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有準備之戰
張俊峰苦笑著搖搖頭，用桌上水壺衝了一下筷子，用力甩了幾下，為了填飽肚子，也隻能湊合吃了。
不一會，有兩名男顧客端著酒菜，過來拚座了，一名戴色藍帽子，一名戴草綠色軍帽。
擺好酒菜之後，兩個人便坐下開始吃飯，綠帽子見藍帽子悶悶不樂，咧嘴一笑，問道：
“我說大哥，咱倆可有一陣子沒見麵了，咋的，今天請老弟下館子，心疼了？”
“呲……”
藍帽子瞥了綠帽子一眼，呲笑一聲，夾了一塊炒雞蛋放到嘴裏嚼著，繼續說道：
“老弟你也太小瞧大哥了，這頓飯才值幾個錢啊。”
“那是因為啥呀？從路上碰到你，就看你心情不好，是和嫂子吵架了嗎？”
綠帽子夾了一塊櫻桃肉，放進嘴裏嚼著，追問道。
“沒吵架。是我今天點子太踏馬背，不到一個小時，就輸了二十塊錢，怪不得早晨起來右眼皮就跳呐。”
綠帽子說著將筷子拍到桌上，然後拿起酒杯悶了一大口，又重重地放到桌子上。
“玩什麽輸的？在哪玩的？”
綠帽子見藍帽子也沒讓自己，就獨自喝了一大口，他也不請自飲追上一大口，吃上一口菜繼續問道。
“穿皮帶眼。在前麵副食商店門口。”
“啥？穿皮帶眼？”
張俊峰一聽眼睛亮了，難以抑製內心的興奮，賺外快的商機來了。
這種街頭騙術存在於八十年代初期，他懂得其原理。
一條兩米多長的皮帶，對折後，以折點為中心盤成一個圓盤，這樣的話，圓盤的中心就會形成兩個看似一樣的圓心眼。
其中，隻有一個是真正的折合處圓心眼，另一個是眼睛的錯覺。
然後攤主會遞給你一根竹筷子，讓你自己決定插進哪個圓心眼，等你插好後，攤主還會特意提醒你雙手握緊筷子的兩端。
最後，攤主用一隻手將皮帶的兩端捏在一起，向外慢慢拉。
如果皮帶被卡在你手裏的筷子上，就算你贏了，如果皮帶脫離筷子完全被抽出去了，就算你輸。
其實，無論你插哪個眼都會輸。
其原理就是，當你插入真正的折合處圓心眼時，正常將皮帶的兩端捏在一起是拉不出去的，攤主會借旋轉皮帶圓盤之機，將最外端的皮帶釋放一圈，讓它變成裏圈。
這樣的話，攤主再將皮帶的兩端捏在一起慢慢拉，皮帶就會脫離筷子輕鬆被抽出。
如果你有幸插到了另一個眼上，本來是可以直接抽出去的，但攤主還是要裝模作樣地旋轉皮帶圓盤，為的是迷惑所有的人。
兩個人的其他對話中，張俊峰沒有再聽下去，而是將一碗清湯麵很快吃進肚裏，又喝了幾口湯，放下筷子，站起身向門口走去。
臨走出飯店的時候，張俊峰又回頭向同桌的兩個人看了一眼，隻見那名穿白大褂的女服務員，已經匆匆走過去收拾碗筷了。
效率挺高，就是這態度太差，好在清湯麵不貴，才兩毛錢一碗。
從國營飯店走到副食商店，也就十幾分鍾的距離，離老遠，張俊峰就看到商店的門旁邊，圍了一群人。
一定就是那裏。
一群看熱鬧的閑人，其中不乏想玩兩把，賺點外快的投機者。
張俊峰沒有貿然擠進人群參與押賭，而是在還有十幾米的地方站住了。
但凡這些街頭騙局，都不會是一個人單打獨鬥，而是一個人主演，同夥混在在圍觀者當中見機行事。
就像上一次象棋殘局那樣，張俊峰為了能全身而退，給攤主返回來二十塊錢。
倒不是因為鬥不過他們，以張俊峰的武功底子，對付三五個完全不成問題，而是不想與他們結仇。
自己在明處，那些人在暗中，而且都不是善類，張俊峰擔心，萬一自己返回前世之後，那些人再追蹤到家裏來，必定會給沈如冰娘倆帶來不小的禍患。
這一次不能再打無準備之仗，張俊峰低頭沉思片刻，然後回頭看向來的那個方向，他記得，在路上有兩名公安朝這個方向走來。
果然，那兩名公安聊著天還在向這邊走來，他們穿著白色上衣，藏藍色褲子，頭戴白色大蓋帽，在行人中非常顯眼。
張俊峰一扭頭看向路旁，在距離兩米遠的地方蹲著一個男人，三十歲多歲，正在卷著旱煙，髒兮兮的手指熏得焦黃。
此人正好轉向這邊，兩人的目光碰在一起，雙眼布滿血絲，一臉的疲憊不堪，毫無疑問，是個煙鬼加酒鬼的合成體。
再看一身破舊的衣服，應該是個家裏窮的叮當響的主。
張俊峰嘴角上翹，扯出了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迎著他的目光快步走上前去，蹲下來一拍他的肩膀，開門見山地問道：
“兄弟，有沒有興趣賺兩塊錢啊？”
“啊？……”
天降一個大驚喜，煙鬼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睛瞬間亮了，猶如迎來了一道希望的曙光。
兩塊錢啊，足夠他買一包香煙，外加喝一頓小酒的了。
煙鬼樂得合不攏嘴，連連點頭道：
“好好，你說吧，要我做什麽？”
說著向張俊峰挪了挪，因為興奮過度，也顧不上 手上還沒卷完的旱煙，直接丟在一旁。
“你看到那邊走過來的兩個公安了吧？”
張俊峰快速站起身，向來的方向那邊一指。
煙鬼撐著膝蓋也跟著站起身來，順著手指眺望，點頭道：
“嗯，看見了，兩個戴大蓋帽的。”
張俊峰一轉身又指向那群圍觀者說道：
“我現在過去賭幾把，你站住這裏幫我放哨。”
又轉向煙鬼繼續說道：
“一會等他倆走到離你三十多米遠的時候，你就大聲喊公安來抓人了，快跑啊！連喊三聲，記住了嗎？”
“嗯，記住了，公安離我三十米遠，我就大聲喊公安來抓人了，快跑啊！連喊三聲。”
煙鬼點頭重複著。
“對，聲音有多大就喊多大，那裏人多聲音嘈雜，聲音小了我怕聽不到。”
張俊峰說著又向圍觀者那邊努了一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