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鬥靈石(下)
第三十章 鬥靈石(下)
話音剛落，就見得一個仙風道骨的修士猛得躥高，瀟瀟灑灑來了個鶴飛九天。
“好!”下麵已經是雷鳴般的掌聲，弟子們也是滿臉興奮望著在空中禦風的縱雲真人：“好啊!”
每年弟子入門大典，縱雲真人的禦風術都是保留節目，誰叫是元嬰以下飛得最高最快的修士。
雖然飛得高的，沒他快，飛得快的，沒他高，但是光是這個禦風飛行，就讓這些散修眼神迷亂，興奮不已。
雖然在築基中後期就有望駕馭靈器馳空而行，但是築基期的飛行術往往不具備實用價值，不是留空時間太短，就是飛得太慢，或者飛得太低，總而言之，要想飛得瀟灑自在，還非得金丹期高手不可。
而每年縱雲真人最得意的一天，也是在高空之上接受這些新晉弟子的掌聲。
他空中一個翻轉，已經來了一個鷂子翻身，隻見長空之中，一道銀練閃過，接著又不知道施展了什麽術法，身邊已經跟了一道彩煙，有若仙人手執彩帶，看得這些散修心曠神怡。
縱雲真人毫不停息，又是來了一個連環反八字盤旋，數道彩煙在空中組成了優美的圖案，柳青雲連連點頭，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學成這樣的本領。
這時候縱雲真人又換了套路，他帶著彩煙突然俯衝而下，聲音震蕩在耳朵，來勢甚快，有若疾電，不少新入門的散修看這勢頭不由縮了縮脖子。
震鳴聲同樣在柳青雲耳邊回蕩，看著俯衝而下的縱雲真人駕馭著飛劍，速度快到了極限，柳青雲越發驚歎。
那縱雲真人眼見就撞到地麵，猛得又是一個垂直躍升，直飛九霄，然後來了幾個橫滾，讓所有弟子都驚歎不已：“這就是金丹真人!”
縱雲真人在空中整整飛了一刻鍾，把渾身解數都施展出來，時時直衝雲宵，時而彩煙飛舞，有若倒掛金鍾，他要把一年之內所有的鬱鬱之氣都在這一刻鍾內釋放出來。
直到最後，他猛得一個斤鬥，從容自若地放在了觀禮台上，再次迎來了如雷的掌聲。
碧雲宗的其餘兩位金丹修士早已等在了觀禮台上，他們一起朝著新來的弟子揮開雙臂，表示著最大的歡迎：“諸位新晉道友，我們碧雲宗歡迎諸位的到來!”
廖新海向前走了兩步，望著這幾十名新晉弟子，他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的是孤身打拚的散修，有的是有著家族支持的世家子，還有人是走了狗屎運的小人物。
但無論如何，從這一刻他們便融入了碧雲宗這個團體，他廖新海要為他們的孟浪、無知、貪婪或是任何一切負責，把他們帶上這碧空大道。
他的聲音不大，卻是十分清楚得回蕩著每一個人的耳邊：“諸位，我是碧雲宗掌門廖新海!”
他揮了揮袖子，繼續柔聲說道：“從現在開始，我便要照看著你們，看著你們築基，看著你們結丹，看著你們結嬰，看著你們在仙道之上隕落，但是我永遠不會拋棄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
他對這些弟子是有感情的，雖然從雲月宗被流放到碧雲宗，但是這麽多年下來，他對碧雲宗的一草一木都有著深厚的感情，他希望每一個碧雲宗的弟子都能得獲長生。
“有人常說，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那我對你們的期望，也隻有一點，那就是你們都能走了狗屎運，活得比狗還長!”他說出了真心話：“都說仙道漫漫，要得成大道唯有堅守道心，那都是狗屁!”
“什麽大道，盡皆虛幻，且看看我們碧雲宗的門規……”他指著那四個大字：“碧空無路，說得最是實在，要憑著自己在仙道殺出一條血路來，活得狗模狗樣，活得夠久!”
這段講話給柳青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廖新海繼續說道：“不得長生，如何談得上大道!煉氣期修士活不過一百二十歲，築基期修士卻有望得享二百四十歲的壽元，成就金丹，就可以活到四百八十歲!”
“外麵都說碧雲宗掌門四百高壽，那都是我糊弄人的，我廖新海跟你們說個實話，今年我已經二百六十歲，修成金丹後期，就看能不能在百年之內成就元嬰!”
他是有感而發：“成功了，我還能照看你們幾百年，還有望衝破八百歲這個極限，和彭祖同壽，不成功了，也不過是一抔黃土，你們或許有人能記得入門的時候有一個多嘴多話的老頭子!”
“不論成與不成，我這個老頭子總是免不了分香賣履那一刻，多半會計較身後的幾字評語，但是我廖新海總是心存僥幸，希望那一日來得越遲越好!說白了，我怕死!”
“生，是上天大德，我們這些修士說什麽得證大道，實際也不過是貪生怕死，想要苟且偷生!”廖新海說話很真誠：“你們入我碧雲宗，也不必說想要得證，也不過是想要早築基、早結丹，在與老天爺的爭鬥中占上一份先機罷了!”
他的話在散修中顯然得到了共鳴，散修們先是寂靜得可怕，然後才以如雷的掌聲回報廖新海，如此反複三次，最後廖新海總算作了總結：“諸位道友，我們碧雲宗沒有築基丹、結丹果發放，我不求大夥兒與本門生死與共!”
“我隻希望你向同門拔劍的時候，隻要不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能想一想他和你一樣，也是個荀且偷生的螞蟻!”
“我隻希望你結丹成嬰之時，不用記起今天這一刻，但是不要忘記了你們曾在這碧雲宗度過的歲月，照顧照顧那些晚輩後生!”
“我隻望你們人人得成大道，不指望你們能有結草銜環之心，隻望你們能有常人廉恥之心，一分恩義能有一分回報，能在宗門危難之際拉上一把!”
“我隻希望碧雲宗麵臨大敵的時候，你們不需考慮我這個無用的老頭子，勇敢地拔出你們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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