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賠錢吧
蘇藝抬頭看了王昊一眼。
眼神冷漠得令人心寒。
“童妍沒和你說嗎？”她問。
王昊搖頭。
“辦事不力。”蘇藝瞪了黑衣美女一眼。
美女一吐舌頭，說不出的俏皮可愛。
“給他說明白。”蘇藝收拾起文件，起身離開。
黑衣美女童妍留了下來。
“怪我先前沒講清，以為你看合同就能懂的。”她說。
接著，她仔細把這件事解釋了一番。
蘇藝是金沙市有名的才女，大學畢業後開辦了一家廣告公司，幾年工夫就做大做強，年收入上千萬。
蘇藝的父母很傳統，不鼓勵女兒創多大事業，隻盼她早點結婚生子，覺得對女孩來說，這才是正道。
蘇藝本來隻是隨口應付著，但最近有一個富二代紈絝公子盯上了蘇藝，開始拚命追求。
蘇藝知道這人品行不良，委婉拒絕了，但對方很會博蘇藝父母歡心，弄得老兩口成了這位紈絝的“幫凶”，天天幫他對蘇藝死纏爛打。
蘇藝是個孝順的人，不願意跟父母正麵硬剛傷他們的心。
而作為生意人，蘇藝更不能得罪那個富二代的老爸。
一時可把她愁壞了。
最後，硬是憋出了這個幾近自汙的主意：
就說自己大學時就有男朋友了，兩人早就在一起，現在孩子都好幾歲了。
我孩子都生過了，你還追？
蘇藝的意思就是要惡心富二代，讓他自動退開。
她請了私人偵探尋找合適的目標，最後選中了王昊。
一來，王昊是孤兒，沒有親人，也沒朋友，不容易露餡。
二來，王昊無財無勢，又急著用錢，易於控製。
三來，王小彤身患重病，是個可憐孩子，蘇藝能用她讓父母心軟。
“隻要演得好，那八十萬我們也可以給你。”童妍說。
王昊點頭：“明白了。”
“這戲頂多演一年。”童妍說，“期間絕不能露餡。你倒沒問題，可要跟你女兒說清楚。”
王昊皺眉：“我保證盡全力，但彤彤才五歲……”
“你以為，肝源那麽好找？”童妍打斷了他。
王昊一怔，終於明白了。
怪不得會有這麽匹配的肝源，原來是蘇藝在暗中幫忙！
雖然最終沒用上，但王昊還是要感謝對方。
他點頭：“我們盡全力。”
離開了會所，王昊打車回了家，一路上不盡感慨。
他回想起自己從前做生意時的手段，不由自嘲一笑。
論謀劃布局，自己可真不如蘇藝。
怪不得人家能白手起家，把公司做到這種規模。
此時，童妍正開車行駛在路上。
“老板，你對王昊印象如何？”童妍問。
“肝衰竭不換肝能治好？”蘇藝說答非所問，“我懷疑是私人偵探和王昊聯手做局。”
童妍嚇了一跳：“不會吧？我都問過醫院了，醫生也說是奇跡呢。”
“隨便吧。反正也無關緊要。”蘇藝說。
語氣有些冷漠。
在她看來，王昊隻不過是自己雇的一個臨時工而已，不用太上心。
郊區，王昊下了車，沒走幾步就怔住了。
隻見彤彤在昏黃的燈光下，正坐在一堆行李上抹眼淚。
見他回來，彤彤哭著過來撲進他懷裏。
“這是怎麽回事？”王昊急忙問。
“房東來了。”彤彤哭著說，“她說咱們這個月沒交房租，不給咱們住了……”
王昊抱緊女兒，怒火升騰。
他日子過得雖苦，但卻堅持誠信的原則，從不拖欠房租。
每月交租是在月初一號，而今天剛四號！
自己是因為彤彤生病才晚交了幾天，房東竟然就要收房趕人？
顯然是知道彤彤病重，怕自己交不起這個月房租，給她造成損失！
可不論如何，也不能在大半夜的將一個五歲小孩趕出房子，丟在外麵啊！
王昊輕拍女兒的背：“不哭了，這樣的破屋子，給咱們住咱們還不住呢！”
“嗯。”彤彤點頭。
安慰好女兒，王昊拿出電話，打給房東。
“怎麽著？欠錢還有理了嗎！？”
房東剛一接通就吼了起來，顯然認為王昊打電話過來是要吵架。
“許姐，你誤會了。”王昊說，“我是想起臥室壁紙有幾處被我弄破了，得賠你啊！”
“啊？啊！”房東語氣急轉，“哎呀，我那壁紙可是好壁紙呀！”
王昊語氣誠懇：“許姐，那麻煩你過來一趟看看？”
“成，你等著！”
放下電話，王昊一陣冷笑。
彤彤一臉不解：“爸爸，咱們還要賠錢嗎？”
王昊摸了摸她的頭：“一會兒發生什麽都不要怕，爸爸會變魔術，沒人能傷得了爸爸！”
彤彤想起在鑫鼎酒樓門前的事，立刻笑了。
沒多久，一輛麵包車開了過來，房東許姐帶著三個黃毛小弟下了車。
“我那個壁紙可是國外進口的呢！”許姐一下車就嚷起來。
三個黃毛斜眼看著王昊，一副不賠就打人的架勢。
“許姐你說個數吧。”王昊一臉謙和。
“怎麽著也得兩千塊！”許姐獅子大開口。
她本以為王昊會講價，沒想到王昊一點頭：“行。”
許姐一愣，急忙改口：“不對！這壁紙現在絕版了，得三千！”
“行。”王昊點頭，“可以。別的呢？”
許姐一時有點愣神。
別的？這窮鬼是怎麽回事？
忍不住假笑著問：“喲，老弟這是在哪兒發財了呀？”
王昊笑：“發什麽財啊，中了張彩票而已。”
許姐一聽，心裏就不是滋味了。
一個連老婆都沒有的破窮鬼，憑啥有這運氣？
她白眼一翻，突然說：“不對呀！我剛才可是檢查過了，水管也漏了，燈也不亮了，地板也花了……這都得賠！”
王昊點頭：“行，你說個數吧。”
“一共得五……不，六千！”許姐叫。
王昊點頭：“行，六千就六千。”
許姐心裏這個後悔：要少了！
旁邊一個黃毛小弟挺懂事，立刻說：“姐，六千哪夠？怎麽也得一萬啊！”
許姐急忙點頭：“對！少於一萬絕對不行！我跟你說，你要不給我就告你去，到時把你列為失信人員，你女兒前途都得受影響！”
王昊冷冷看著她，緩緩點頭：“行，一萬就一萬。”
“轉賬！”許姐急忙拿出手機。
聲音早驚動了住戶們，許多人都探出頭來看熱鬧，聽得直皺眉。
住這破地方的都是租房客，這破樓什麽樣，沒人比他們更清楚。
一萬？
就這破樓房，五年前水管就漏水了！
十年前地板就都花了！
十五年前壁紙就都黑了！
你還敢管人家要一萬？
這也太欺負人了！
他們看著王昊，恨其不爭。
你這人也太軟了吧？
人家張嘴要多少就給多少？
你有毛病吧？
王昊沒急著打款，而是指了指那堆行李。
“許姐，我給你造成的損失，我一定賠。那你給我造成的損失呢？”他問。
“啥？”許姐瞪眼。
“我女兒的限量版玩具手辦和平板，還有我新買的筆記本電腦，都被你們摔壞了。”王昊說。“損失加一塊，也就兩萬多。我給你抹個零，你再給我打一萬過來，咱們就兩清了。”
“行啊小子，訛人訛到老娘頭上來啦？”許姐暴叫，“你說壞了就壞了？你說兩萬就兩萬！？”
王昊從口袋裏掏出購物小票。
“我這些東西都是新的，有購物小票為證。你的水管、壁紙和地板呢？”
許姐一時傻了眼。
三個黃毛眼睛一瞪就往前湊，嘴裏罵罵咧咧：
“你小子找死是不是？”
“老子廢了你！”
“小票交出來！”
說著就要動手打人。
王昊二話不說，迎了上去。
一個黃毛舉拳就打，王昊運起《疾風訣》輕鬆躲開，還把他身子帶偏，讓他的拳頭砸在了另一個黃毛鼻子上。
第三個黃毛抬腳就踢襠，被他扒拉轉了向，一腳踢在第一個黃毛雙腿間。
唉喲聲中，三個黃毛轉眼就倒了倆。
許姐氣得衝第三個黃毛大罵：“你瞎啦，打誰呢？”
第三個黃毛一臉懵，但還是衝著王昊又揮起了拳。
王昊依樣畫葫蘆，這回把他的拳頭引到了許姐臉上。
“哎呀媽呀！”
許姐右眼結結實實挨了一拳，摔在地上殺豬般地叫。
第三個黃毛徹底傻眼了。
王昊一攤手：“許姐，你養的小弟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替天行道起來了？”
這話逗得看熱鬧的人都笑了。
“我特麽廢了你！”第三個黃毛急了，掏出彈簧刀就向王昊衝來。
王昊冷冷一笑，引著他的身子一轉，腳下使了個絆，黃毛就直接摔在許姐身上，彈簧刀給許姐大腿戳了個洞。
“媽呀！殺人啦！”
許姐的叫聲響徹天地。
王昊冷笑，心說：活該！
大黑天的，細節誰也沒看清，但都看到王昊沒動手，是三個黃毛不知為啥突然抽風。
有好心人已經報了警，是怕王昊吃虧。
沒兩分鍾，警車就開了過來，把雙方都帶了回去。
結果一調查，王昊有理有據，一沒動手，二沒罵人挑釁，正常索要賠償，合理合法。
好幾個小區居民也證明了這事。
至於傷者，一查全是自己人打的。
三個黃毛口口聲聲說是撞了邪，不知咋回事。
警察一合計，都給銬起來送去做檢查了。
他們嚴重懷疑這仨小子是吸粉吸大發了。
許姐就慘了，受了傷不說，警察還認為她有組織黑惡勢力的嫌疑。
先治傷，再審訊，弄不好得收押。
最後警察還給王昊開據了一份證明，證明對方損毀王昊的財物，將來王昊可以申請民事賠償。
這一出整完，可給彤彤樂屁了，哏兒嘍哏兒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