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妻女被傷害

“嗯,雞腸真好吃。”

甜甜夾了一口雞腸放進小嘴,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嗯,味道的確不錯。”

沈如冰吃上一口,也點著頭讚不絕口。

一家三口吃著,笑著,歡樂的氣氛彌漫開來,驚動了躺在長椅上蒙頭睡覺的那個人。

舊報紙慢慢地向下拉開,露出了一雙老鼠眼,不是別人,正是古大白。

原來,昨晚張俊峰給他挖了個大坑,被彪悍的老婆班雲霞暴虐了足足兩個多小時,不但身上的錢財被搜刮幹淨,傷痕累累,還被一腳踢出了門。

身無分文的古大白,如喪家之犬,無處可去,隻得去找情人鮑曼絲。

這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瞪著一雙狐狸般警覺的眼睛,從他的狼狽中嗅出了異味,在她的催逼下,古大白道出了實情。

鮑曼絲頓時被氣得暴跳如雷,不是因為古大白被打,而是因為古大白一直騙她說自己是單身。

在被狂毆了十幾個大耳光之後,古大白又被鮑曼絲攆出了家門,並放下狠話:

“以後再敢踏入老娘的家門,就打斷你的狗腿。”

盡管古大白跪在女人的家門口痛哭流涕,指天明示隻愛她一個人,願意當牛做馬,隻求能收留他賞口飯吃,卻沒有絲毫的屌用。

在鄰居被驚動出來看笑話的時候,古大白隻得灰頭土臉逃離那裏。

在黑夜裏走了三個多小時,最後翻進公園,在長椅上躺了一晚。

這一夜,古大白哪能睡得著,不但身上疼痛不已,還饑腸轆轆,更可氣的是長椅正在路燈之下,蚊子飛蛾不停地來騷擾。

最後,見長椅上有一張舊報紙,拿起來蓋在臉上,這才算安寧下來,可他還是翻來覆去睡不著。

昨天還是令人羨慕有嶽父靠山的大能人,如今卻變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昨天還是又有老婆又有情人,在狐朋狗友麵前有炫耀的資本,今天卻成了遭人嫌棄,被人鄙視的窩囊廢。

這巨大的落差讓他完全不敢相信,也無法接受。

雖然老婆班雲霞性格彪悍,像頭母豬,自己在她麵前像條狗,但至少有吃有喝還有穿,晚上能有個安安穩睡覺的地方。

可現在,這一切都不會再有了,什麽都不存在了。

還有那個鮑曼絲,下午分手的時候還是甜甜蜜蜜,晚上求她收留的時候,就翻臉不認人了,這踏馬算什麽東西。

再說了,都四十好幾的女人了,我能看上你,那算是你的福氣,居然也嫌棄我,現在就算你來求我,我都不會再跟你回去了。

古大白帶著怨氣翻個身,繼續想著心事。

昨晚,張俊峰趁自己不在家,去還那二十塊錢,還和老婆班雲霞聊了起來,這不合常理,接著自己就被暴虐趕出家門。

毫無疑問,是張俊峰背後說了自己不少的壞話,或許還添油加醋塞了不少的楔子,才導致老婆如此震怒。

這一刻,古大白對張俊峰恨得咬牙切齒。

可話又說回來,自己和鮑曼絲的事,張俊峰怎麽會知道呢?難道真的是另有其人,將此事告訴給了班雲霞?

這一刻,古大白對張俊峰的仇恨,不知不覺又減掉了一些。

唉!

又翻了一下身體,長椅上很硬,隔得慌,讓古大白全身都很難受,傷痕也一陣陣鑽心的疼痛。

此時此刻,他是多麽留戀家裏那溫暖的被窩呀,多麽希望這僅僅是一場夢,等第二天醒來,一切又都恢複如初了。

他,古大白,還是那個每天夾著皮包,讓很多人羨慕的有嶽父靠山的大能人啊!

不想了,睡覺,一覺醒來,就一切都好了。

想到這裏,古大白突然聽到張俊峰的聲音:

“如冰,看把甜甜噎得直伸脖子,你倆等著,我去弄點喝的水來。”

古大白微微抬起頭,透過靠背的縫隙,看到張俊峰站起身來,朝一個方向快速奔去。

“媽媽,爸爸上哪裏去弄水呀?”

甜甜收回目光,看向沈如冰問道。

“不知道,別著急甜甜,爸爸一定會找到水的。”

沈如冰整理著手裏的拎兜,將買的衣服歸攏到一個拎兜裏,方便回家的時候拿。

“嗯,我不著急媽媽,我也相信這個新爸爸。”

甜甜自信地點點頭,伸出小手,拉過腦後的一根線,線的另一頭飄著氫氣球,是沈如冰係在孩子後脖領上的。

捋著線將氫氣球放到草地上,鬆開手氣球飄起來,再壓下去,再飄起來,甜甜覺得很好玩。

突然,一個黑影罩在了氣球上,甜甜納悶地抬頭,眯著眼睛望去。

還未等她看清楚,來人抬起右腳踩在氣球上。

“砰……”的一聲。

沈如冰和甜甜被嚇到了,驚懼地僵直在那裏,卻見來人迅速蹲下,將地上的三張燒餅和一段粉腸塞進兜裏,又伸出手去拿雞腸罐頭。

沈如冰迅速反應過來,扔掉手裏的拎兜,伸手就去搶奪,來人不肯放手,拖著沈如冰的身體在草地上滑出兩米多遠。

甜甜也醒過神來,看到壞人還在和媽媽爭搶罐頭,站起身,跑過去,抓住來人的手狠狠地咬上一口。

“啊!……”

來人慘叫一聲,回手一把將甜甜推倒在地,孩子爬起來,坐在地上,抹著眼淚大哭起來。

沈如冰死死地抱住雞腸罐頭不放,來人也不甘心,雙方的力量都集中在了玻璃瓶子上。

“砰”的一聲。

玻璃瓶碎了,兩個人的手都受了傷,在搶奪的過程中,沈如冰也看清楚了來人的嘴臉。

不是別人,正是羞辱過她們一家的古大白。

“你混蛋,流氓。”

望著倉皇逃竄的古大白,沈如冰一揮胳膊,憤恨地朝著他的背影追罵道。

繼而又來到甜甜的身邊,將她摟在懷裏安慰道:

“甜甜,別怕,別怕。”

無意中看到了手掌,上麵劃出的幾道口子,正在向外滲著鮮血,可沈如冰完全不在乎。

這點痛,和之前遭受的家暴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呢?

甜甜的哭聲,引來一些遊人的圍觀。

有幾人記得有個流浪漢倉皇逃走了,更多的人則是詫異地站在長椅那邊向這邊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