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節 蘇映寒拒絕了初戀的厚禮

熄滅手裏的煙,王子墨得意地從包裏掏出一個精致的首飾盒,拿出一枚亮晶晶的鑽戒,不無炫耀地說:“這是我特意從台灣買回來滴,正宗滴南非鑽石,值一萬多塊呢!”他拉過蘇映寒的手,慷慨地說:“來,送給你!試哈看喜不喜歡?”

蘇映寒看看那枚心型鑽戒,做工精細,邊角切割得美輪美奐,耀眼而奪目。她心裏暗歎它的高貴、典雅,結婚這麽多年,除了應曉濤給她買的黃金戒指,她還沒有一件像樣的珠寶呢!不是她不喜歡,而是覺得沒必要,珠寶再好,如果沒有情愛的成份在裏麵,戴在身上也沒有意義。蘇映寒接過王子墨的鑽戒,拿在手中欣賞把玩了一下,然後還給王子墨說: “確實漂亮!不過我不想要。你滴心意我領噠,東西你還是自己留著!”

王子墨感到很意外,他隻知道以前蘇映寒的脾氣很倔強,沒想到十年過去了她還是沒變,都說結了婚的女人會變得庸俗、勢利、見錢眼開,他還以為蘇映寒會和其她女人一樣欣喜若狂呢!孰料自己熱屁股坐到了冷板凳。是自己魅力不夠還是蘇映寒故意推諉?王子墨越來越琢磨不透蘇映寒。

他不明白剛才還激情似火的一個女人何以轉眼間就變得冷若冰霜,從蘇映寒那忘情的吻來判斷她還是愛他的,可她憑什麽拒絕他呢?在男人當中他也算鑽石級別了,年輕、英俊、多金。王子墨真的有點想不通了,他不解地問蘇映寒:“難道戒指都不能代表我的誠意,難道你滴噶都不珍惜我們以前的感情?”

女人隻要一清醒,思維就很清晰。蘇映寒仔細地分析了一下王子墨的心態,淡然地說:“當然珍惜,不然我基兒不會到列裏來。隻是我們都結婚噠,你不是以前滴你,我也不是以前滴我。我們再也回不克噠!”說到這,她忽然有點傷感:“假如時光真滴能倒流,我想我們不會槍基兒列樣(現在這樣)!”

是啊,假如時光能夠倒流,假如她當年原諒了王子墨,那麽就不會有現在和應曉波這段有性無愛的婚姻;假如時光能夠倒流,假如她選擇了隨鄭鳴鶴去廣州,那麽她可能會是另外一場鮮花與掌聲陪伴的精彩人生;假如……可惜生活中

的假如變成不了現實,假如不過是過得不如意的人給自己假設的一些追悔莫及的快慰。遺憾的是真實的人生並不會給假如留下任何借口。

況且十年過去,物是人非。

王子墨悵然地看著蘇映寒,這個十年來一直在心底夢縈魂牽的女人,她是那麽端莊、嫻靜、一塵不染。他知道她是一個淡薄名利、過於追求完美的女子,從她微蹙的眉頭、深陷的眼窩他感覺她並不快樂。王子墨想了想,理智地對蘇映寒說:“映寒,聽我一句勸,生活在這俗得稀巴爛(俗不可耐)滴紅塵裏,不要把自己看滴太高,挪樣你會曲高和寡,現在世俗並不可怕,可怕滴是在世俗麵前穿上清高滴外衣。我悶說不是故意貶你,而是我希望你不要過得太壓抑,人生得意須盡歡,莫把金樽空對月。也許你覺得我變噠,我倒覺得現在滴生活比以前更輕鬆,人哪,有時候隨波逐流並不是壞事。”

蘇映寒反思了一下自己,她覺得王子墨的話也不無道理,尤其是他說的“世俗並不可怕,可怕滴是在世俗麵前穿上清高滴外衣。”這句話直白得有點一針見血。她仿佛一隻躲在角落裏安於孤獨、孤芳自賞的貓,自以為高傲、獨立、堅強,實際上她一直自欺欺人,自我封閉,因為她並不快樂。

她仰起頭,以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王子墨,此刻他是真誠的,在過去他是唯一懂她的男人,可是現在蘇映寒卻怎麽也無法將眼前這個人和十年前癡心愛戀的那個王子墨合成一個人。到底是她冷酷,還是他麵目全非?蘇映寒心裏一陣蒼涼。也許王子墨本就是如此得意便輕狂的人,現在不需要再在蘇映寒麵前偽裝,所以徹底顯露他的本性。這不是他的錯,也不是她的錯,也許是時間的錯。在對的時間與對的他相遇的時候,他們沒有好好珍惜,到了現在,錯的時間,錯的人,哪裏還會生出對的果來?一瞬間,十年的光陰刷拉拉從蘇映寒麵前滑過,想抓也抓不住。她再也找不回當初的感覺了,所有愛的山花都在時空的罅隙裏長成了野草,枯了,黃了,他們回不去了。

早知如此又何苦見麵呢?蘇映寒有點後悔自己多此一舉,她歎歎氣,攏了攏剛才弄亂的頭發

,拿起手袋站起身,對王子墨說:“謝謝你滴忠告,我想我該走噠。”王子墨愣愣地看著蘇映寒淡然從麵前推門離去。他知道,自己再一次與這個女人擦肩而過。

走下“柏拉圖”的旋轉樓梯,看樓梯下的假山水流淙淙,大廳裏正飄著那英的歌《相見不如懷念》,蘇映寒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她從手袋裏掏出紙巾,輕輕擦了擦,一抬眼,看見一樓靠窗的座位上,一名打扮時尚的紅發女子正肆無忌憚地盯著她。

蘇映寒匆匆走出“柏拉圖”的大門,正巧碰見水瑤從一輛銀灰色的現代車上下來,她挽著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儀態萬方地走向“柏拉圖”咖啡廳,見到蘇映寒笑著打趣道:“基兒我們真有緣哪,一天就見噠兩次麵!來,我跟你蓋紹(介紹)哈,他叫向紀泉,是我滴……額,你懂滴。紀泉,她叫蘇映寒,是我多年滴好朋友,也是我們荊州滴才女喲!”叫向紀泉的男子謙虛地伸出手和蘇映寒握了握,恭維道:“沒想到我們水瑤還有氣質這麽出眾滴好朋友!”語氣裏帶著濃濃的江浙味,蘇映寒客氣了一句:“幸會!”看看眼前的這個浙馬,小鼻子小眼,倒也忠厚,不像一般的生意人那麽狡黠,心裏便有點替水瑤慶幸。

水瑤衝向紀泉嫵媚地一笑: “挪是當然滴啦!我滴朋友個個都蠻優秀!”她轉過臉,神秘地對蘇映寒說:“唉,映寒,我先剛(剛剛過去的某時候)在中商門口碰到過王子墨,他沒給你打電話啊?”蘇映寒含糊地“唔”了一聲說:“你們先忙,我還有嘎事,下回再聊!”說完逃也似地離開。

回到家,蘇映寒放下手袋,一屁股坐在軟皮沙發上,兀自發呆,十年的魂牽夢縈換來的不過是這個結果,那還有什麽是可以捏在手中的呢?蘇映寒看不到未來的方向,心好像給掏了一個洞出來,怎麽也填不滿了。王子墨已不是她所愛,難道應曉濤就是?最近兩年,她常常失眠,每次半夜裏醒來,看著身邊的應曉濤時,常常恍惚,不知他是誰。他們已經不太說話,多半是為了孩子而交流幾句,諸如該交學費了、該開家長會了……等等。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嗎?蘇映寒捧住臉,無語淚長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