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一章 大鵬展翅
方休和紅鱗一起潛入了鯤島下麵的珊瑚宮，為了能夠以最小的傷亡解決這場爭端，方休和紅鱗都幻化成了人魚的樣子。一個人的尾巴紅得無暇，一個人的尾巴紅色裏鑲嵌著金色的花紋。
看到紅鱗變成人魚的樣子時，方休不禁看得有些癡了，那個京墨固然美，隻是空有一副漂亮的軀殼，看不到真摯的靈魂，可紅鱗卻是從內而外美得那麽和諧，雖然外表變得妖冶，卻透出一種純淨的氣質，如此兩相雜糅，讓人想要靠近卻又不敢褻玩，這才是真正的攝人心魄。方休搖搖頭，盡量保持清醒。
作為一個謙謙君子，紅鱗懂得非禮勿視，雖然如此，他能夠用餘光感受到方休的存在，此刻他們有著相似的樣子，便真的好似一對，雖然究竟無法相親，但她注視著自己的目光還是讓自己從苦澀的海水裏感受到一點快樂的波光，這對於他而言，已經足夠了。
這偌大的珊瑚宮，深不見底，在裏麵的洞穴裏，住著數以千計的黑鱗鮫人，他們來來往往，或釋放聲色，或忙著嗜血食骨，方休屢屢欲上前製止，卻被紅鱗攔住了：“這裏這麽多人，如何救得過來？還是先找到美人魚再說。”
如何找到美人魚呢？方休忽然想到了京墨，於是微微一笑，吹起了玉笛。
如果你想要一個人聽從自己的指揮，便用音樂為它營造他想要的，現在京墨毀了容，自然是急於恢複如初，那麽，方休便用一曲《沉魚落雁》來引誘他現身。
不絕如縷的音樂猶如漁翁手中長長的魚線，聞著誘餌味道的魚兒便順著這條線趕來了。
“是你？”
“好久不見啊，老朋友。”
京墨看了一眼方休，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的紅鱗，知道來者不善：“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救你們。”
“真是好笑，我們活得很好，最近鮫人家族越發壯大，何來救我們一說呢？”
“俗話說，物極必反，月盈則虧，全盛之時，毀滅之期也便將近。”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京墨一臉狐疑地打量著麵前的兩人，一個可以在水下使火，一個身處聲色遍布的珊瑚宮竟然淡定自若，料想必不是凡人。
“我們是天上的神仙，你們的宮主涉嫌受到混世魔王唆使蠱惑鯤鵬，使其無法展翅，嚴重破壞了六道輪回，如果再不懸崖勒馬，你們的死期就快到了。”
“就算這樣又怎樣？我們宮主想做什麽，我一個小小的平民有什麽能力去阻止她？”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的宮主將你們的死對頭美人魚族群囚禁起來了吧，帶我們去找美人魚，隻要把他們放了，你們便有救了。”
“你們不是神仙嗎？我聽說神仙可是有通天徹地的本事，你們自己去找吧。至於他們在哪，我也不知道，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我們宮主會把我殺了的。”
“你就不怕你不說我們此刻就把你殺了？”
京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方休遊到京墨麵前，突然仔細地打量起他來。
“你幹什麽！”京墨驚恐地擋住自己的臉。
“嘖嘖嘖，可惜了……”方休故作萬分惋惜，“這麽漂亮的一張小臉，就這麽毀了，真是可惜了。”
“這還不是拜你所賜？你又想怎麽樣？”京墨退後了幾步，想要抽身逃離，紅鱗的七彩玲瓏綢瞬間纏了上去。
“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麽！”
“不想做什麽，隻是想同你做個交易。”方休圍著他的身子遊了一圈，吐了一串泡泡，慢條斯理地道。
情知掙紮不開，京墨挺了挺胸脯，道：“有話便直說吧。”
“剛剛我這一路遊來，看見許多黑鱗鮫人，他們可是個個美貌絕倫，黑鱗鮫人又是以聲色誘人，美貌對於你們而言應該是比生命還珍貴的東西吧，像你如今的容貌應該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恐怕很難再在這裏待下去了吧。”
“你！”
“別著急啊，如果你答應我們幫我們找到美人魚，我們可以幫你恢複容顏。”
“我憑什麽相信你的鬼話？”
我看了一眼紅鱗，紅鱗會意，將法力匯於掌心，用法力為他療傷：“如今，我先為你醫治一半的疤痕，待到事成之後，我再為你醫治另一半。”
京墨摸了摸自己的左臉，發現上麵的疤痕果然已經平滑如初，他想了想：“好，我就幫你們這一回。”
在京墨的指引下，我們來到珊瑚宮的最深處，在那裏，有一個最大的監獄，許多美人魚都被關在裏麵。
“人，我已經幫你們找到了，隻是這水障我可就無能為力了，隻有宮主一個人才可以打開。”京墨道。
“讓我來試一下。”說著，方休幻出玄牝劍，一劍劃過，劃破出一個缺口，但那缺口卻被轉瞬間填滿了。
紅鱗揮舞起七彩玲瓏綢，螺旋而出的綢緞猶如一個錐子旋進水障，眼看就要穿透水障，卻被猛烈談了回來。
“不必再費力了，所謂天下最難破者，非為剛，而為柔。這水障便是集了萬水之柔，這世上難道還有比水更柔的東西嗎？”
“有。”紅鱗突然道，我和京墨都不解地望向他。
“女兒的心。”半晌，紅鱗道，“這道水障便是由女兒最柔軟的心鑄成的。”
“哦，我明白了！”方休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個蔓菁子如此心狠手辣、冷酷無情，原來她是把自己最柔軟的女兒心封印在了這裏了。”
“所以，要想打開這個水障，我們就要幫助蔓菁子找回她心底最柔軟的角落，這個水障也就不攻自破了。”紅鱗道。
“好好的，為何要丟掉自己的女兒心？我這就去找她問個清楚。”說著，方休轉而向蔓菁子所住的宮殿而去。
“方休！”紅鱗也急忙跟了過去。
方休遊得匆忙，快遊到綠藻宮
前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對不起。”方休急忙道，卻見眼前是一個女子，隻是她的尾巴卻是銀色的鱗片，麵色也和善些。
“你是美人魚？”
那美人魚點點頭，麵上現出焦急的神情，方休這才想起美人魚並不會說話。
“你就是白其羽遇到的那個美人魚對不對？”
美人魚點點頭，又搖搖頭，遊過來牽方休的手，方休雖然不懂她想要做什麽，卻也隨著她來到綠藻宮前。
方休潛進宮內，這才明白美人魚的用意，原來那蔓菁子正在蠱惑一個小孩子。這個惡魔，竟然連個孩子都不放過！方休一怒而走上前：“蔓菁子，你忘記被烈火灼燒過的感覺了嗎？”
“又是你！”蔓菁子警覺地望向方休，“你到底想幹什麽？”
“放開那個孩子！”
蔓菁子見情況不妙，意欲抽身逃離，七彩玲瓏綢卻突然飛了過來，將她纏住，蔓菁子飛身而起，左右扭動，紅鱗亦飛上飛下，與她糾纏了幾回，她這才失了力氣，安靜了下來。
“你們到底是誰，想要做些什麽？”
“大膽蔓菁子，竟然助紂為虐，幫助混世魔王蠱惑眾生，我們是玉帝派來的天神，如果不想連累鮫人一族經受滅頂之災，還請你趕緊把美人魚一族放出來。”
“我沒有辦法。”
“蔓菁子，不要逼我使出破水之火。”
我剛作勢使火，美人魚卻忽然撲過來，擋在蔓菁子麵前。
“美人魚，你這是做什麽？”
紅鱗遊到我身前，攔住我：“別著急，慢慢來。”
方休這才想起躺在床上的小男孩，急忙趕上前去。
眼前的這個小男孩十歲左右，此刻正安靜地躺在床上，那俊朗的眉眼，青澀的麵龐讓方休瞬間生出幾分喜愛之情：“孩子，你怎麽樣了？醒醒……醒醒……”方休抓起小男孩細小的手臂將真氣渡了一些給他，小男孩這才長睫輕動，漸漸蘇醒了過來。
方休激動萬分：“你終於醒了！”
“這是哪裏啊？”小男孩一臉茫然地用稚氣卻清亮的童聲道。
“這裏是大海深處的珊瑚宮，孩子，你叫什麽啊?”
“我叫木木，我想回家。”小男孩忽然嗚嗚地哭了起來。
方休心疼地將他柔弱的小身軀攬盡自己的懷裏:“好孩子，別怕，姐姐很快就會帶你回家。男孩子頂天立地，不許哭，我們隻當這是一場深海大冒險好不好？”
“好。”木木漸漸止住了哭泣。
“澤蘭，我將你困在我身邊做我的仆人，你為何還要維護我？”蔓菁子望著眼前的美人魚道。
澤蘭搖搖頭，從眼裏流出兩行淚水。
“蔓菁子，看得出，你是一隻有故事的鮫人，不知你是否介意將你的故事講給我們聽聽，或許我們可以助你解開心結。”紅鱗緩緩道。
“有什麽好說的？沒錯，我是為了一己之私帶領著黑鱗鮫人蠱惑了許多人類，將他們吸食得連渣都不剩，但那又怎麽樣？他們都該死！若是他們心中沒有醜陋的欲念，又如何會被我們的聲色蠱惑？即使是被帶到了珊瑚宮之中，他們當中也沒有一個人想要逃離的，這是他們自食其果，活該被喝血扒皮噬骨！”
“蔓菁子，你眼前的這位女子恐怕不是你的仆人，而是你的親生姐姐吧。”紅鱗慢條斯理地道。
“你怎麽知道？”蔓菁子驚奇地望向紅鱗。方休聽了，亦震驚不已。
“我知道的還不止是這些，你對凡人心懷仇怨，想必是因為凡人男子曾經傷害過你吧。”
“你住口！”蔓菁子情緒激動。
“既然你自己不肯講，那我便幫你把這個悲傷的故事講出來吧。”紅鱗的目光忽得飄遠:“從前，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一隻魚幾經辛苦修煉成妖，後來，她愛上了一個凡間的男子，為此而離開了妖界。為了躲避天神和道士的追殺，她帶著他來到了這深海之中，為了適應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他們隻好躲避到海底的死珊瑚洞內，繁衍生息。他們的孩子都長著人的上身和魚的尾巴，成為人魚。憑借著智慧的頭腦，這個人魚族群愈發壯大，完全適應了海底的生活。後來，這個族群逐漸有了自己的組織結構，經過大家推舉有了國王和王後。國王和王後生了一雙可愛的兒女，姐姐溫柔賢惠，妹妹調皮可愛，他們一家四口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直到有一天，姐姐救回了一個海難中從商船中墜落幸存的男子，那個男子聰明又英俊，很快就受到了姐妹二人的愛慕，隻是那男子卻同時周旋在二人之間，遲遲不肯抉擇。姐姐漸漸猜測到他的苦衷，雖然他們之間言語相通，情性相近，人魚卻並不能與人類相親。為了得到那男子的愛，和他長長久久地在一起，姐姐選擇了和海底深處的巫婆做交換，她要用自己的聲音交換把尾巴變成雙腿的能力。終於，姐姐如願以償，同那個男子私奔，想要同他回到岸上生活，沒想到卻陷入了一場幾乎使自己族群滅絕的陰謀裏。原來那男子並不喜歡姐姐，同她私奔不過是為了探清道路。後來，男子又回來了，帶著自己的人類朋友，因為有了不怕溺死的秘方，他們輕而易舉地攻入了人魚的老巢。”
“他為何要回來，又為何非要攻入人魚的老巢呢？”方休不解地問道。
“因為他是一個商人，商人向來是利字當先。傳說，捉到活的人魚，將其宰殺晾幹，灌入它的油膏，製成長生燭，價值金銖三千。”紅鱗凜凜道。
“好可怕的人類。”聽了紅鱗的話，方休隻覺脊背一涼，倒吸一口冷氣，驚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後來呢？”
“後來，國王和王後為了保護自己的族群而死，剩下的一些被俘虜，隻有少數人魚逃了出去，這其中便包括那個妹妹。妹妹為了報仇便以自己的善良為交換，向海底的巫婆學會了聲色誘人之術，最後，那個男子受到妹妹
的誘惑，被嗜血扒皮，最後連骨頭都沒有剩下。大仇已經得報，姐姐也已經重回大海，此事本該平息，但妹妹還覺得還有許多抓捕自己族群的人類還逍遙在外，不肯姑息，最後甚至將這種仇恨轉移到所有人類的身上，姐姐屢屢相阻，卻絲毫沒有作用。後來，人魚家族逐漸分成兩大陣營，姐姐同她的後代——美人魚，性善而不會發聲。妹妹同她的後代——黑鱗鮫人，性淫而常以聲色誘人。那個姐姐便是澤蘭，那個妹妹便是蔓菁子，因為是妖的後代而得以長生不老。”
“原來是這個樣子啊。”聽了紅鱗講的故事，方休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千。
蔓菁子苦笑了一聲：“是啊，事情就是這樣。為了一個男人，讓自己的族群麵臨滅頂之災，最後連累自己的後代都失去了聲音，這倒也罷了，我隻當作她當時是年幼無知，慘遭欺騙，可這件事畢竟是因她而起，她有什麽權利阻止我去向人類討回公道！”
“所以，這便是你囚禁美人魚的原因？”方休道。
“是啊，他們太煩了，特別是我這個姐姐，經曆了如此殘酷的事情，她還有什麽資格保持善良？她堅持的善良隻會讓自己的族群一次又一次地受到人類的蠱惑與傷害！”
是啊，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母和族群被殘忍地殺害，如何能不心存仇怨？方休想，如果是自己經曆了這樣的事情，恐怕也會像蔓菁子一樣瘋狂吧。這樣一想，方休也理解了蔓菁子許多。
“蔓菁子，你就是因為對人類的憎恨才聽命於混世魔王的對嗎？”
蔓菁子嗤笑了一聲：“我並未聽命於他，是他主動賜予我力量，這又何樂而不為呢？”
“那你可知他現在在哪裏？”
“這我怎麽知道，他來無影去無蹤的。”
“你可知，雖然你現在做的事嚴重影響了六道輪回。雖然你的那些族群被人害死了，但他們尚有輪回重生的機會，會重新回到你的身邊或是變換了一個形態出現在這三界裏的任何一個地方，可如果鯤鵬無法展翅，輪回終止，他們可就再也回不來了，你現在的族群也會同樣受到牽累，這便是你想要的嗎？”
“什麽？這我倒沒有了解。”蔓菁子訝然道。
“那麽，現在你知道了，可願放出美人魚，讓他們以善度化鯤，讓它重新展翅？”
“沒用的，就算我明白這個道理又如何？我已經失去了善良，無法再找回從前的自己，更無法打開那道水障了。”
這時，澤蘭突然上下遊動，向紅鱗比比劃劃。
“紅鱗，她想說什麽？”
“她想說，她想要帶蔓菁子去一些地方，幫助她找回從前的自己。”紅鱗將七彩玲瓏綢收起，“去吧，快去快回，留給大家的時間不多了。”
見她們離開，紅鱗、方休帶著木木回到了鯤島之上，那時北玄參還未回來，白其羽也不在。
青龍玉輦之中，方休將木木安置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木木，你可知自己的家在哪裏？”
木木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是啊，這麽小的孩子流落在這蒼茫的大海之上，哪裏還會記得自己的家在哪裏呢？
“不怕，回頭我去太白金星那裏幫你問一問，很快就可以找到你的家了。不過現在還要在這裏辦大事，隻好委屈你先在這裏住幾天了。對了，你家裏可還有什麽人？”
木木又搖了搖頭。
方休想，這孩子一定是被嚇壞了，所以才會什麽都記不得了。
晚上，方休安排木木睡在小葵的床上，可半夜隻覺一陣鼓動，卻發現那木木鑽進了自己的被窩。
“木木，都這麽大男孩子了，還不敢一個人睡麽？”方休嗔道。
“娘親——！”木木突然一把摟住方休的脖頸，將頭貼在方休的胸膛。
聽到這孩子喊自己娘親，方休怔在那裏。可憐的孩子，一定是想自己的娘親了，方休心下一軟，用手輕輕拍起他的後背，邊拍還輕聲哼起了歌謠。
十天過去了，澤蘭和蔓菁子遲遲未歸，白其羽和北玄參也不見蹤影，幸虧有木木在這裏，不然和紅鱗單獨相處一定會很尷尬，方休這樣想。
“方休，我總覺得這木木有問題。”
“他不過是個孩子，會有什麽問題？”
“雖然他目光看似澄澈，事實上卻是深不見底。你知道的，我的雪眼冰睛有著洞穿人前世今生的能力，可我卻看不清他的前世今生到底是什麽樣的。”
“那一定是因為他受到了蔓菁子蠱惑的緣故，這麽小的一個孩子，哪裏懂得那麽多，經此一劫，他一定是受到了極大的心理創傷，所以才會讓人看不清。”
“或許吧。”
這個紅鱗，不會是在吃這個孩子的醋，想把他趕走吧，方休隱隱這樣想。
這天晚上，方休正在恬睡，忽覺地動山搖，自己的房間突然劇烈晃動了起來。
“怎麽回事？”方休抱起睡夢中的木木，跑出房間，向紅鱗問道。
“不好，這鯤開始展翅了，我們得趕緊駕著青龍玉輦離開！”
青龍玉輦雖然飛得很快，但誰知這鯤展翅化鵬猶如排山倒海般來勢猛烈，青龍玉輦剛剛飛了起來便受到鯤的脊背的重創，向大海落去，一時間，身處其中的人來不及逃出來，便隨著青龍玉輦向大海墜去。
三個人墜入海中，艱難地從玉輦之中遊了出來，為了防止受到它的再度傷害，遊了很遠才停下來，向鯤島望去，卻見那鯤道猶如一個從久眠之中驟然蘇醒過來的遠古巨獸，從身體兩側突然生出巨大的翅膀，拍打在海麵上，巨浪滔天，身體隨頭部緩緩升起，嘩然抖落身上的沙石，一雙幽亮的眼睛在瞬間變成紅色，在黑暗之中放出嗜血的光芒來。
“不好，那鯤雙目變紅，正是入魔的表現！”紅鱗驚呼，“若不及時製止它，恐怕會釀成三界之內最大的一個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