來,嘴裏罵罵咧咧的說:別他們在這兒裝死,老子又不是不知道你量!

在往包間裏走的時候,陳建拍拍我的肩膀道:那姑娘正點吧,她喜歡你!

你哪次不說姑娘喜歡我?問題是要我喜歡!

你要不喜歡你會把人家拉衛生間裏強吻?

我驚異的問:他媽的,你怎麽知道?

還用腦子想嗎?用蛋想也想到了!一個女人願意去看著你,說明她還是在意你的,你親她她不反對,說明她很喜歡你,如果她嘴上說不來,但還是勉勉強強的來了,說明想和你發生關係

我說:這些話,平時好像是我說的吧!

沒錯!我越來越發現自己像個情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