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才藝展示

“二皇子到、三皇子到、五皇子到——”隨著洪亮的唱名聲，眾人皆欣喜地起身相迎，看著到來的風采各異的皇子們，隻覺果然龍章鳳姿氣度不凡。

林逐汐隨大流站起身，視線飄忽不定，眼見沒有七皇子，心裏有點失望。她對這個七皇子倒是挺好奇的，原以為六公主的宴會他多少也會露個臉，卻沒想到其他的皇子公主都來了，反而是他這個和六公主最親近的人不給麵子。

難道他真的病重到連出府都不行？

至於大公主，她出嫁三年卻接連喪夫喪女，大受打擊之下遁入空門為亡人和皇家祈福，雖然如今仍帶發修行，但也和尼姑沒多少區別。她不出現在這裏很正常，如果出現才叫稀奇。

林逐汐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心不在焉地行禮，漫不經心地抬頭，不期然對上蕭崇烈的目光，心頭微震。

他看她的眼神極亮，毫不掩飾對她的興趣，卻沒什麽感情，眼神裏也滿是打量和研判的意味。她忽然覺得自己在他眼裏像貨架上待價而沽的商品，又像被猛獸盯上的獵物。

她心裏生出淡淡的不悅，對這種極具侵略性和掠奪性的眼神實在喜歡不起來，也懶得顧及禮貌或其他，毫不猶豫地移開視線。

蕭崇烈眉梢微挑，也不介意她的無禮舉動，漫不經心地挪開目光。

“諸位不必拘禮，都請入座。”二皇子蕭遠曈溫和開口。

這裏他居長，這話他來說也合適。

四人各自入座後，眾人這才陸續坐下。

在場的還有不少宗室裏的世子郡王，都是錦繡華服，年輕俊美，各有各的風采氣度，非常吸引人的目光。

林逐汐悄悄打量著這些皇孫貴胄，想起民間傳聞中，二皇子溫文爾雅，三皇子冷峻難接近，五皇子沉靜淡然，六公主飛揚灑脫，七皇子……七皇子太沒存在感，不知道。

不管他們各自的的傳言是好是壞，至少表麵上看起來的確都是那麽回事，沒丟皇家的臉。

她滿腦子念頭不得閑，衣袖突然被林韻瀾扯了扯，順著她的目光暗示看去，蕭崇烈正看著她，見她回頭，他端起酒杯向她遙遙一敬。

林逐汐眉梢微挑，端起桌上的茶杯隨意地喝了一口。

蕭崇烈現在對她的興趣不過是為上次沒在她手裏占到便宜，是自尊心作祟也好，還是男人惡劣的挑戰性也好，她都不想理睬。以

不變應萬變才是正理，反正以林家的背景，除非自己名節已毀，否則即使嫁給皇子也是正妃，那就必須要經過皇帝下旨指婚，無論是他蕭崇烈還是她林逐汐都做不得主。就算有什麽想法也沒用。

男賓和女賓刻意保持著一定距離，不遠不近，剛好遙遙相望，即使是兄弟姐妹，也要分席而坐。

右相府四位公子均未到場，倒是林韻瀾的兄長到了，獨自坐在一邊喝酒，他坐著的那個角度剛好把林逐汐的細微表情變化收入眼底，心裏不由微笑。難怪妹妹喜歡這個小堂妹，果然是個聰明人，二伯在她身上肯定費過不少心思。

宴會上推杯換盞，觥籌交錯。林逐汐心不在焉地挑選著自己喜歡的食物不緊不慢地吃，也吃了個七分飽。

行宴過半，有人提議千金們展示閨閣之中所習的才藝，得到在場大多數人的讚同。

蕭靈菡對這類場景已司空見慣，當下覺得有些膩煩，但也不會表露出來，隻主隨客便，招來下人將殘羹冷炙收拾幹淨，就地整理出表演才藝的場地。

表演從宴席末端開始，一直往前，琴棋書畫歌舞各式各樣的都有。

林家的位置排得比較靠前，自然才藝表演的順序比較靠後。林逐汐饒有興趣地看著貴女們賣力的表演，心想個個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也很好理解，像她們這種身份的姑娘家，夫君多半都是在類似場合裏挑選，能讓自己有更多籌碼給對方留個好印象，怎麽努力都不為過。

另外，有傳言說皇上打算在今年萬壽節給皇子們指婚。

她覺得這很有可能。

畢竟皇子們都大了，也到成親的年齡。二皇子已娶有正妃姑且不提，三皇子二十二，五皇子二十一，都到該定正妃的時候，連七皇子今年都有十九，到了議親的年齡。而他們的正妃也多半是從她們這群貴女裏挑，人心浮動在所難免。

太祖蕭隱諾曾有言，為子孫後代著想，蕭家子弟最好年過二十再要孩子，所以皇子們都晚婚，娶的也多半是十六七歲的女子。

上行下效，有皇族的模範帶頭作用，加上兩百多年的時光，即使自古以來的風俗提倡早婚，如今女子出嫁的年齡最小也有十五，社會對女子也比前朝寬容許多。

自然也有人歡喜有人憂。不少世家想將女兒嫁入皇家，又怕皇家看不上，到時候女兒年齡太大不好找婆家，但如今有希望在前，自然囑咐女兒加倍努力脫穎而出。今

年沒選上的可以盡快定親出嫁，但年齡偏小的那茬還可以再留留，明後兩年還可以再試著看能不能嫁給皇子。

表演越往上越受人矚目。畢竟位列宴席前排的都是大家女子，她們的才藝表演並不常見。

林逐汐早有耳聞，杜雲玲擅琴，林逐湄擅舞，同齡的貴族小姐少有人能在這兩項上和她們相提並論，如果不出意外，她們應該不會另辟蹊徑。這種場合自然要選自己最有把握的，不然一不小心就會丟臉丟遍整個樺月城。自己既沒那想法也沒那能力和她們相爭，不如見機行事。好在她們兩個都在自己前麵，還有時間準備。

果然兩人都選擇各自擅長的，一個舞似驚鴻熱情明烈，一個琴似清泉聽之忘俗，的確對得起她們的名聲。

輪到林逐汐時，關注她的人不少，畢竟有林逐湄杜雲玲珠玉在前，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輸給她們，最低也不能輸給林逐湄。不然她即使沒淪為貴族圈裏的笑柄也差不多了。

她選的是書法。雙手齊書。

略微思索片刻，集中精神，她毫不停留一蹴而就，揮灑自然，運筆流暢。

紙上兩首五言絕句，都是前人寫就，沒什麽稀奇，隻不過很應景。

引人注目的是字體。

雙手齊書，書寫內容不同，字體竟然也不相同。左邊的是穩健的楷書，右邊的卻是靈動的草書，剛柔並濟，風流蘊藉。

“好字！”五皇子蕭承昱脫口讚歎。

楷書不是時下女子喜歡的簪花小楷，而是挺拔開闊的顏體，筆力雄渾圓厚，氣勢莊嚴，已頗有幾分真髓。

草書則融會百家了無痕跡，飄逸瀟灑，變幻不定，尤其最後一行字力透紙背，筆意縱橫飄忽靈動，幾欲破紙而出。

這樣的同時書寫，不是沒人能做到，但因為個人喜好或雙手分工，一般都會側重某一邊的書寫，另一邊就會相對差些。但眼前左右兩幅字，各有特色不分上下，的確是上佳之作。

這手書法，的確令人起敬。

林逐汐微笑垂眸，“多謝五殿下誇獎。”

蕭承昱的這句話表明她過關了。她的確該謝他。

吃慣山珍海味的舌頭再去嚐清水豆腐自然覺得寡淡。後麵的才藝，雖說貴女們的表現都很用心，眾人卻覺得沒那麽出彩了。等才藝展示結束，已是未正時分，沒熱鬧可看的眾人都散開來各自遊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