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第一百一十章

----距離月臨灣江心島半徑三公裏的施工開建區內,短短十分鍾裏發生數起連環爆炸。

無人傷亡,卻炸出了四處軍需倉庫。經警方鑒定後查封,這批非法軍資所有人不明,隱匿時限不明。但正正好好截獲了之前因舉報而落網的一批走私軍貨商的銷賬上線。

我問蘇西航說,韓念要是早這麽幹脆點。我們就能省很多事了。亞找台號。

“不惜二十五個億的前期在建工程化為烏有,也要把蘇明辰隱在東南亞附近的黑錢圈全扯出來,這簡直是一場簡單粗暴的血肉搏。”蘇西航表示:“有錢人敢像他玩的,還真不多見。”

我苦笑一聲,說韓先生這是真逼急了。

明明那麽有錢,明明可以早點任性,卻偏要等到大錯差點鑄成……

還好蘇東唐命大,否則真要是讓若若挺著個肚子回來參加葬禮----這畫麵感光靠意淫的就讓我難受得很想哭了。

“現在蘇明辰會怎麽做?”車子快停到我家門口的時候,我故意把話題拖到這個時候問。可能是因為連我自己都沒意識到,明明早就沒有邀請他上樓坐坐的理由,卻還是……那麽那麽地舍不得。

“如果還要做困獸之爭的話,可能會用蘇老爺子的遺囑說事。然並卵吧,東唐又沒死。到時候有他麵如土色的。”蘇西航點了一支煙。我下意識地就給奪過來熄了:“別抽,我不----”

終是歎了一口莫名其妙的氣,我搖搖頭,隻說抽煙對身體不好。

蘇西航看了我一眼,把打火機順窗撇出去了。然後話題繼續正經,我的心卻抽痛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我不想把孩子的事告訴他,沒有什麽原因,就隻是單純地……不想而已。

“你這幾天……是不是把他接到你那裏了?”我一直很想問。卻始終沒敢問出口。之前偷瞄了一眼蘇西航的手機,上麵有短信問他要不要回去吃晚飯。

黃健斌的話題就像我們之間最大的禁忌,我怕再碰就會碰散我們之間最後殘存的一點不舍和愛意。

“我怕蘇明辰對他下手。”蘇西航的回答很坦誠:“事到如今,他就是山窮水盡也會拉上墊背的。

羅綺,請你理解我……作為兒子能做的最後一點……”

我說我能理解。但我卻再也沒有機會為我爸盡孝了。

“蘇西航。你……”我推開車門下去,轉身對他囑咐了一句:“你自己也要當心。”

“放心,我狡猾得很,還要留著條命給蘇北望移植呢。沒那麽容易就掛掉。”蘇西航從車頭附近轉過來,伸手在我頭頂的碎發上揉了兩下:“回去吧,小西剛跟你幾天,估計還不是很習慣。會怕寂寞的。

還有,門窗都關好,自己……注意點安全。如果蘇明辰----”

我說你就別擔心我了。蘇明辰恨的是黃健斌。當初也隻是想借我的手把黃健斌送進去。跟我又沒什麽仇怨。

“不過他算錯了。”我想了想,心裏驟起一絲苦澀:“我們兩個,終究是犧牲了愛情而沒有讓他如願。”

蘇西航卻笑著說:“不存在犧牲,我們的愛情一直都在。隻是犧牲了……愛在一起肆無忌憚的機會罷了。”

我不想去探究蘇西航這句話裏的哲味,話麽,說說聽聽就是了。一旦字字句灼,每個標點符號都痛。

我摒著呼吸點了下頭,說:“那我先走了,如果蘇北望有消息了記得通知我。”

我過了馬路到小區裏,用手機的前置攝像頭照照自己頹廢傷感的麵容。一個角度斜過去,我看到蘇西航靠在車門上,估計是把剛才丟掉的打火機又撿起來了。

就像我扔出的心,再彎腰撿回來一樣……

沒有我在,煙大概是他唯一的陪伴了。

白霧縈繞著他的臉,眸子在夜色中比星辰純粹。我停住腳步,慢慢轉頭去看他。

隔著咫尺就能飛奔過去的距離,我卻又一次不講道理地模糊了眼。

有人說,如果再也給不了你肩膀的寬度,那麽就給你目光的深度。

我推開那扇寬厚的肩膀,寧願在寒風夜色裏用目光取暖----隻因為我想把最真實的緣分交給時光。

如果有天,時光告訴我說,當他的雙手再次碰觸我肌膚的時候。我不會再想到殺父之仇,不會再想到欺瞞之恨。那才是放下的時候吧……

我給不了自己一個時限和答案,所以隻能先各自品品痛苦,各自堅強轉身。

唉,蘇北望都快死了,我和蘇西航卻活到了活不明白的分叉口,人生就是一場青澀煮諷刺。

“羅綺!”

就在我掏出鑰匙準備開門的時候,身後有人突然叫了我的名字。

我轉身驚詫萬分!

“周……男?”

我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下下而已,沒有上上!因為他坐著輪椅,整個視平麵隻有我腰那麽高。

最後一次見他已經是三個月前了,那時他剛醒,還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

我把他讓進屋子,還不錯,輪椅使喚得挺熟練的。一個人就能前後旋轉運用自如----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坐好了下半生都離不開這玩意兒的準備。

“你找我有什麽事,說吧。”麵對周男的時候我特別平靜,大概是因為這大半年來經曆種種,快把我一顆不安分的矯情心硬生生普渡到佛門了----

跟周男這點孽緣,比起我現在要麵對的真實苦痛,算個蚊子屁啊。

“羅綺,我收到一樣東西。”周男將一個文件袋從隨身側立處揪了出來。

劈裏啪啦倒在我麵前的,是好幾張彩色的照片。

照片上的小女孩懵懵懂懂地表情有哭有笑,肥嘟嘟的小手抓抓的,每一張都舉著當天的晚報!

“丟丟!”我驚叫出聲!這女孩就是丟丟,按照晚報上的日期來看----謝天謝地,至少在三天前,她還是活著的。

“這女孩名叫丟丟?”周男驚怔的眼神一點都不像是裝出來的。接著,他拿出一封匿名信給我,上麵的內容更是讓我驚慌不已。

“如果我去舉報黃校長,對方聲稱就會放了這個孩子。”周男莫名其妙地對我說:“羅綺,這件事跟我有什麽關係呢?

為什麽要把這些證據寄給我……羅教授,真的是黃校長害死的?”

周男出局已經很久了,所以這一連串的事情對他來說就像舞台劇一樣新鮮詭異。

蘇明辰倒台了,但即便在做著困獸之鬥,也有他最獨到最直指人心的損招!

我放棄了對黃健斌的製裁,同時也放棄了蘇西航的愛情。這是蘇明辰想象不到的。他也可以自己提交這些證據,但他沒有那麽做----

而是用周男來當槍手,用丟丟來威脅。

他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讓我們所有人都糾結都痛苦!

我咬著唇,漸漸咬出了血腥味。

周男很緊張地看著我,不停地問我這個女孩是怎麽回事?

我要說真相麽?

告訴他,丟丟是你的女兒,是肖黎留給你最後的東西。你一個後半身都不能再生育的絕望渣男還有這樣好的福氣,真是老天不長眼。可如果你不按照蘇明辰說的去做,他就會殺了你的女兒!

“羅綺,丟丟……是不是肖黎的女兒?”

我想周男的智商還是非常高的,否則怎麽去平填他那些年被狗日過的情商啊。

我不回答,但他立刻就從我的眼睛裏捕捉到了躲閃的默認。

那一刻,我應該知道我有多糾結。

我完全可以告訴周男,你去舉報吧。隻要你去舉報了,黃健斌就伏法了。

我爸爸的大仇得以報了,我也應該心滿意足才對。

但是那樣,蘇西航偽造證據的事就會一一暴露在陽光下……

毀了的,不止是他不痛不癢的職業生涯,更是他能笑在陽光下的權利。

“羅綺,你希望我去麽?”

媽蛋的你怎麽又把炸彈丟給我了!

匿名信上把所有的事都說的清清楚楚,周男大抵是看開了一切,對這些膨脹起來的巨大信息量竟然沒能表現得非常非常震驚。

“黃校長是蘇西航的養父,卻是殺害羅教授的凶手。羅綺,你們……”

我忍不住哭了,我說你別再問我該怎麽辦了。我和蘇西航已經分開了!

“周男,這些事本來不該跟你有關係,可那個魔鬼卻偏偏掐著丟丟借你的手來糾結。”我轉過身去,用紙巾揩擦淚水:“我真的太累了,想不出一條可以解決的辦法,不如就交給順其自然吧。

周男,你想救肖黎的女兒就去救。想舉報黃校長就去舉報。

我給不了你意見了……”

我想出局,我隻想離開這個無論怎麽做都會有人受到傷害的戰局。帶著我肚子裏這對兒雙胞胎,遠遠離開現在的生活。

我牽掛了太多的人和太多的事,可分明就無法以自己最渺小的力量給任何人帶去救贖。

我舍不得蘇西航舍不得蘇北望舍不得我爸的項目也舍不得看周男的孩子無辜遇害,我舍不得的東西太多了!

可最後,又有什麽是無論發生什麽都不會離我而去的呢?

“羅綺,以前我覺得你非常強,能把在我眼裏看似雜亂烏遭的一切都做好。”我想周男是有資格說這句話的,畢竟,他是唯一一個跟我在一起朝夕相處過三年的男人:“可是在愛情麵前,你永遠是個沒有保護膜的胚胎……這幾個月,我真的想了太多太多。

從肖黎的虛幻到你的真實,再從你的重生到肖黎的湮滅。

我很後悔後來的迷惘,卻不後悔當年對你的選擇。

這一生,能有你做過妻子,是我的福氣。下半生,我無權無顏再染指你的生活,隻希望你一切都好。

我不會去舉報黃校長的,哪怕丟丟是肖黎給我生的女兒。既然我選擇在第一時間把這件事告訴你,我就願意相信你們會想辦法救這個女孩,不用以……讓敵人得逞為代價。”

“周男……”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思緒一下子就回到了綿遠悠長的青春時代。

自從和蘇西航在一起後,我越來越模糊了當初那些被眼淚泡大的難忘青春。都快不記得第一次見到周男時是怎樣的一番場景。

我說你放心吧,我們一定能救出丟丟的!

“如果一切順利,她就是你的女兒。如果萬一遺憾失敗,她就不是。”我不講道理地抽了抽鼻翼:“周男,這樣你可以不用難受了----”

淚水滾落在我身前的男人臉上,他用手輕輕揩去。然後說:“羅綺,你還像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把別人的痛苦,都放在自己心裏膨脹。我是……發了什麽樣的失心瘋,當初……竟然會趕你走。”

周男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我,目光裏的遺憾和溫柔都像是被層層過濾後的。

我牽強地擠了下唇角,然後推著輪椅見他送出門去。

回到房間後我一下子就癱倒了,腦子裏像一團毛線般混亂不堪。

我想打電話給蘇西航,遲疑了很久,還是剁手戒掉了。

我赤腳下地想要去找小西,此時此刻,它是能慰藉我的……唯一了。

它有和蘇西航一樣賤的笑容,這是我後來越來越喜歡它的原因。

“小西?”我推開我爸的狗窩----呃,是原來的那間書房。

看到白白的大狗窩在地上,肚子起起伏伏的。

我嚇了一跳,就覺得剛才周男在樓下的時候好像少點什麽。也是哦,家裏有狗的話,來了陌生人一般都會撒丫子下來狂吠的。

小西怎麽安靜得就跟不存在似的!

我俯身過去摸摸它,隻聽到嗚嗚咽咽了兩聲。

“小西?”糟了,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我趕緊把它抱下樓,抱上車,一路狂開到家門口的寵物醫院----

媽蛋,關門了?於是我不得不繞遠又去了另一家。

大夫檢查了一下,說狗這是不小心吃多了,胃脹氣。

我這才想起來,臨把小西帶回來的時候林語輕就囑咐過。說這蠢狗現在多了一項新技能,跟小起一樣能把櫃子抓開,將狗糧拖出來自己伸嘴進去吃!

“沒什麽大礙,已經做了催吐,打點營養針就行。”大夫告訴我,要帶回去還是觀察一天。可還沒等我開口呢,就見小西跟中了邪似的,一下子立起身來,衝著隔壁的屋子一陣狂叫!

大夫揉揉眼睛,說看這個精神頭,應該可以直接帶回去了。

我鬆了口氣,看著這……活蹦亂跳到有點奇怪的狗,對大夫說:“您剛才給他打的是興奮劑?”

“哦,它可能隻是聞到熟悉的氣味,或者見到感興趣的東西了。總之能這麽歡脫,基本上就沒什麽事了。”大夫往狗叫的方向指了指:“那邊也是病房區,小型犬和貓的地方。”

我也沒太在意,跟大夫道了兩聲謝謝,就準備到前麵的服務台繳費。

就在這時,我的餘光瞄到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拎著籠子從另一側邊門裏出來。跟他一起的還有一個白大褂。

“這個燙傷藥一天三次塗,平日用護頸,不要讓它總舔。以後一定當心點,可千萬不要讓貓貓再接近壁爐了。”

“謝謝你大夫,我會注意的。”

此時我手裏的小西已經是牽也牽不住了,一個箭步衝上去,圍著那貓籠子一頓搖首擺尾。

我這才看清,那一身灰灰條紋,肥得跟地毯似的蠢貓…不就是小起麽?!

“宋夜!”

我叫出那黑衣男子的名字,他凜然一驚,旋即假裝沒聽見似的,轉身就走!

“宋夜!你站住!”我急急兩步追了上去,果然小西還是更通人性。上去一口就叼住了宋夜手上的貓籠子,隔著鐵柵欄就開始啪啪啪!

之前林語輕就說,自從小起離家出走,小西連附近社區的母狗都沒興趣了。天天對著貓窩意淫,這是多麽偉大的跨越種族的愛情!

“羅小姐,你…”

我才懶得跟他廢話,開門就見山:“蘇北望在哪裏?”

“我不知道…”宋夜還抵賴呢:“他不是…應該在你們那裏照顧著的麽?”

“小起才不可能離家出走,我當時就有懷疑是蘇北望把它帶走的。告訴我,他究竟在什麽地方!

還有不到一個月,就準備要手術了。你知不知道大家全世界地找他,他到底想要怎麽樣啊!”我激動了起來。

“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宋夜麵有難色地別過臉去:“他…他隻吩咐過讓我幫他照顧…照顧貓。”

“你少蒙我!”

真以為我腦子是倒瓤的西瓜麽!我吼他:“剛才你跟醫生的話我都聽見了,小起的爪子被壁爐給燙了,你家有壁爐麽!”

一般隻有別墅區的房子相對高端豪華,有的才會設計出個壁爐道。

現代居家住宅,就算有也大多隻是個裝飾。

宋夜啞巴了,我紅著眼圈說,我求你帶我過去好不好?就讓我見見蘇北望吧。不管他做什麽樣的決定,至少讓我再見他一眼好麽。

宋夜搖搖頭,說蘇北望不允許他帶我們去找他。

我想了想,說那你把地址告訴我,我自己過去就不算你帶的了。

宋夜說:“好。”

第二天一早,我跟公司那邊請了假。

楊慧心說項目馬上就要上市了,這種時候你心不在焉的淨是事兒,當心我炒了你。

我說哪有那麽嚴重,我們的活都幹完了。剩下的就是宣傳和渠道的事了,楊總我看好你喲。

“另外我懷孕了,你敢炒我就上書勞動仲裁----”

“懷孕?蘇西航知道麽?”楊慧心一句話把我問頂了!

我:“……”媽蛋的,這張嘴真是賤啊。

我說嗬嗬噠,我開玩笑的!我的體質可不好受孕了,不像某人,打個針管進去都能懷!

“羅綺你他媽的別以為我拿你沒辦法!”楊慧心罵我一句神經病,然後跟我說:“知道蘇明辰那邊的狀況麽?聽說他為了把中科藥業的資產解凍,讓研發部用之前的資料再去截“健康之星”的道。”

我說啥?他還有完沒完了!同樣的招數用兩遍,這是沒牌出了吧!

“就是沒牌出了。”楊慧心讚同道:“可惜他忘了中科的保健品資質壓根就是空白。

原來那個顧經理把中科曆年來所有非法單渠道掛靠在其他公司名下的保健品一股腦送到了質監局,現在中科的最後一條路也被他自己封死了。”

“所以,他現在擋不了我們的路了?”我表示很欣慰。

“也別高興的太早,”楊慧心潑我冷水:“路擋不了就隻能用刀子了。反而更危險呢。”

我輕輕哦了一聲,話說身上還揣著昨天周男給我的那些照片呢,心想這哪裏是背後捅刀子,我都已經摸到刀刃了!

按照宋夜給我的地址,我找到了一處----爛尾樓!

他媽的耍我啊!

我就怕他跟我藏心眼,今天還特意把小西帶在車上,以為萬一尋不到路子,讓狗聞聞。

這會兒好了,個死狗圍著爛尾工地的柱子轉了兩圈,除了撒泡尿啥正經事都沒幹。

我後悔不迭,早知道昨天就應該死乞白賴地跟著宋夜過來找!

本以為他是個心軟淚多好詐唬的小娘炮,真是小看他了!

垂頭喪氣地給林語輕打了個電話,我說煮熟的蘇北望被我給搗鼓飛了!

“你先過來吧,我在東唐這裏。”

蘇東唐被他們藏在臨近市郊區的一座天主教醫院,為什麽?

蘇西航說廢話,韓念他們一家都是信東正教的,肯定不會踏足別的教堂。

男孩已經能坐起來了,華曉婷正坐在床邊喂他吃粥呢。

結果我帶著蠢狗進去,就聽嗚嗷一聲,小西直接就撲上去了!

嚇得人家整個粥碗都扣了!

“喂,教會醫院不許狗進來。”林語輕把小西給踹出去了。

我委屈地說,自從昨晚它找到了夢寐以求的小起後,精神就不怎麽正常。蘇伯母真對不起。

華曉婷驚魂未定,無奈笑笑說不要緊。

但我不明白了,問道:“現在蘇明辰已經是強弩,韓念該做的也都做了,就連蘇伯父也被放了回來了。你們幹嘛還把東唐藏起來?”

蘇東唐表示,他的傷沒什麽大礙,不能回家養著麽?這裏的氣氛太壓抑,總覺得自己離上帝很近。

“讓你藏起來總歸是有用意的。”華曉婷一邊擦汙漬一邊說:“好了你們聊著吧,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幹嘛剛來就要走啊,我還是不是你兒子啊!”蘇東唐表示很不滿。

“都這麽大人了,沒死就是命大。以前把你養太嬌了,吃點虧也好,看你胡鬧不胡鬧!”華曉婷在他腦袋上點了一下,經過門口的時候小西又衝她叫,她眼神躲閃著,轉身就走了。

我想了想,把口袋裏帶著的那疊照片往林語輕手裏一塞,說了句:“蘇明辰寄給周男的。”

然後轉身就牽著狗追了出去----

我隻是偶爾傻,不會一直傻!小西見都沒見過華曉婷,幹嘛無緣無故衝她叫?

這會我悄悄上車,一路不遠不近地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