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奇襲

火光照亮山道,莊東順著山道看向山下,隻見火光映射的山道台階上麵,出現重重人影。

“快快,動作快點,否則真就來不及了。”莊東將長矛丟在一旁,搬著拆下來的一塊塊石欄,放在已有半人高的雜物堆上。

沒多久,一隊隊蠻兵喘著氣走上前山,火光照的山道通明,他們看到由木石臨時堆建的障礙物,哈哈大笑起來,同時用莊東他們聽不懂的語言交流著。

十幾位抱著碎石的漢子趕到莊東的身邊,將石頭堆放腳下。莊東見蠻兵距離還遠,就讓大家不要輕舉妄動,他們這些石頭,就算砸下去,也未必能傷到多少人,無非就是拖延個一時半刻,讓老弱婦孺逃的更遠一點罷了。

蠻兵們舉著火把,看向山道口的障礙物,發現障礙物後麵的莊東等人後,卻轉身向山下走去。山道前的眾人疑惑地伸出頭看向山下,卻發現幾十名蠻人的弓兵,手拉彎弓,瞄向他們。

“不好!”莊東幹喊出口趴**,就聽見嗖嗖箭聲傳來,隻見箭矢如雨一般,射向他們,數聲痛叫傳來,莊東看向身後,發現已有多位同伴被箭矢射中,有死有傷。

“不!”

莊東怒極,他沒想到大夥忙活半天的障礙物,在蠻兵眼裏根本不值一提,如同孩子手中的沙堆般,他雙手撿起身旁的一塊,起身丟下山道,沒想到此刻第二波箭雨射下,又有幾位同伴痛苦的喊叫聲傳來,他們按住箭矢的傷口,不斷有鮮血湧出。

山下的蠻兵突然發出陣陣喊聲,隨後就是一陣急促的踏步聲傳來,莊東從障礙物的縫隙中向下看去,蠻人見他們毫無抵抗力,再無顧忌,直接衝殺上來。

“別看了,跑吧!”老錢一把拉住莊東,向後山山道跑去,其他人聞聲也紛紛丟下手中的東西,扶起受傷的人跟著他們向後山跑去。

莊東跑到後山山道口,見那一堆障礙物已然晃動,隻能暗罵一聲後,隨眾人向後山跑去。

此時的後山更是慘烈,劍派的弟子們在三位長老的帶領下殺退好幾次蠻軍的衝鋒,但是他們沒想到,此次進山的蠻軍異常凶悍,攻勢猛烈。而且他們攜帶的兵器齊全,若不能近身搏殺,根本不是對麵的對手。三位長老幾次攜弟子帶頭同衝鋒過來的蠻軍廝殺在一次,無一不是以一當十。

可蠻軍都是經過幾經沙場之人,攻殺招數雖然不多,可處處指向要害位置,而且互相之間配合默契,十幾人合在一處,攻防互換,致使長老們雖身懷武藝,可弟子們卻無實戰經驗,並未武藝不算高強,更是處在下風。

若沒長老們在,他們很難堅持下來。所以在長老們的帶領下,他們每殺退一波,身上就會多幾處傷口,鮮血也漸漸染紅衣袍。而且隨行的弟子也在不斷減少,有些更是血濺當場,一旦被蠻軍圍住,就被亂刀砍的血肉模糊。

場麵之血腥殘酷,令不少弟子嚇得丟下兵器轉身就跑,劍派這才不得不節節敗退。

蠻軍一波又一波有序的衝殺,終於攻破了劍派後山的防線,隻見原本壓在後山山道的蠻兵在隊長等人的帶領下,如同衝垮堤壩的洪水一般,沿著後山堂院的各個道路,有序的分散跑開,殺向劍派各處。

一座座堂院紛紛燃起大火,火光衝天,此時看去,有如白晝一般。

“可惡,他們為何如此熟悉後山地形?”

“不是說援軍已經前往武衢城嗎?怎麽這裏會出現蠻兵?”

守在大殿外的弟子們低聲交談著,神色慌亂不解,他們萬萬沒想到,剛做完晚課還沒入睡的他們,竟然能夠聽到響徹整個劍派前後山,那已十幾年從未敲響的警鍾。

“凡是入門滿兩年的弟子,拿好武器,一會兒隨我趕往後山,守住通往此殿的山道。”翟長老浴血而歸,他的白色外袍上已快被鮮血染紅,在一眾弟子的驚呼聲中,他邁入大殿內。

“小姐呢?”

“已經去叫掌門了。”

“怎麽去了這般久,發生什麽事了嗎?”

身著一身粉紅勁裝,手持寶劍,頭發盤起的漂亮女子守在大殿後的大門處,微微搖頭。

“唉!那你守好這裏,我帶著弟子們先去了。”翟長老轉身走出大殿,脫下因鮮血而染紅的外袍,丟向一旁,攜弟子們向後山趕去。

水鏡山後山,山道處,蠻軍的最尾端,三匹高頭大馬前方分別站著三位華麗戎裝的蠻軍將領,他們看著遠處火光衝天的堂院處,眉頭緊鎖,其中一人展開一份繪有詳細後山布局的地圖,向另外兩人展示,並且用蠻族的語言交談,同時還在地圖上不停地指劃,交談完畢,靠左的將領叫來候在一旁傳令兵,說完命令後,傳令兵向後山跑去,不一會,又有幾名傳令兵返回,向三位將領匯報情況。

站在中間的將領聽完傳令兵的匯報,緊鎖的眉頭才微微展開,不過其神情依然嚴肅,他微微點頭,隨後與傳令兵說些什麽,傳令兵接過將領遞出的一份地圖,轉身上馬向後山跑去。

三人又是交談片刻,正打算翻身上馬,忽然聽到他們身後傳來一陣陣驚呼,他們翻身上馬,卻沒有前行,看向身後黑暗的山道,緊接著又是幾名蠻兵的痛苦叫喊聲傳來。隨著聲音的停歇,此處重歸寂靜。

三人抽出腰間的彎刀,衝著已經護在他們身前的幾位士兵大聲喊話,士兵們高舉手中的火把,想將黑暗的山道向前照亮一些,忽然從黑暗的山道中飛出一把鋼刀,直插入一名士兵的胸口,那人還沒叫出聲便一頭栽向地麵,抽搐幾下不再動了。

剩下的幾名士兵在大聲呼叫中,護著身後的三人向後山方向退去,不遠處的幾十名蠻兵聽見呼喊聲紛紛跑過來。

正在此時,隻見從黑暗中悄無聲息的衝出一名青年,他雙手各持一把蠻兵彎刀,向舉著火把的蠻兵們衝去,幾位蠻兵同時舉刀向衝向身旁的青年砍下,卻被左手握刀的青年逆勢揮砍擋開,隨後右手彎刀向左橫掃,聲勢之快,直接將兩名的蠻兵頭顱砍下。他腳步未停,順勢向左跨出一步,微微躍起,身子旋轉一周,左手彎刀劃出灰色的圓環,又是一刀砍掉靠左的兩位蠻兵頭顱。

原本從遠處趕來的幾十名蠻兵,剛掏出弓弩,卻見那少年已經衝到三位將領身前,反而借著將領的身體擋住視線,隻能連忙丟下手中的弓弩,抽出彎刀,砍殺過來。

少年速度之快,令馬上的三人吃驚之餘,連忙雙腿夾馬準備後撤,但為時已晚,青年原地起舞,如同旋風一般雙刀舞成灰環,竟然將靠左一人的馬頭砍下,那人當場從馬上摔下,驚恐的看著眼前這位幾息之間連殺五人的青年。

青年正是晝夜不停,沿著蠻軍路上留下的痕跡,連追兩日不停不休的道簡。

他看起來有些木訥,長時間的不眠不休已經讓他微微有些恍惚,全靠一口氣撐到現在。

他略微出神片刻,隻見原本驚慌的人就要轉身逃跑,他咬牙又是砍出一刀,沒想到就因為這短暫的恍惚,令那人逃出一段距離,那人啊的一聲痛吼,隻見他背部上出現一道血淋淋深可見骨直接割到腰間的刀口,身上的盔甲仿佛紙糊一般脆弱。

忽然感覺耳邊勁風刮來,他精神一提,正是三人位於中間馬上的那位將領揮刀橫砍而來,他連忙向左翻滾躲開,直起身子,發現肩頭感覺到碎發掉落,是被那人一刀砍掉原本束好的發髻。

喊殺聲傳來,騎馬二人也不戀戰,趁著道簡躲開的機會調轉馬頭遠遠跑開,向著後山方向趕去,而背上深中一刀的那位將領被兩名趕過來的蠻兵架走,鮮血從背上湧出,道簡心中推斷那人多半是救不活了。

可眼前更為棘手的是十幾名蠻兵圍上前來,道簡深吸一口氣,山間上此刻彌漫的焦臭味卻嗆的他腦子恢複一絲清醒。幾個閃躲疾跑,躲開為首的幾位蠻兵揮砍,隨後左手擋刀右手劈砍,勢大力沉,幾下就將對方幾人砍翻,身似長蛇一般遊走在十人之間,蠻兵不是肢解,就是斷頭,場麵血腥異常。

站在遠處的幾位蠻兵再次撿起身旁的弓弩,見道簡再無遮擋,直接瞄準其射出箭矢。

道簡冷哼一聲,一刀擋開勁射而來的幾支弩箭,大步流星般衝向前去,弩兵填弩不及,又是兩人被砍殺當場,剩下的幾人見狀丟下武器,轉身向後山跑去。道簡豈會放走他們,他提著一口氣,衝殺過去,手起刀落,又是兩位蠻兵倒下。還沒站定,就見遠處可見的幾處堂院後,竟然衝出百十人,手持彎刀大聲呼喊向他殺來。

道簡定睛一看,還未邁步,為首的一排士兵忽然向山道兩側跑開,他們身後十幾位手持重弩的蠻兵單膝跪下,向他射出一陣箭雨。

道簡丟出左手彎刀,隨後一把抓起身旁一名比自己還高一頭的蠻兵屍體,擋在身前,一陣弩箭射來,勁力之大,箭頭竟然穿過屍體,刺穿了他的胳膊,隱隱痛感從臂膀傳來,痛的道簡緊咬牙關,但痛感也令他精神一陣,於是大喝一聲,舉著蠻兵屍體當作盾牌,向百來人的蠻兵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