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潘小蘭的求救電話

“你呀你,你這個女人真是壞透了,為啥老是尋思他呢,這生意,明年還能做下去嗎?”

可怕的精神出軌,帶著一種犯罪的感覺,代香草幽幽怨怨的自言自語著。

可這也不是罪不可恕。

借助紫羅蘭色加厚窗簾的遮擋,這個隱秘的小世界,多少帶著私人訂製的安全感。

不得不承認,她這是極其自我的埋怨。

她的身體,依然流淌著難以描述的一種快意,甚至說給下一次放縱留有可退之路。

代香草定定的望著天花板。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她感覺秦衝的影子還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傾斜向她,像要摔倒的樣子,卻是涎皮賴臉的帶著謎一樣的微笑。

“你這個壞人,有本事你從天花板裏給我鑽出來呀,真要鑽出來,你要我做啥都成,我還保證,永遠不給你冷臉看了,你別折磨我了,算我服你了,行嗎?”

就感覺秦衝真的藏在天花板上邊,掉下來就能趴她身上似的,讓她為之癡迷。

有一綹頭發淩亂的搭在她的嬌俏的臉上,她卻遲遲不理。

花癡一樣的睜大眼睛,隻知道在天花板的間隙裏仔細尋找著。

來吧秦衝,有機會,我帶你到大山裏去玩,教你騎馬,我的騎術很高的,不信,到時我表演給你看。

還有,你上次問我的那個世外桃源,我小時候好像聽老人們講過,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地方,你要是現在能來我身邊,我就答應你,到時給你打聽打聽。

代香草傻傻的念叨著。

就在她活潑可愛的空氣劉海之下,柔美的眼神裏帶著盼望,不舍熄滅的,永遠是原始之火。

在她眼裏,秦衝雖然不算個好人,卻也壞的別致,尤其他精怪精怪極難對付。

可作為大山裏走出來的女人,她逮過野兔子也曾打過狼,應該說,教秦衝騎馬也不是大話,更不帶什麽惡意。

隻是想到騎馬,她居然有些麵紅耳赤。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個時候看起來確實有些道理。

代香草躲在被窩裏幸福的回味著。

忍不住打開朋友圈,找到秦衝的頭像,伸手想去觸碰的,卻又縮了回來,然後是一陣近乎發呆的仔細端詳。

不得不承認,她是被秦衝迷住了。

心潮澎湃的抖動著手指,試了好幾次,終於點開秦衝的頭像,然後指尖開始翩翩起舞,問道:在嗎?秦經理。

自從跟秦衝成為微信好友以後,她從沒跟秦衝聊過天,哪怕空運一個招呼的交情都沒有。

這事說出去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甚至說,剛開始加為好友時,秦衝打了個招呼她也沒回。

想起那時秦衝向她討要微信號,幾乎把她抵在南牆,看樣子就像強行非禮她,讓她覺得格外討厭。

但這並不能說明她不關注秦衝。

現在她這個看上去清高一筆的美女主動出擊了,第一次小心翼翼的試探,不知道她接下來還想幹什麽。

可人家秦衝一直沒有動靜。

代香草有些失望。

提了提心氣,她接著又給秦衝發去一條信息,前半截是重複的,隻改了個標點符號。

在嗎?秦經理!

後半截是說:今天你廠裏領導來電話落實情況,魏總一直幫你說話呢。

可以看出,這是個不折不扣的討好。

當然,她不會知道,李世華與魏中信通話的時候秦衝也在場。

秦衝的手機嗡嗡響了兩聲,看到代香草發來的信息,就感覺太陽從西邊出來似的。

這時候,秦衝正在同事麵前冒充深沉。

隔壁熊三品的辦公室裏,李世華正在跟熊三品談話,聽得出來,白城市場肯定交給他秦衝了。

不過,以爭吵的方式拿下想要的地盤,他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秦衝也不知道是不是命犯桃花。

更不知道自己被代香草用一種特殊的方式交流過了,而且被動的不止一次的交流。

這對於他這個眾人眼裏的廢柴來說,不知道該不該是一種罪過。

假如他知道自己魅力這麽大,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代香草這個農資界有名的美人臣服,那他還不趕緊跑到青屏的老祖陵上祭個豬頭?

明年白城市場到底能做多大,貨款好不好要,其實這個時候已經有了定論。

剛才代香草不也說出心裏話了嗎,隻要他秦衝能從天花板裏鑽出來,要她幹什麽她都答應。

真要這樣的話,就像熊三品在方家岩麵前吹牛那樣,銷量翻一倍,七月底之前把貨款結清,看來還真有可能。

秦衝原先以為是條垃圾信息,手機嗡嗡響第二遍的時候,他才拿起來看了看。

這一看,覺得真夠意外的。

他也覺得與代香草成為微信好友有段時間了,隻是彼此的沉默讓時間看上去好像拉得更長。

本來代香草發來信息已經石破天驚。

這再帶著感情色彩的主動示好。

更好像海市蜃樓的高光出現。

所以說,秦衝不能不詫異。

把手機放在手心,掂量又掂量,考慮來考慮去,他都不相信這是代香草的意思。

甚至說,他猜這極有可能是魏中信偷偷用代香草的手機在搗鬼。

是想刺探他和代香草的情報,套他實話也都說不準。

做出大膽的推理以後,秦衝回了條信息:我打字太慢,不如,咱們語音聊天吧。

啥?他想語音?這個壞人!

代香草的芳心止不住微微一顫,嬌俏的臉蛋隨之泛起了紅暈,道聲:花心男!

可在柔情似水的呢喃以後,忽而一愣:不對吧,咋感覺沒那麽簡單呢。

又一想,咱家老魏不在,可恥的是我剛剛為他秦衝春風**漾了一回。

這再甜言蜜語的討好,無異於偷人養漢還放著揚聲器。

怎麽說也不好吧?

想來想去,代香草都覺得自己太過分了,既然不願意玩大,最後也沒有跟秦衝語音。

她這一不吭聲,秦衝更覺得是魏中信在搗鬼了。

所以說,秦衝也就潛水了,就連元旦過後準備與熊三品去白城辦理業務交接的事情,都沒跟代香草說。

一來二去的,雙方就這麽沉默了,第一次虛擬世界的交鋒,貌似沒有知覺。

而隔壁辦公室裏,在李世華的調解下,熊三品確也準備與秦衝去白城辦理業務交接。

個人矛盾事小,影響工作事大,熊三品這個科長也不是白當的。

他也明白,畢竟大家是同事,還在一個部門,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總不能鬧出笑話給別人看吧,起碼不能讓上頭領導有顧慮。

也就是說,作為領導,他必須做個表率。

熊三品下定了決心。

表麵上,帶頭大哥和拎包小弟言歸於好了。

秦衝也是裝出積極進步的樣子,計劃好了的,元月六號出差,可五號這天夜裏,卻是忽然接到潘小蘭的一個電話。

“秦衝,我的頭好暈,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聲音極其微弱,聽起來,幾乎達到若有若無的程度。

秦衝大吃一驚,急急而道:“怎麽啦怎麽啦小蘭,怎麽啦?”

“我,我好像,好像煤煙中毒了。”

“啊?!”

秦衝登時失語。

最近幾天來了一場寒流,潘小蘭住的車庫在樓的最底層,接地氣是接地氣,卻是非常之冷。

為了禦寒,潘小蘭就用塑料布把防盜門的鐵絲網封了起來,屋裏再一烤著煤球爐,除了門縫,一點通風的地方都沒有。

危險,也就是從那塊塑料布開始的。

這一聽說潘小蘭煤煙中毒,秦衝不禁渾身發毛。

回過神來以後,他忙跟潘小蘭說道:“你聽我說,小蘭,你快去把門打開,快,聽我的,蘭蘭。”

秦衝隻顧說話了,卻不知潘小蘭已經倒在了地上。甚至說,她想朝門的方向爬,可是,躺在地上的她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又能如何求生呢?

“我,我動不了了,真的不行了,秦衝。”

“小蘭,你別慌,我現在就在你小區附近,很快就到了,等著我,小蘭!”

秦衝撒謊著,嘴上不讓潘小蘭著急,卻也藏不住他自己的急迫。

電話那頭,聽得出來潘小蘭已經有放棄的意思:“秦衝,以後如果有時間,幫我照看下寶丫,等她長大了,就說,我對不起她。”

“不,小蘭,別亂說話,你行的,一定行,我知道你是個堅強的女人,堅持住小蘭,我快要到你那了,很快就到,你一定要堅持住,給我堅持住,權當幫我的忙,好嗎小蘭,我現在就叫救護車。”

秦衝嗓子眼冒著煙,幾乎帶著哭腔哀求潘小蘭。

“別,千萬別叫救護車!別叫。”

不知道為什麽,潘小蘭本來極其微弱的聲音,這時忽然提高好幾十分貝,像是死灰裏燃燒一團明亮的火焰。

“秦衝,我求你別打120,我現在就去開門!好了,我已經放開門了,通通風就好了,你過來看我就行,過來看看我,過來,快過來。”

電話那端,潘小蘭的聲音確實不是那麽微弱,格外局促,隱隱約約可聽到放門的聲音,咣當一聲,門邊磕碰牆壁的聲音特別響。

看來,她是真的把門打開了,可是,餘音裏,她那邊怎會出現那麽多的迫切呢?

秦衝不知道潘小蘭爬起身時怎樣的掙紮,又是怎樣的意誌。

他所想象的,是救護車裏坐著白衣天使。

而潘小蘭想到的卻是大把大把的鈔票外流,那是她難以啟齒的囊中羞澀。

一種對貧窮的無限恐懼,深深刺痛了潘小蘭,讓她掙紮著終於站了起來,艱難前行,走過去打開門自救,而就在門縫拉開,螺旋著的,隨即是一個暈倒在地!

秦衝不知那邊的真實情況,轉念一想,既然潘小蘭能開門,情況應該不是太糟糕。

他也顧不得多想。

既然潘小蘭求他不叫救護車,他又不能對著幹,最應該做的,就是盡快趕到現場。

“好,小蘭,你一定要等我,我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