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用心良苦
雖然王娟與孫根富是夫妻，可兩個人的品格完全不同，王娟的關懷是真誠的，作為君子，秦衝不可能不感動。
秦衝讓步了，這時感激地說道：“知道啦，聽你的還不行嗎？”
王娟緊接著又歎了口氣，“你這樣也不是個辦法秦衝，我告訴你，車間裏你真得不能久待的，在那裏混得時間一長，也就把你栓死了，幹個工人拿著死工資，一輩子也買不起房，更別說還債了，你得想辦法走出去呀。
不過，你能放下架子，忘掉自己曾經是個企業老板，而能腳踏實地的當個工人，這一點，我挺佩服你的。還有一點，你欠人那麽多錢，居然沒人過來討債，這也是你做人成功的地方，我崇拜你！”
到現在，王娟還不知道秦衝進玖隴農化之前，就已經把債務還清了，更不知道秦衝臥薪嚐膽，是為了伺機報仇。
秦衝抽回方向盤上的一隻手，撓了撓後腦勺，裝作表情痛苦的樣子。
“我也不想混日子，可是，老板任人唯親，我能到哪裏去？”
“也不全是這樣秦衝。前幾天，我聽我公公提起過，說今年公司準備招收一批新業務員充實銷售隊伍，你自己辦過農藥廠子，經驗自然不缺，我看，不如，你就準備一下吧，一旦進了銷售部，天高任鳥飛的，那就看你本事了。”
“公司招新業務員？”
秦衝故作驚訝的眼前一亮，問道：“你想讓我考業務員，內定的吧？”
王娟的公公，也就是孫根富他老爸，是玖隴農化辦公室主任孫良財，玖隴農化方方麵麵的用人之道，王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王娟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而是說道：“蔡建設的侄子蔡二軍，胡雪玲的弟弟胡三，他們都準備報名了，你又一點不輸他們，為啥不去試試呢？
別泄氣，資料我都給你在網上訂好了，估計過兩天你就能收到，收到以後，你不要拿到崗位，別被人看出你的動機，就在家偷偷學吧，提早準備，到時一定可以脫穎而出的。”
“你幫我買了資料？”
秦衝一怔，心說，你在替我勾勒人生藍圖嗎？
“嗯，有營銷學，還有植保方麵的，沒事你就多看看，相信你一定能考上的。”
“你能處處替我考慮，我太感動了王娟，不過，你也知道，玖隴農化的用人之道主要靠關係，我一個破產老板，想進銷售科，人家還不擔心我到時候攜貨款潛逃啊，我看還是算了吧，咱也不去奢望。”
秦衝故意沒說欠債已經還清了，是怕陳豔豔知道了再來找他麻煩，畢竟那個女人太難纏，他也沒有說出臥薪嚐膽的真正動機。
王娟卻是鼓勵道：“想都不敢想，你還能做成什麽大事？這次你必須聽我的，瞅準機會，你跟銷售老總李世華套套近乎。李總是個好人，他雖然和我公公不對光，可我信服他，尊重他，有機會，我給你引薦引薦。”
“你？”
扭頭掃一眼王娟的滿臉認真，秦衝有些不相信。
“嗯。”王娟點頭，“要不是當初我追求你的事被公公知道，我一定會求公公幫你的，可是，這次真的不行，你也別怪我，好嗎？”
王娟的公爹孫良財，是老板方家岩的姑夫，皇親國戚的，如果他願意幫忙，肯定成事。
可這也是把雙刃劍，就像王娟擔心的那樣。
秦衝苦笑，“你有什麽可怪的？我該好好謝謝你才對。”
王娟眯著眼，遙望著前方，喃喃而語：“我真的希望你能考上。”
“謝謝你王娟，你的心意我領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王娟願意伸手相幫，秦衝已經很感激了，這時他忽然想到了白麗。
其實，若論關係，就憑白麗最近對他秦衝的態度，隻要到那時餘溫還在，隨隨便便讓老板娘白麗遞句話，估計進銷售部根本不費什麽力氣。
秦衝沒有道破，而是問王娟買資料花了多少錢，他要把資料錢給王娟。
這是甘願付出的事情，王娟當然不會要錢的。
感動之餘，秦衝也很慷慨，到了青屏王娟的娘家，王娟給他車費，他打死也沒要。
從青屏回來以後，秦衝到唐州教育局白麗的辦公室，把空調錢往白麗的辦公桌上一放，讓白麗有些詫異。
要是在平時，這點小錢根本挑不起白麗的眼皮，可因為是破產老板秦衝拿來的，所以白麗另眼相看。
“什麽意思？”
坐在老板椅子上，白麗采取一種仰視的姿勢。
秦衝說道：“這是你付的空調錢。”
白麗微微一笑，“切，那點小事，你還認真起來了。”
“錢我不能要。”
“為什麽不能要？”
“無功不受祿。”
“無功不受祿？”
白麗嬌俏的臉蛋悄悄飛過一抹紅霞。
她想說，你幫我扇了半夜扇子，你就是本宮的功臣呀。
可再一睃了幾眼辦公室虛掩著的門，又聞門口走廊裏腳步走動的聲音，心說這是辦公的地方，不能動輒就打情罵俏，所以到底沒敢俏皮。
白麗將錢往秦衝那邊推了推，“這是賠你的扇子錢，拿著吧，應該收的。”
秦衝輕輕推了回去，說道：“紙扇是紙扇，空調是空調，兩碼事。”
白麗的臉蛋慢慢沉了下去，說道：“那好吧，就算我送你的，收下吧。我沒見過有這樣不喜歡錢的。”
秦衝卻是馬上回道：“我也沒見過像你這樣嫌錢多了紮手的。”
白麗無奈而笑，“好，說不過你。對自己這麽狠，何必呢？”
她心裏想說的，也和王娟說的一樣，是秦衝放下破產老板的架子，甘願做一個小工人的事情，是在心疼著秦衝。
秦衝看上去更是鐵了心腸，“這不叫對自己狠，我有我的處事原則。”
推來推去，白麗推辭不掉，到最後說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要是一直這樣執著秦衝，我也沒有辦法。那好吧，不如這樣，你拿這些錢，幫我買兩瓶五糧液，然後幫我送到一個地方。”
“送到哪裏？”
“給你方總他老爸送去，老爺子最大的愛好就是喝酒，他若喝高興了，保不住以後會在你方總麵前說你好話。”
“哦，是這樣，那我不就成騙子了嗎？這樣也對不起你啊。真要去，我看，我還是用我自己的錢吧。”
“別倔！”
白麗想要生氣。
可是在這麽個喜歡較真的帥哥麵前，她又威風不起來。
頓了一下，白麗半帶幽怨的往下說道：“你騙誰啦，這年月，你要是腦子一根筋，還能吃得開嗎？實話告訴你吧秦衝，玖隴農化馬上要招一批新業務員，你是搞企業出身的，我也替你想好了，飛龍不是池中物，跑銷售，我想讓你去試試，可你真要是一根筋，我還忽然有點不放心了呢。”
玖隴農化招收新業務員，王娟上午跟秦衝已經透過底，這一從老板娘的嘴裏親口說出來，無疑得到最有力的印證。
也不管白麗怎麽看待，秦衝沉思著，他這一不說話，白麗反而急了，問道：“怎麽樣，想通了沒有？”
秦衝還是搖頭。
“你這個臭貨，唉，該怎麽說你才好呢，真就恨鐵不成鋼了嗎！”
直到白麗看上去真的有些生氣，麵沉如水帶著冷峻，秦衝這才做出讓步，說道：“好的吧，我照你意思去做就是，老爺子家住哪裏，你告訴我。”
白麗卻說：“買來以後，你先別忙送他家。噯，對啦，你會不會下象棋？”
“會。”
“水平怎麽樣？”
“不是一般的高。”
白麗小巧的鼻子嬌嬌的一蹙，道聲：“吹牛！”
接著又說，“那就好。敬水亭公園西南角有幾個石桌子，平時，老爺子喜歡到那裏下棋，等你歇班的時候，常去那裏轉悠轉悠。
你先跟他混個臉熟，記住，跟他下棋，一定要輸多贏少，逗他開心，等你跟他混熟了，他會領你到他家去下的，那時候，你再把酒拎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