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和匠魯哈圖

哈三知道這把寶劍不同於普通劍,一定有些來曆。陳魯急忙趕到前麵,看見將士們正在這個小水泉前麵排隊取水。他來到水泉邊,看不大的小泉,四周冒著水汽,邊上結著厚厚的冰層,一股清泉汩汩地向外湧著,看不見水流向了哪裏,似乎流出來就滲到地下去了。

聞達過來說:“大人,這泉子太小了,連五哨人馬也供應不上,現在我們還可以,牲口不行,有的馬已經渴的趴下了。怎麽辦,請大人明示。”

陳魯連忙說不敢。他的大腦在急速地旋轉,這樣看來,別說做飯,就這些將士們喝足了水都是奢望,還有這些牲口呢。他幾次到這邊,在搜索記憶,看聞達急切地等待命令,心裏有幾分不爽,這事應該是他這位帶兵主帥的差事,作為軍隊副千戶,這是平時必會的一個科目。

當然,錦衣衛是老爺兵,這陳魯不得不承認,錦衣衛不是作戰部隊,真應該讓哈三統領軍隊。哈三雖然年輕,但是見識在這位副千戶之上。

這種想法在陳魯體內循環一周天,咽了下去,隻好說:“聞將軍,讓工兵和給水兩哨過來,在這泉水下麵兩丈處。每隔十步挖一個井,一共挖五個,這要比在大營裏平底挖井要省許多事。告訴將士們,不要弄渾了上麵的泉水,將士們好繼續排隊喝水。”

聞達應著,大喊道:“工兵和給水的帶著工具過來。”一共兩哨,又調過來兩哨,都是已經喝過水的。

聞達說:“你們必須在在半個時辰內挖出幾口井,寬兩步左右就可以,深十尺左右,按時完成有賞。”

那時的工兵不單單是逢山開路,遇水架橋,還有和給水部隊一起挖井的任務,打井是他們的強項。行軍,最大的問題是水。不靠河時候,能宿營的前提是能否挖出水來。

這些工兵們,不到半個時辰,真就挖出來幾眼亮晶晶的水井。那邊也早已經準備好了柴米鍋灶,抓緊做飯。

聞達帶人巡邏警戒,這裏樹木不夠,不能立柵,隻好把車子和駱駝都圍在外邊。陳魯讓哈三到處貼上符篆,大家才安心吃飯。

飯後,李達派人去當地找人,問一下地理位置,他越來越不相信這個狗屁地圖了。

陳魯告訴他,前麵是叫馬城的一個大鎮。其實他上次根本就沒走這條路,他走的是官道,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北絲綢之路。可是這條官道要多走兩千多裏。

幾人又看了一下羊皮地圖,明白到了人煙稠密的地方,都挺高興。陳魯卻一反常態,請示,不能在馬城停留、宿營,應當迅速通過,出城前麵百裏左右就是朝廷設立的蒙古衛,那時再宿營休整。

陳魯這麽講,一定有他的道理,人們都比較信服他,何況聽陳魯的口氣,穿過馬城也就是幾十裏的路程,自然不在話下。

這時派出的人回來了,帶了一個向導回來。嚴格意義上來講,算不上是向導,隻是一位當地人而已。陳魯看他裝束,穿著有幾分油膩的皮袍,腳蹬高腳皮靴,頭戴皮、氈混製的護耳笠子帽,知道是蒙古人,讓哈三用蒙古話問他:“這是哪裏?”

這人回答道:“回爺的話,這裏是把裏宣慰司蒙古衛馬城。”

哈三問道:“這就是馬城了?不是說一個大市鎮嗎?怎麽這麽幾戶人家?”

這個人笑了,說:“這才到馬城地界,說句不怕犯上的話,各位官爺吃在馬城,也得拉在馬城。”

陳魯給幾位大人翻譯成漢語,都吃了一驚。

哈三看他膽子挺大。一般人到了軍營,看到這一個個的丘八,早都癱在地上篩糠了。這人能侃侃而談,還不失幽默。哈三心裏一動,用漢話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做哪行營生?”

這人蒙漢話夾雜著回答:“小人魯哈圖,是和匠,大牲口和匠。”

哈三看他聽得懂漢話,雖然說得蹩腳,也可以了,心裏高興,打定主意。他告訴李達,魯哈圖是一個和匠,專門騸馬、駱駝等大牲口的。

哈三說:“這裏也沒幾戶人家,幹你這行還不得餓死啊!”

魯哈圖說:“大人有所不知,這馬城是個總稱呼,有育馬城,易馬城,騸馬城,說出來嚇官爺一跳,還有一個盜馬城。南北二百裏,東西二百四十裏。”

幾個人聽得目瞪口呆,顯然不能當天穿過馬城,陳魯的建議自動失效了。他苦笑著搖搖頭,一天隻能行軍一百裏左右,最多也超不過一百五十裏,恐怕住一晚上都不行,至少住兩晚上。

哈三提議:“魯哈圖有些膽識,應該把他留在使團,既有了向導,也能和當地人很好交流。”

大家都同意。哈三和他商量,他搖搖頭,說:“春天眼看到了,現在不管軍馬還是民馬,都到了處理的高峰期了。過幾天我就去騸馬城,我一天至少能騸馬十匹,連幹半個月,能賺到兩貫半。”

哈三這才知道這裏也用天朝的紙鈔和銅錢,於是說:“看出來了,你經常去外地走動。你和我們一起走,到鐵門關你就回來。在軍營裏和士兵一樣待遇,一天再給你一串錢(一百文),回來時再發給你路費,你看怎麽樣?”

魯哈圖動心了,去騸馬城這兩貫半也隻能賺在一時,這可是長時期的,三個月就能賺到九貫錢,平時不用花自己的錢,在軍營裏自己的嚼裹也帶出來了,回來還有路費。這家裏一年的開銷都夠了。關鍵一點,這不是作戰部隊,也不用打仗。幹!傻子才不幹。

於是答應了,哈三讓他回去收拾一下,第二天五更會齊出發。臨走前,李達讓喜子拿給他一貫錢安家用。魯哈圖千恩萬謝地走了。

第二天,隻走出十多裏地就上了官道,李達下令,按天使出行,打開儀仗、鹵簿,“天朝奉旨西巡”的大纛旗在寒風下獵獵作響,八個旗牌官,四隊對子馬,走在前麵,分列兩邊,緩緩而行,刀槍耀眼,盔甲鮮明。官道兩旁的居民爭相觀看。

陳魯看他們的裝束,漢人、蒙古人、西域人都有。有趣的是,幾乎每人都牽著一匹馬,有的一人牽著三四匹,甚至孩子也在騎馬。這裏真是名副其實的馬城。

這時有幾個身穿一色服的官員走了過來,在大纛旗前麵十步左右跪了下去,跪在前麵的是蒙古衛理問所理問,這是一個八品官員,還穿著前朝的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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