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二章 方休於飛
“娘親，這上麵寫的是什麽字啊。”木木突然道。
看到木木手中的錦囊和他剛剛從裏麵取出的一個竹片，方休忽然想起了什麽，一把將其奪了過來，念道：“白其羽。”又翻了一麵，“我……愛你。”
白其羽，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開玩笑！方休正欲破口大罵，卻忽見空中劃過一道紅光，卻見是白其羽駕著一隻大鳥向鯤撲去。
“小風？”紅鱗驚歎道。
白其羽一躍而跳到鯤的頭頂，他駕著的大鳥隨即向方休和紅鱗飛來，將水中的三人撈起。
鯤覺察到了白其羽在自己頭頂，發出低低的吼聲，頭一甩，尾一擺，掙紮著要把他從自己身上甩下去，白其羽卻將手死死摳進它的肉裏，毫不放鬆。鯤憤怒極了，抬起自己如同垂天之雲的雙翼，轟然向大海拍去，滔天的巨浪向遠處蔓延開去，整個大海都波濤洶湧起來，
一時間，風雲變色，狂風暴雨突至。
狂風暴雨讓鵬的脊背變得異常濕滑，鯤便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馬上就要脫離束縛，白其羽大喊：“紅鱗，借你的七彩玲瓏綢一用！”
紅鱗將自己的七彩玲瓏綢丟了出去，那綢緞瞬間纏在了鯤的頭部，便猶如有了韁繩，白其羽以誇父之力緊緊拉住這韁繩，隨著鯤上下左右，又將七彩玲瓏綢纏上它的翅膀，以萬鈞之力將它的兩隻翅膀纏在一起，使它不得飛翔。在白其羽的控製下，鯤猶如困獸般掙紮，逐漸偃旗息鼓，就在白其羽剛剛鬆了一口氣之時，誰知那鯤驟然魚躍而起，大半個身體都躍出水麵，仰麵向海水倒去，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驚濤駭浪，白其羽也隨之墜落到海裏去。
糟了，白其羽到了水中便會失去力氣！
“紅鱗，幫我照顧好木木！”方休想也沒想，一頭紮進海裏，穿越浪濤拚力向鯤遊去，尋找著白其羽的身影。
白其羽，你在哪裏啊！不知為什麽，方休突然特別心慌，仿佛馬上就要失去什麽特別珍貴的東西一樣。白其羽，你不許死！我還沒有親手殺了你，你不許死！
雖然已經到了體力透支的邊緣，可白其羽明白，自己不能放手，一旦自己放手，後果便不堪設想。正是憑借著這份執著的信念，白其羽激發出了自己戰神的潛力，即使神誌迷離，仍舊死死地拉住那綢子。
“木木，你可否自己在這裏待一會，我下去看看。”見方休也跳了下去，紅鱗心內擔憂不已。
“我怕——嗚嗚——”木木突然將紅鱗緊緊抱住。
算了，方休將木木托付給自己，萬一他出了什麽事，自己恐怕無法交代。這樣想著，紅鱗隻好帶著木木留在小風身上，幹著急。
幽深的水下，鯤好似一個倒過來的島嶼，方休穿過重重彩綢的羈絆，終於，她找到了！
“白其羽，白其羽你怎麽樣了？”
“方休？”看到方休的那一刻，白其羽心頭一暖，原來她還是在乎自己的。
白其羽笑了笑：“還好，我還沒死。你還是快回去吧，這裏太危險了。”
“來都來了，哪裏還有再回去的道理？”方休拉過那綢子，“來，我幫你一起。”
方休拚力地拉著，可卻自己之於那鯤，便如同螻蟻之於泰山，自己是如此的無力，急得掉出了眼淚。
“方休，美人魚找到了嗎？”
“找到了，隻是現在還沒有辦法放他們出來，那個叫澤蘭的美人魚已經帶著蔓菁子去尋找解決的辦法了，隻是還沒有回來。”
“我想，她們一定是在路上遇到什麽麻煩了，你快去，去接接她們，等她們回來就好了。”
“那你呢？你還能堅持嗎？”
“正因為我堅持不了多久了才要你快些去啊！”白其羽吼道。
“不，我不走。”方休倔強地搖搖頭，她心裏忽然害怕一旦自己離開便再也見不到他了。
“那你到底想要幹什麽！鯤很快就要掙脫了，你要和我在這裏一起死在這裏不成！”白其羽嘶聲吼道。
“不，我可以幫你的。”方休定定地盯著白其羽的眼睛，突然一把攬住他的腰，吻了上去，將自己的真氣向他緩緩渡去。
白其羽傻了眼，方休的舉動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力氣微微一懈，那鯤便掙動了幾分，牽扯得他身子一動，方休便抱得更緊了。白其羽突然感覺很幸福，身上的力氣也逐漸充盈起來，雙臂環過方休，緊緊拉住那綢子，騰空而起，以共工怒觸不周山之力將那倒過來的鯤島生生掀了過來，這時，方休便被他壓在了身下。
“謝謝你賜給我的力量。”白其羽微笑著望著方休，道。
此刻，方休莫名羞澀不已，慌忙推開他，從他身子下麵逃了出來。
“方休，你怎麽樣了？”紅鱗喊道。
“我很好！”
方休還未站穩，便覺那鯤再次動了起來，回頭望去，卻見鯤突然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兩排雪白的鋒利如劍的牙齒來，又向四周望去，無數條帆船正向這裏襲來。
為了防止方休被鯤甩落下去，白其羽扯過一段七彩玲瓏係在方休腰間。
“糟糕，一定是北玄參失敗了，現在這些帆船都被吸引了來，一旦鯤將他們吞沒，便會嗜惡成魔，很難挽救。”
“那現在該怎麽辦？”
白其羽恨恨地垂了一下鯤的脊背:“隻可惜不能用傷害它，不然我就可以使用萬雷引了！”
方休聽過這個招數，它是天空戰神的絕技，便是引天上萬雷之力，轟其頭頂，任它是什麽妖魔鬼怪也無法幸免。
正在這時，鯤突然在水裏急速地動了起來，原來這鯤的翅膀雖然被縛住，但它還是有鰭的，可以在水中遊泳，猶如一隻饑餓的鯊魚，它發了狂般向那些帆船遊去，瘋狂地將其吞沒，船上的人霎時驚恐成一片，一頓橫撕濫咬之後，海水已經殷紅一片，許多帆船被撞翻，許多人掉到海裏，驚聲求救。
鮮血的味道很快吸引來了海底的鯊魚，他們或成群結隊或三三兩兩，向水中的人們逼近。
“方休，快用玄光弓萬箭齊發！”白其羽喊道。
“萬箭齊發？不……不，現在這鯤遊得這樣快，萬一我射到無辜的人該怎麽辦？”方休不住地搖頭。
“方休，好與壞，善與惡，用你的心去判別，那麽，你的箭便會聽從你的心射向該去的地方。”白其羽一字一頓地道。
方休幻出玄光弓，將弦拉緊，閉上眼睛：何謂善？何謂惡？誰該死，誰又不該死？這萬事萬物既然存在必有其存在的道理，自己有什麽權利毀滅一個生命呢？
睜開眼睛的那一瞬，方休似乎有了答案，她騰空而起，使用愚公之力將成千上萬隻火箭向水中射去，火箭帶著破水之火將那些墜入水中的人類圈了起來，鯊魚再不敢向他們靠近，紅鱗會意，駕著小風去營救火圈裏的人，將他們救到帆船上去，而鯤也在火焰的恐嚇下畏懼不前。
原來這鯤也怕火啊，方休忽得了些靈感，一躍而飛上雲層，萬箭齊
發，以火焰將鯤圈了起來，如此，鯤掙紮了許久方才漸漸平息了下來，狂風暴雨也隨之停止，大海再次恢複了平靜。
天亮了，朝陽升起，海麵紅彤彤的波光一片，早已分不清是鮮血、火光還是陽光，到處都漂浮著帆船的殘骸。
紅鱗駕著小風尋找著青龍玉輦的蹤跡。那是玉帝所賜，斷不能丟的。
白其羽鬆了一口氣，疲憊地躺了下來。
“怎麽，戰神也有失去戰鬥力的時候嗎？”方休落到他身旁，打趣道。
“你錯了，所謂戰神，不是永遠都不會失敗，而是每一次失敗之後都會重新站立起來，永遠都不會被打倒。”白其羽懶洋洋地道。
“娘親——！”突然有一個小孩跑了過來，一頭鑽進方休的懷抱。
“娘親？”白其羽驚得頭皮一陣發麻，站起身，“你……你別告訴我，這是我的孩子。”
此言一出，讓方休再次想起那屈辱的曆史，霎時惱羞成怒：“白其羽，你在開什麽玩笑，這孩子要是你的，怎麽會這麽大！”
“那是誰的！”白其羽激動地搖起方休的肩膀，“說啊！到底是誰的！”
方休亦不勝惱火，一把掙開他：“反正不是你的！”
木木突然哇得一聲哭了起來，撲到白其羽跟前將他緊緊抱住，口裏不停地喊著：“爹爹……爹爹……”
見著孩子生得十分俊俏，眉眼之間也多有與自己相似的地方，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卻見方休緊張的樣子，白其羽認定了這是方休悄悄為自己生的兒子，於是他蹲下身來，將那孩子擁進懷裏，慈愛地道：“別怕，爹爹在這裏。”
見此形狀，方休心內生起一股無名暗火，好啊白其羽，怪不得這個孩子會無端出現在這裏，原來竟是你的私生子！原來仙界傳言中的不近女色之神竟然是個四處留情的登徒浪子！如此，對他剛剛建立起來的一點好感也消磨殆盡了。
中元節迫在眉睫，方休等人四處尋找著蔓菁子，隻是這茫茫大海，何處去尋呢？正當幾人焦急萬分之時，晚上，北玄參終於帶著蔓菁子回來了
“怎麽隻有蔓菁子？澤蘭她人呢？”方休問道。
蔓菁子眼神空洞，神色憂傷：“她用自己的生命向巫婆換回了我的善良。”
“原來是這樣……那麽，趕快把美人魚放出來吧，不要辜負了她的用心。”
蔓菁子點點頭，雙手作勢，隨即有無數美人魚和鮫人露出水麵，一些鮫人爬上岸來。
彼時，月色正好，皎潔的月光籠罩在所有人身上，鮫人們麵向月光，以手做法，好似在虔誠地禱告，祈求自我的救贖，漸漸地，有晶瑩的淚珠從他們姣好的麵龐上滾落，在降落的一瞬間化作有著溫潤光澤的珍珠，一顆一顆，彈跳著，崩落到水裏麵去，美人魚們從水中優美地跳起，向海豚那樣優美地劃過一道弧線之後便銜起了珍珠，好似獲得了飛翔的力量，在鯤的周圍跳起了優美的舞蹈，那鯤眼血紅的顏色便逐漸淡了去，恢複了黑色。
“太好了，鯤終於好了，快將他身上的束縛解開吧！”方休高興得大喊，她已經迫不及待看鯤展翅飛翔的樣子了。
鮫人和美人魚們沉入海底，幾個人都回到青龍玉輦之上，紅鱗收回了七彩玲瓏綢。
“星光引！”北玄參站在車篷之上，將手中的狼牙棒直指北極星，忽然有一束光亮籠罩到鯤的身上，在眾人的注視之中，鯤以雙翼擊水，猶如離弦之箭在海麵上遊了三千裏，然後借風上升到九萬裏的高空，向南飛去。
“太好了，我們成功了！”方休激動萬分，就在這時，她卻忽然發現木木不見了。
“喂，你的私生子呢？”方休沒好氣地問道。
“木木？剛剛他還在我身邊啊！”白其羽環視了一周，並未發現他的蹤影，各個房間都找了，仍不見，一個小孩子，能跑到哪裏去呢？白其羽心裏覺得古怪，此刻，才意識到一個很嚴峻的問題，鯤鵬難以展翅是混世魔王的陰謀，混世魔王還沒有找到，陰謀就還未停止。
“哈哈哈，謝謝你們幫我喚醒了我的坐騎，我這就駕上它去九重天之上向玉帝老兒討杯茶喝!”空中突然傳來一個孩子的卻充滿著囂張與狡詐的聲音。
糟了！白其羽心內大呼上當，原來那個像自己的孩子竟是混世魔王變的！都說他有通八方之慧，駕馭萬物的本事，果然名不虛傳。
“木木就是混世魔王，快追！”來不及多言，白其羽駕上小風，率先追去。
這大鵬乃是集天地精魂於一身的神鳥，自非凡物可以相追，小風雖是天空之王，在落後這麽遠的情況下也很難追上，正在白其羽心內正焦急萬分的時刻，大鵬卻好似受到了什麽阻礙，小風這才勉強追了上去。
待飛到近前，白其羽這才看清來人，原來卻是蟠桃宴上見過的南方南極長生大帝部下夏楹天、東方東極青華大帝太乙救苦天尊部下石龍芮、承天效法後土皇地祇部下黃尾。白其羽心下大喜，太好了，再加上自己和方休、北玄參，恰好湊成六禦，合六禦之力，必能將其降服
“木之靈！”夏楹天沉聲一語，從他的雙臂間飛出無數根黑色的藤曼，纏上大鵬和他身上坐著的木木。
“鎮魂術！”石龍芮幻化出無數片綠色的葉子，散落在大鵬周圍，大鵬翅膀揮動的速度便慢了下來，躑躅不前。
“混元圈！”黃尾將混元圈向木木丟去，正正地砸在木木的頭部，他很快便現出原形，成為一個精壯的男子，背上生出紅白相間的雙翼來。
此刻，方休他們也趕到了。
“北玄參，快使出你的星之魅！”
北玄參明白了白其羽的意思，即刻飛到那大鵬的北麵，使出星之魅，那混世魔王便覺眼冒金星，難辨方向。
“方休，快使出你的焰之魂！”
方休怔在那裏，她怎麽都不會想到這個曾經同自己生活了十天的小男孩竟然就是傳說中的混世魔王。
因為方休的猶豫，那混世魔王逐漸從這一係列攻擊之中緩過神來，眼看就要掙脫。
“方休，快啊！三界的安寧就在你的一念之間！”白其羽向她喊道。
方休望向那混世魔王，似乎想從他身上找到什麽答案，卻見他正桀驁地衝自己笑：“清高的神仙，你不是早就擺脫七情六欲的束縛了嗎？怎麽，十日的相處就讓你下不去手了嗎？可見無情才是逆天，玉帝老兒早就該退位讓賢了，這三界還是該由我們魔來統治！”
“你胡說！”方休被激怒了，一躍而飛起至混世魔王正上方，一個倒掛金鉤，向他使出了焰之魂，那混世魔王燃成了一個火球。
就是此刻！白其羽將靈犀高舉過頭，一時間，天地變色，閃電將夜空劃破，如同煙花般璀璨，卻透著說不出的寒氣，悶悶的雷聲逐漸從遠方匯聚了過來，如同遠古巨獸的嘶吼，閃電沿著靈犀的劍尖匯聚於一點，好似火樹銀花，刺啦刺啦的聲音使人不寒而栗。
“萬——雷——引——
！”伴隨著白其羽的一聲怒吼，揮舞而來的靈犀劍帶著雷霆萬鈞之力刺入了混世魔王的胸膛。
“我……我……終於成功了。”混世魔王低低地向自己道，口內噴出一口黑色的鮮血，斜斜地倒下去，順著大鵬的脊背從九萬裏高空向下墜去。
爹爹，娘親，你知道嗎？我是木木，也是你們的栩栩，熔淵裏一千年的黑暗時光將我的翅膀灼燒成灰燼，使我就像無法展翅的鯤鵬，縱使誌在四荒，也再也無法飛翔。
爹爹，娘親，你們該為我驕傲，我是多麽智慧，到最後你們也沒能拆穿我的陰謀，我的陰謀——就是要你們永生永世在一起。”
答應我，你們要永生永世在一起。
再見，爹爹，娘親。
見那混世魔王馬上就要墜落到海裏去，紅鱗急忙用七彩玲瓏綢將拴住，收入到自己的玉淨瓶之中。
一切，終於結束了。
北玄參完成使命回去了，夏楹天、石龍芮、黃尾護送大鵬飛往南冥，白其羽，方休、紅鱗三人帶著混世魔王回天庭複命。
回到天庭的時候，玉帝早已攜眾仙守候在那裏。
白其羽剛從玉輦中下來便看見一個冰清玉潔的白衣女子向自己迎來，淚痕滿麵:“我的兒……”
“娘！”白其羽激動地與她緊緊相擁，互訴衷腸。
“收服混世魔王，爾等功不可沒，你們可以每人向我許一個心願，隻要不傷天害理我會盡量滿足。不過，現在沒想好也沒關係，三日內告訴朕便可，如今諸仙都在，皆可為證，朕不會食言的。”
“謝陛下。”
正在這時，觀世音忽然從仙群裏走了出來：“紅鱗，你本為西方佛祖座下的一條紅鯉，因為厭倦了整日誦讀經文的聲音而出走，佛祖深知堵不如導的道理便給了你這入世修煉的機會，如今你可勘破情愛，願跟我回去？”
“隻有得到過方可徹底放下，佛弟子如今已勘破情愛，願隨大士回去。”紅鱗跪地道。
“方休，你跟我來。”鳳凰仙子道。
朝陽殿。
“方休，你可知何謂道？”
“方休不知。”
“‘不知’便是‘知’。什麽是道？道由一而生，由一生萬。當初的你還是一粒炮灰，這便是一，後來你成了方休，便化作了萬。隻要你能夠勘破，能夠忘我，你便是道，你便是神。”
“方休卑微，何以稱神？”
“方休方休，何謂方休，萬天之上一點(星辰)，人遇木則生火，你便是命定的火神。好了，你可以回去了，記得明日一早到天籟幻境聆聽天籟。”
什麽神、什麽道，方休聽得雲裏霧裏，自從回到天庭，她便有些精神恍惚，好似整顆心都被掏空了，現在隻想趕緊回到梨園休息放空。
結束了，一切是真的都結束了，沒有疲憊也沒有解脫。
晚上，她躺在床上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還沒有做。
沒錯——她還沒有殺了白其羽。
這麽重要的事，怎麽可以忘呢？
彼時，白其羽側身坐在梅園自己的床上，好像在等些什麽。
他怕她來，更怕她不來。
好熟悉的情節，一把木劍架上白其羽的脖頸。
白其羽笑了：“你來了，我在等你。”
“我是來殺你的。”
白其羽驟然站了起來，方休一驚，將劍閃開再次架在他的脖子上：“別亂動！”
“我答應過你，等救出了我母親便把我的命交給你，一諾千金，現在，我便告訴你我唯一的弱點——我脖子上的疤痕，好了，現在你可以殺了我了。”
“我……”方休咬了咬牙，卻還是下不去手。
“怎麽，下不去手嗎？我來幫你啊。”說著白其羽欲抓過方休的劍，方休手猛得一抖，玄牝劍便落在了地上。
“算了，我已經不恨你了。”方休轉身走去。
白其羽忽然扳過方休的肩膀，抓住她的雙腕，將她逼到牆上去。
“你又想做什麽！難道還要強暴我不成！”
“方休，兜兜轉轉，你還是愛上我了，抱守著你所謂的忠貞愛上我了。你愛的究竟是柔情似水，還是熱情似火，你心裏比誰都清楚。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麽，殺了我，要麽，做我的女人。”說著，強吻上了方休的唇。
“白其羽，你這個流氓！”方休掙紮著，漸漸失去了反抗的意識。
他們擁吻著瘋狂地解彼此的衣服，然後倒到床上去，好似要把彼此揉進自己的身體裏才罷休……從抗拒到接受到身不由己地回應，從仇恨到原諒到情不自禁地傾心，昔日的矛盾與怨恨反倒鑄就了今日的交融與碰撞，方休在一步步淪陷，愛情的火焰一旦燃燒起來，沒有人可以把它熄滅。
“……其羽。”
“叫夫君。”
“夫君。”
“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戰神夫人……我會把你娶回家，每日……強暴一百遍。”
……
第二天一早，方休醒來，發現身邊的其羽，瞬間感覺內心柔軟得好似天邊的雲朵。
“早上好，天空戰神。”她用食指刮了刮其羽的鼻子，道。
“早上好，前世戀人。”其羽並沒有睜開眼睛，隻是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其羽，你要向玉帝許什麽願望？我的……已經想好了。”
其羽也刮了刮她的鼻子：“現在先陪你去天籟幻境，等你成了神，便知道我的答案了。”
銅鏡前，方休對鏡梳妝。
其羽忽然出現在她身後，為她插上一支簪子：“這是梅梨簪，我們前世的定情信物，帶上它，你會看見我們前世的記憶。”
天籟幻境前，其羽依依送別。
“去吧，我會在這裏等你出來，等你出來，我們永遠在一起。”
方休依依不舍地走了進去，其羽卻並沒有等她，而是轉身去了另一個地方。
今日不但是方休成神的日子，也是混世魔王被處死的日子。
方休，對不起，我騙了你。小葵將月老藏起的星星沙交給了我，我終於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混世魔王便是我們的兒子栩栩，他為了成全我們寧願犧牲自己，作為一個父親，我無法眼睜睜看著他離我遠去，從此，栩栩會代替我成為天空戰神，守護在你身邊，這便是我向玉帝許下的心願。
誰說神沒有弱點？我的弱點便是你。我死後，心髒會化作一隻白羽藍翎的鳥，如果你願意等我回來，我們一家人生生世世在一起。
天籟幻境裏，方休做了一個很美很美的夢，夢中有人世間暖心暖胃的煙火味，也有梨花勝雪、梅花傲霜的絕塵美景，她愛的男子是個絕世的大英雄，是無所不能的戰神，他身披鎧甲，決戰四海，馳騁八荒，遨遊九霄。
方休笑了，像個孩子似的開心地笑了。
其羽，原來我們之間的愛情便是我心中的天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