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天懸山

荒原!

山野!

更深的山野!

前方裏,地勢高了起來,山勢也更加挺拔起來,越來越高,每一座山,似乎都探入雲中。

這片山脈,就是雲山道宗所在的入雲山脈,而雲山道宗則是位於入雲山脈中央,最高的神山——天懸山上。

這一日,浪無古終於趕到天懸山。

遠遠看去,此山極古怪,山體仿佛倒立過來一般,上大下小,而上方大的那一頭的頂端,又生出很多小山峰來,高處裏聳入雲中,看不真切。

也不知是天然的霧氣,還是陣法的霧氣,將這天懸山籠罩了大半,但依然不時可見,一道道光影,在山頂上穿梭而過。

山門在南邊,巨大的牌樓上刻著雲山道宗四個大字。

立柱邊,有兩個修士守衛,境界竟均是築基後期的,牌樓後則是一片霧氣,不見什麽門!

浪無古從天空飛來,落地之後,報上姓名,和拜訪海東流的來意。

“海師兄不在山門裏,道友請回吧。”

一人冷冷回道,滿麵傲氣之色。

“不在?去哪裏了?”

“不知道。”

“何時離開的?”

“不能說!”

“幾時回來?”

“更不知道。”

“我能進貴宗,等他回來嗎?”

“不行。”

幾句應答下來,浪無古氣的肺都要炸掉。

這到底是大宗門的傲氣,還是瞧不起他,以為他是個來套近乎的散修?

氣呼呼離開。

尋了一個山洞鑽進去後,浪無古就拿出天道當鋪來,很快,一幅比之前更大的光影地圖顯印出來,就包括剛到不久的入雲山脈,小青顯印出身影,幫他尋找起來。

天道當鋪的其中一項效用,便是能夠在這幅光影地圖上,顯出有契約在身的交易對象的位置。

很快,地圖上幾個格外大的點,顯露出來。

下河村一個!

碧雲山脈中兩個!

入雲山脈中。果然沒有。

見到這一幕,浪無古麵色一陣黑。

“罷了,原本就是我來早了,大不了等上九年就是。”

浪無古灑脫般道了一句,也隻能如此。

哪裏也不去,封鎖上洞窟,就是打坐修煉起來。

山中無甲子,野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無人知曉,而那封鎖的洞窟,已經被藤蔓爬滿,其中不少,是陳年的幹枯老藤,滿是歲月味道!

轉眼之間,就是九年多過去。

轟隆隆——

這一日,洞窟門終於打開,浪無古走出。

一身法力氣息,比起之前來,雄渾了不少,但仍舊是築基初期,胡子頭發,又長又亂,仿佛野人。

尋了一條山泉,將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換上一身幹淨衣服,再次趕往天懸山。

“海師兄不在宗門裏!”

依然是那兩個小修,張口依然是傲氣話語。

後麵的事情,不用多說。

浪無古再一次氣呼呼離開。

回到之前的洞窟裏,又是摸出天道當鋪來,光影地圖再次顯現,浪無古直接看向入雲山脈這一片!

一個大大的光點,顯印在天懸山的方位!

這一次,海東流分明在山中!

“這個混蛋,是打算卷了我的五行風巢,從此永遠躲在宗門裏不見我,不還我嗎?”

浪無古氣的大罵!

“沒想到啊沒想到,你海東流濃眉大眼,原來也是個賴賬小人!”

浪無古對著那顆光點,手指連戳,目光惡狠狠。

“他的契約,詳細還有多少天?”

“三十六天。”

小青答道。

“好,我就等足這三十六天,看看你海東流,到底還不還!”

時間繼續向前。

山野世界,一片寂靜,但雲山道宗裏,卻是熱熱鬧鬧,成百上千的弟子,生存修煉往來在其中。

而在某座峰頭上,一場火熱的煉丹大事,也在進行著。

重重封鎖的洞窟裏,熱浪滾滾,紅光萬丈!

洞窟中央,置著一口紅玉煉製而成般的,透明晶瑩的煉丹爐,散發著浩大的法寶氣息,此爐高近六尺,下有三足,穩穩當當的擱置在地上,下方又留出空來。

呼呼——

風聲陣陣!

一個白發老者,手訣掐動,奔騰出火焰去,落在爐底,將爐子始終灼燒著。

四麵方向,還有四個修士,其中三個釋放出火焰法術,另外一個以一把火羽扇子生火去,一起煉製著這爐丹藥。

兩男兩女,其中那個以火羽扇子生火的,正是海東流。

連同老者五個一起,神色專注。

也不知道已經煉製了多久,丹爐微微顫抖著,蓋子不時跳起時,陣陣異香,撲鼻而來。

而透過晶瑩的爐身看去,其中的丹材,大多已經融化成了小半爐的丹泥,那丹泥釋放出五顏六色的煙氣來,呼嘯成風,滾滾激**爐中。

但隻要一碰上爐蓋反麵倒置著的一個五彩光芒閃爍,滿是窟窿眼樣的古怪東西,煙氣風暴就飛快小去,始終達不到反轟爐子的水準,下方的丹泥,也在風暴的激**和被反製下,一點一點,呈現成泥狀。

老者看的眼中亮起,其他四人,也是如此。

“糟糕,忘了一件事了!”

這一刻,海東流想到什麽,陡然開口,打破寂靜。

“東流,專心,最後時刻了,莫要出岔子。”

老者斥道。

其他三人,也是點了點頭。

海東流焦急的看四人一眼,滿目的為難之色,想了又想,朝身邊一人,小聲問道:“江師弟,今天是哪一年的哪一天,你可記得?”

“哪一天不記得了,反正是大玄王朝七百五十六年,我們進來的時候,是六月初五,現在怎麽也該有兩個月了。”

那人隨口答道,是個白衣青年。

“糟了,真的糟了,爐中五行風巢的典當日期,恐怕已經到期了,那位小掌櫃,也應該已經找過來了。”

海東流慌了。

“到了就到了,慌什麽,大不了不還了!”

白發老者神氣又不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