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計敗

“原來如此,那馨某便不再廢話。最後敢問大人,馨某這人頭當真能退兵?能保劍派弟子之命?”

祝慶見馨掌門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更是得意的點點頭。可是眼睛卻緊盯著馨掌門,心中此刻變得非常激動。

若是能夠拿下水鏡劍派,自己這條命就算是保住了,說不定內閣中的大人一歡喜,還能升自己的官,拿命冒險的事,看來是賭對了。

馨掌門見狀,無奈的舉起手中的寶劍,橫在自己的脖子上,就準備自刎。

“師弟,不可做出此等傻事!此中有蹊蹺……”

隻見翟長老從後殿內跑出,他神情激動,雙眼通紅,走到馨掌門麵前,一把奪取他手中的寶劍,惡狠狠的看向不遠處的祝慶。

“祝大人,劍派如大人所見,已被掌門遣散,為何還要為難我等?”

“你是?”

“翟磐,水鏡劍派大長老,看來祝大人是不記得老夫啊?之前祝大人同單大人一起上山慰問武衢城百姓的時候,翟某見過一麵。”

“原來是你,我還以為你們這三位長老,見劍派已倒,早就逃之夭夭了。”

“哼,祝大人休要在此嚇唬我們掌門,他常年閉關清修,不問世事,不懂官場之道,著了你這三言兩語的詭辯,實屬正常。可老夫二十年來接見過不下百位朝廷官員,並未見到像祝大人這般狡詐之人。”

翟長老頓了一頓,繼續說道。

“既然大人要用掌門的頭來抵命?那麽敢問祝大人,水鏡劍派已死去的那麽多弟子,命該由誰負?武衢城百姓的命,該由誰負?難道大人拿著我們掌門的頭,去同蠻人說理,要他們的頭嗎?”

翟長老說完,擋在馨掌門麵前,高聲繼續說道。

“大人若想要我們掌門的人頭,就拿出朝廷的公文來,不勞大人這般口舌,不僅是掌門的,翟某的頭雖不值掌門之萬一,但也可以割下送給大人。可沒有公文,隻聽大人一人在這裏巧言恐嚇,怕不是有些過於蹊蹺了吧?”

翟長老察覺到祝慶平靜的臉上突然有一絲難以察覺的變化,心中篤定他所言不差。趁機環視四周,見圍在四周的官兵神色也出現異樣後,大聲繼續說道。

“不知大人是何居心?水鏡劍派是聖上親封的護國劍宗,怎麽到你這裏就成了拿朝廷的好處了?好處是我們劍派弟子們拿命換的。大人左一句朝廷,又一句朝廷,就不怕我們逃出去,將此事在民間傳開,傳到朝廷耳中,屆時朝廷親自派人來治大人的罪嗎?”

原來翟長老在後殿密室內安置好重傷的弟子,出來後發現大殿除了受傷的士兵災低聲**外,卻不見掌門,看向殿外後,發覺掌門和其他人已打至門外,他隻好立在殿門之後,暗暗聽著,此刻見對方竟然準備讓這傻師弟自裁,這才站不住,衝出殿外。

“一個劍派內小小的長老,也敢質問本官?”

祝慶見本已醞釀半天的情緒,卻在這一刻被翟長老打亂,並且還說出自己的姓,若是讓這幾人逃了,說不定還會出更多的差錯,到時候更是要用更多的話來圓。

他不由得心下慌張,惡向膽邊生。若是對方真是這樣一搞,自己的小命就真沒了不說,到時候說不定還會連累到家族親人。

“那好啊,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官無情。你們,速將此二人就地格殺!”

呱,呱,呱……

寂靜的習武場上,從山林間傳出烏鴉的叫聲。士兵們互相看了一眼,卻沒有行動。

“怎麽,你們是打算抗令嗎?那好,凡是抗令的,下山之後,我上奏朝廷,不,還要告訴大將軍,你們一個也別想活,除非你們也上來砍了本官。”

祝慶氣的眼睛通紅,他沒想到,自己苦心經營許久的計謀,在此刻卻倍感無力,自己一切所謀,竟然在這位翟姓老兒幾句話之後,全然無效了。

“你們都乖乖站好,休要聽這位奸官的恐嚇,這是聖上禦賜寶劍,一直藏於禦匾後,就為今日之事而已。若爾等敢擅動半步,凡是死於此劍之下者,冤魂都做不得!”

眾人聽聞,一起看向翟長老手中舉起的金色利劍。沒想到這劍塵封多年,竟然依舊寒光森森,鋥亮如新。

本來這一個掌門已經不好對付,現在又多了一個長老,剛才圍戰的畫麵現在還在他們腦中回放。

不知是誰先帶頭,竟然向舉著寶劍的翟長老跪下,參差不齊的“萬歲萬歲萬萬歲”喊聲不斷從陸續下跪士兵的口中發出,以至於同山間的回聲合在一起,頗有震天動地之勢。

“你們,你們,你們……”

“怎麽祝大人,你見禦匾尚且下跪,怎麽?見聖上禦賜之劍反卻不跪……”

“誰人得知此劍真假,本官不信!不信!”

“你不信此物乃是聖上禦賜之劍,我們又為何要相信你一人片麵之言?事已至此,本長老告知各位水鏡劍派從今日起,自行棄山,若再為難我們,他日,定要爾等償命!”

“反了,反了,都反了,你們,速速殺掉這兩個謀逆之人,殺了他們,殺了他,本大人重重有賞!”祝慶歇斯底裏的嘶吼,他不甘心,不甘心籌謀日久的計策卻如此輕易的失敗,他不甘心,眼看就要手到擒來的功績與官爵,就要隨著這老兒出現而消散。

更令他憤怒的是,他發現跪在地上的士兵們,隻是抬頭冷冷的看著他,眼神中竟然皆有不滿與憤怒。

“你們都反了!你們都反了!你們竟然敢不遵大人之命,你們竟然敢對抗朝廷。我要處死你們,對,本大人要將你們全都處死!”

祝慶胡須迎風豎起,麵目猙獰,似厲鬼一般,他撿起掉在地上的鋼刀,一腳踹翻跪在一旁的士兵,見對方不敢反抗,直接用刀砍下。

叮!他劈砍向士兵的一刀還沒揮出一半,就被迎上的雙刀架住,祝慶瞪眼低頭一看,竟然是之前躺倒在欄杆處的向賓,隻見他此刻單膝跪在祝慶麵前,高舉雙臂環架雙刀,鮮血順著袖肘處不停地滲出,滴落向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