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會編,就會拆

陳魯辨認一下方向,是自己進來之前的十一十一路口。奧,自己出來了,那些士兵和戰馬呢?他剛想喊師父,蛤蟆已經飄了過來。陳魯向他施禮,被他喝止了。

這家夥亂喊道:“我不受你的禮,我也不是你師父。我什麽時候答應做你的師父了?再亂叫,立馬滾蛋!”

陳魯早已經習慣了,嬉皮笑臉地說:“寧化府的十七年孫十六麻子的佳釀還沒吃完呢,師父怎麽舍得趕我子誠走?師父,你不在江南編你的蝦簍子,跑這裏來幹嘛?”

蛤蟆瞪了他一眼,說:“明知故問!”

陳魯大喜,說:“謝師父,我就知道,師父是最疼我的,不會看著別人欺負我不管的。師父,揍那個侏儒。”

蛤蟆又瞪了他一眼,說:“你老師阿德笨蛋,你更蠢,蠢得冒煙。”看陳魯疑惑的眼神,接著說,“火字符道對付啖怪可以,能用來對付這些侏儒嗎?笨蛋,大笨蛋!”

陳魯正色地、老老實實地說:“不懂,師父賜教。”

“蠢貨,別叫我師父,我沒有你這麽笨的徒弟。問你,他們的國名叫什麽?”

“土土國。”

“虧你還知道叫土土國,五行中,哪個生土?”

“火!”陳魯自豪地、不假思索地喊了出來,這一刹那間,恍然大悟,火能生土,這樣,這些侏儒才能毫不顧忌地在大營出入。如果沒有火字,諒他們也不會這麽輕易得手。

這個問題一直在困擾著陳魯,他一下子跪在蛤蟆前麵,一臉慚愧,虛心請教:“師父,我子誠明白了,但是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來頭,是修仙者,還是怪譎?”

蛤蟆說:“他們什麽都不是。虧你還是進士出身,奧,是同進士,你知道有一個羊羯國嗎?說的就是他們。但是有點區別,土土國和羊羯國接壤。你們那個世界都說他們吃土,胡說八道。他們和你們人類一樣,隻是在地裏行走,咀嚼式動物,吃下去東西後還要重新咀嚼,睡覺時狀如綿羊。當然,也會一些法門。他們想困住你們,一萬年你們也休想出去。”

陳魯想起來《詩經》裏有介紹這個羊羯國,但是沒提到土土國,怪不得叫起來像綿羊叫,頭頂上還有犄角,這就是了。

陳魯心裏門兒清,師父是有備而來,趕緊說:“師父,我子誠應該怎麽辦,不用說,困一萬年,就是個把月,也得誤了行程,下元節到不了哈烈,那可就天下大亂了。你弟子我就成了地球上的罪人。”

蛤蟆說:“這樣,你先把他們的東西複原,其他的再想辦法。切記,不要惹惱了長老。他後麵的人你不用怕,到時候自然有人出手。”

“師父,我子誠也想給他們複原,可是各有各界,我的將士們到不了土土國,奈何?”

蛤蟆手一抖,陳魯身邊出現了一個蝦簍子,那個大大的癩蛤蟆還在瞪著那雙綠眼睛看著陳魯。

蛤蟆問:“會編這樣的簍子嗎?”

“不會。”陳魯老老實實地回答。

“會拆嗎?”

陳魯不高興了:“師父,你真以為我子誠是個弱智兒童呢?還是以為我是一個草包?不會編,我還不會拆嗎?師父,把你有的蝦簍子盡管拿來,有多少負責拆多少。”

蛤蟆說:“放屁,放屁,我辛辛苦苦編好的,為什麽都拆了它?說正事,別打斷我。記住,要一根一根往下拆,拆錯一根就完蛋了。”

“師父,土土國的人都躲了起來,我現在根本找不到他們。”

“這還用你囉嗦!我早都知道,這個畜生和你一起去。”

話音未落,蛤蟆幾個蛙跳,就走出去好遠,又甩過來一句:“寧化府佳釀,十七年的孫十六麻子。”

聲音未絕,陳魯一激靈,又是似夢非夢,似真非真,四下一看,蝦簍子就在腳下,那個蟾蜍就在簍子裏。

陳魯說:“蟾兄,師父說,你能把他們喚回來,我老人家隻有依靠你了,開始吧。”

癩蛤蟆蛙鳴三聲,忽然轉換“咩咩咩”三聲羊叫,聲音震耳欲聾。陳魯隻覺得眼前一黑,似乎昏睡過去,睜眼一看,又在長老的大帳中,向外張望,街衢的景象又出現在眼前。

和原來不一樣的是,大帳內外一個侏儒也不見,大帳內隻有陳魯等五人,還是原樣地站著,還是彼此不能通聲音,無法交流。陳魯更加信服師父。回想起他剛才說的話,一口一個你們那個世界,對這個蝦簍子深信不疑,確定是仙家妙用。

他拿起蝦簍子,試著拆下一根竹條,外麵有一堵牆立了起來。陳魯大喜,信心大增,一根一根地拆了起來。他牢記師父的話,小心著,唯恐一下子拆多一根。

他注意到,每拆下一根,街上都有新的變化,倒塌的房子迅速恢複原樣。各處都已經成型了。他看到還剩下幾根,不敢用了,怕有的地方萬一沒有恢複,那就沒有辦法了,然後得意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他想,必須把師父這一手活計學到手,自己眼看不行了,也可以傳給別人。京師經常鬧地震,每次都是房倒屋塌,為此聖上傷透了腦筋,有了這個就不用愁了。師父不會教的,沒關係,滿地都是蝦簍子,隨便拿一個就是了。

我老人家是兩榜進士,朝廷六品官員,全國各族人民的粉絲,不能幹偷雞摸狗的事,絕對不能偷,可以乘著沒人看到時拿一個。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癩蛤蟆用力叫了一聲,把陳魯嚇了一跳。這畜生就不會小點聲啊,我老人家耳朵又不聾,震得耳朵嗡嗡直響,不滿地瞪了蟾兄一眼,看見它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瞪著自己。

陳魯靈光一現,試著說:“兩位大人,盡管放心,我子誠已經把倒塌的建築物恢複了原貌,我們很快就能回去了。”嘴上說的熱鬧,是不是恢複了原樣,他的心裏也沒底,他又沒看見過原貌是什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