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1

第八章 雙生(1)

男生從工具箱裏拿出用紅布包著的針刺在杜小麗的背脊上,隻見這時杜小麗突然張開了嘴,而剛才隻是被她含在口中的東西也順利吞咽下去。レ?燃?文?書庫レ男生看杜小麗呼吸也正常起來,趕緊給自己老板傳了簡訊報告進展,但顯然那邊的事情還沒解決。

“幾位同學,今晚可能要麻煩你們看著她,如果她亂動,你們就壓住她的手腳,天一亮就沒事了。”男生按照老板交代的話說,分別給另外幾個女生遞了一顆黑色的藥丸。

“這藥是以防不時之需,如果你們壓製不住她,就把藥放進清水裏,用水潑她就成。”

女生們顯然挺怕,但還是接過去,點點頭。

這男生和他的老板不是別人,正是嗣司的助手小張和嗣司本人。小張把需要交代的事情說清楚以後,就提著工具箱去找嗣司。隻見不遠處的樓梯口,嗣司和一個女生站在那兒在說著什麽,小張雖然沒什麽經驗,但是稍微靠近一點,他就能清楚地感覺到周身的環境都透著寒意,他安慰自己是樓梯口衝風的緣故。那女生打扮的很中性,長相清秀,隻是眉眼間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感覺,讓人看了就有種無形的壓力。

嗣司的口氣還是小張熟悉的漠然:“有時候人無法決定自己的出身和先天條件,但是如果你自己自暴自棄,就沒人救得了你。”嗣司抬手,一股無形的能量湧入女生身前。她感覺到手心火辣辣地疼,那張原本燃燒的紙竟化作一絲綠演竄入她的手腕直至蔓延到掌心。

女生見有人壞自己好事,一臉狠戾,咬牙道:“反正他們都死了,再說這些做什麽?我知道你是幹什麽的?縱然你再有手段,我是普通人,你也不能把我怎樣?至於你之前說的法律,恐怕下輩子也算不到我頭上。”說罷冷笑看著嗣司,仿佛想看到他狼狽無措的樣子。卻不想嗣司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笑容:“是啊,如果你以為你你這輩子還挺長,或者說你覺得你還有下輩子的話。”

“你什麽意思?”女生一怔,眼睛再次打量嗣司,但又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言盡於此,該說的我也說過了,我的工作完成了。小張,看什麽?我們走了。”

小張疑惑地看了看嗣司:“現在?現在就走?”他記得以往嗣司都沒有這麽快。

“走吧。”嗣司停頓片刻,繼續道:“支配別人的生死,也不過是用自己的福澤來換。”

周晨渾身顫抖,她死死盯著嗣司的背影,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腦海中的那些記憶,那些畫麵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難道這一切全都是她的錯嗎?家人的冷漠是她的錯?家人的猝死是她的錯?所有人的避諱和厭惡是她的錯?與生俱來的煞氣是她的錯嗎?

走廊傳來了腳步聲,周晨警惕的看過去,是傅嘉。

“晨,你上廁所怎麽時間這麽久?是不是不舒服?”隻見她揉著眼睛站在離宿舍門口不遠的地方看著自己,周晨愣了愣。還好,這世上總有一個人能讓她心裏好過些,她揚了揚嘴角,微笑道:“沒有,就是睡不著,想些事情。”

“別想了,大半夜的,感冒了要耽誤上課的。”

“嗯,回去吧。”周晨拉住傅嘉微涼的手,仿佛這意思的涼能有效地緩解她掌心火燒般的痛,她突然很想好好活著。

“嘉嘉,下周我想去趟藏龍寺,你能幫我跟輔導員請假嗎?”

傅嘉有點驚訝,她印象裏的周晨不像是會有信仰的人。周晨看出了傅嘉的疑惑,說道,“聽說藏龍寺的香火不錯,我早就想去看看了。”她說著握住了雙手,佛教裏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樣的字句。她現在悔悟也許還不晚,就算是為了她,她也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周晨抬頭看了看傅嘉,心中充滿了勇氣和對未來的渴望。

蘇冬慕在紀程春的公司實習的很順利,接受的工作剛好與他的專業對口,他做起來也是得心應手。他們公司接手的業務不算多,但勝再業績不錯,除了員工們的努力,紀程春的正確領導也起了挺大的作用。蘇冬慕對紀程春的仰慕慢慢變成羨慕,從平時的接觸中了解到紀程春家世出身不錯,他外表條件好,能力也強,身邊也不缺各色美女的搭訕。蘇冬慕在學校裏也是有愛慕者的,也收到過幾封告白信,但到了前輩眾多的公司裏,他倒成了不折不扣的新人,雖然不到菜鳥那麽悲慘的境界,但接觸的女性多數比他年長,所以‘遇桃花’這種好事是輪不到他的。他想將來他一定也要像紀程春一樣有一家自己的公司,自己當老板。

紀程春挺滿意蘇冬慕設計的東西,隻是對他忽略的細節做出了修改和添加,卻現蘇冬慕又再呆:“小慕,什麽楞?稿子的修改意見我已經給你標注出來了。你拿回去琢磨琢磨,盡快趕出來,東華是老主顧了,我們可不敢拖稿。”

“啊?好的,我這就去。”蘇冬慕有些抱歉,好像這幾天經常跑神,是不是晚上聽歌聽到太晚?

蘇冬慕伸了一個懶腰,全身的酸痛緩解許多,低頭看著稿子,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蘇冬慕扭了扭脖子,感覺再不運動一下,真的會全身僵掉。

手邊的手機響起來,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蘇冬慕等了一會兒,電話還在響,想來不是詐騙公司的騷擾電話。

蘇冬慕接過電話:“喂?您好,我是……”還沒有做完自我介紹,他就聽出了對方的聲音。“學姐?嗯,下班時間是過了,不過我手頭還有點掃尾工作,你要過來?那好吧,我把資料帶回去晚上回家弄。”

給蘇冬慕打電話的人是他高中時代的學姐段夢姣,聽聲音似乎有急事,兩人高中時期關係不錯,段夢姣當時很照顧蘇冬慕,兩家住得也近,也算的上是鄰居了。

蘇冬慕出公司的時候,看到紀程春辦公室的燈還亮著,正想著要不要給他打聲招呼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叫他。他下意識的尋聲望去,正看見段夢姣向自己這邊走。

“冬慕,傻愣什麽呢?幾天沒見,不認識了?”

“沒有了,學姐。”蘇冬慕不好意思的笑笑,但並不拘謹。

“嗯,變帥了。”段夢姣一邊打量蘇冬慕,一邊稱讚。她口氣帶著寵溺,似乎沒電話中的急切。

“學姐,到底什麽事啊?”蘇冬慕在電話裏沒聽得很明白,隻覺得對方很急,眼前學姐瀟灑自如的模樣沒有電話裏表現得那麽急躁。

見蘇冬慕主動詢問起,段夢姣原本的笑容淡去,神色嚴肅,壓低了聲音:“是這樣的,冬慕,我是想找你家阿煬幫個忙。”

“阿煬?學姐,真不巧,阿煬前幾天回老家了,我大伯找他有事兒。”蘇冬慕隱約感覺肯定是有什麽事生了。

“這可怎麽辦?”段夢姣不安地搓著手,眉頭也皺在一起。

“學姐,到底什麽事?能跟我說說嗎?”

段夢姣看了看暗下來的天色,然後對蘇冬慕說:“成,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說吧。”

兩人看到附近有一家披薩店,段夢姣想起高中時候,自己這位學弟非常喜歡吃披薩,於是就提議去披薩店,蘇冬慕自然非常樂意。

“兩杯檸檬茶,一塊中份水果芝士披薩。”

蘇冬慕笑了笑:“沒想到學姐還記得。”

“嗬嗬,那當然。”

趁著服務生去報單子的閑暇,兩人說起了正事。“其實也不是外人的事,你還記得我表妹嗎?也來過咱們學校,就是淘淘,我們還一起去唱過歌呢。”段夢姣擔心蘇冬慕一時間想不起來提醒道。蘇冬慕隱約記得有這麽個人,但是樣子已經很模糊了,依稀記得對方是個比他們年齡小很多的小妹妹。

“她是我小阿姨家的女兒……這事兒有點複雜,我得重頭跟你說,到時候你也好跟阿煬說說情況。”段夢姣稍微調整了語速。

“嗯。”蘇冬慕鄭重地點點頭,表示答應下來。

“我妹妹的大名叫做李淘,小名淘淘。我小阿姨懷她的時候去做了B超,那個時候醫院管理的還沒那麽嚴格,找個熟人,還是可以做B超的。本來是想看看男孩女孩,也不是真的在意孩子的性別,就是想心裏有個數,結果一查,我們全家和義父全家都給樂壞了,因為B超的結果是小阿姨懷的是雙胞胎。B超對孕婦和胎兒都會造成一些輻射,所以他們知道結果後也沒再做過。直到後來,小阿姨要生產,說起當時的事兒,其實我們家裏人還是捏了一大把汗。人家都說十月懷胎,現在由於環境問題以及一些社會問題導致早產兒比較起早年的數量大增,但是小阿姨生產的時候她已經懷孕是十一個月了,所以她這不是早產兒,而是晚產。小阿姨生產當時因為胎兒的頭非常大,造成了難產,但多虧了醫生的經驗豐富加上設備也比較先進,孩子順利出生了,在他們準備接生第二個胎兒的時候,卻現*口已經開始自動收縮了。而後做CT檢查的時候現子宮裏非常幹淨,根本沒有第二個胎兒。大家也都當做是B超檢查出錯,這種錯誤其實蠻常見的,所以也都不疑有他。之後……”段夢姣的臉色越難看,似乎不願意繼續下去。

這時候兩人點得東西也上來了,段夢姣喝了一口檸檬茶,等到情緒稍穩定,她才接著說。

“之後負責照顧我妹妹的護士就現了一件很可怕的事,那天是她的夜班。差不多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她聽到嬰兒室裏有人在哭,她就想著過去哄一哄,孩子都愛‘跟風’,基本一個哭了大家夥都跟著哭。她想那就更不好辦了,等她過去的時候卻呆住了,哭聲猶如在耳邊,但是嬰兒室裏每個嬰兒都睡得很安穩。而哭聲的來源正是我妹妹那兒,她壯著膽子過去,卻現我妹妹也根本沒哭,但是那哭聲的的確確是從我妹妹身體內出的。她被嚇得不輕,但第二天現一切如常,她就覺得也許是自己半夜神經太緊張而產生了幻覺。但她還是不放心,再次值班的時候,這樣的情況又出現了,她害怕極了。就將此事告訴了一位婦科的大夫,大夫也怕出什麽問題,就偷偷給我妹妹做了檢查。這一查不當今,兩人都嚇壞了,在我妹妹的腦子裏竟然還有一張臉,眼睛,鼻子,嘴巴全部都有,隻是輪廓少小一些,除了臉部是印在我妹妹腦子裏以外,她其他的器官則和我妹妹是共用的。”

蘇冬慕想到那個畫麵,覺得頭皮麻,不自覺地腦補自己腦子裏如果也有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那會是怎樣的情形。

蘇冬慕知道後麵的事情一定很瘮人,他不想聽。可又不好意思打斷學姐,於是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聽。蘇冬慕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家裏的燈居然還亮著,他看到紀程春坐在客廳,似乎臉色不太好看。

蘇冬慕關心地問:“紀,你是不是不舒服?”

“不用你管。”冷冷的回應讓蘇冬慕不知所措起來,心裏像是堵著一塊石頭,就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他不知道紀程春怎麽了,但他從未看過這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紀,就好像一座散著寒氣的冰山。

“是不是公司的事情?”蘇冬慕想一定是公司出現了狀況,其實紀程春不是衝著自己來,於是小心翼翼地問。

紀程春猛地起身,走到蘇冬慕麵前,盯著他,隻是眼神裏寫著憤怒。

蘇冬慕被他這樣的神色嚇了一跳:“紀……紀……”

“又想叫我祭大?這偶像的包袱真令人惡心,梟祭也不過是網絡虛構出來的偶像,就那麽重要?”

蘇冬慕腦子裏混亂一團,不知道怎麽回答,如果是別人這樣說,他一定會理直氣壯的,像腦殘粉一樣罵回去,可……偏偏說這些話的人是紀程春,而紀程春是梟祭的本尊。“不、不是的……”

“你有女朋友怎麽還和朋友出來住?”

“啊?女朋友?”話題轉的太快,蘇冬慕思路還停留在怎麽回應紀程春上一個質問。

紀程春冷笑一聲,轉身去了洗手間:“哼,算了,和我有什麽關係?”

‘砰’的關門聲,讓蘇冬慕耳朵疼,下意識地捏了捏耳廓,呆傻地看著已經關上的門和漸漸變大的水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