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躺平
“所以你就答應了？”
“他們直接找的我爸，說的很誠懇。”
“那你是幹什麽的？除了他們就沒人接手了嗎？”
“他們價格給的公道，而且正好把少相甘羅的項目接過去了。”
“好……就很棒！”
“韓錯！！我也沒辦法啊！”
“你隨意，你們老板都躺平了我們職員能說什麽？”
“什麽叫躺平？！正常的商業……”
“你不知道彗星傳媒把我們頂了？！你賣誰也別賣他們啊！”
“我沒法做主……”
“那你就別在阜洋說的那麽熱血還讓我和林璿做什麽努力！”
“喂！你夠了啊！你們最後不也沒成功嗎？！還說我？！”
“我們為啥沒成功？！不還是主編自己得罪客戶嗎？！”
“你別說我媽！！”
“我誰都不說！我們沒搶回來客戶我們認，但你結業都把家底給搶我們客戶的彗星傳媒！我真是沒看懂！”
“我不是說了……”
“你什麽都不用說，不講我付出什麽。林璿家裏不比你家差，人家為了挽回客戶受了多少委屈你知道嗎？！”
“其實宋經理……”
“你是不是個男人？！你親媽惹事拆台！你親爹你做不了主，你說話份量還不如宋經理，那你還幹什麽幹？！”
“你說誰不是男人！！”
“我說你！！！”
“你是男人？！你特麽就知道懟懟懟！從部長到經紀人到客戶，現在老板你也懟！除了懟人你還會什麽？！”
“你是老板嗎？有什麽都說了不算的老板嗎？！”
“那也比你強！出了幾趟差抖起來了。覺得自己是精英了你？！”
“我不是，那你們還什麽事都找我去做？”
“……”
“沒事我出去了！”
“韓錯。終歸大家都沒做成是吧？誰也別怨誰，理解一下！！”
“我說了，你們隨便。反正買賣是你們家的。”
“你別走……韓錯！！”
砰地一聲，門推開又關上，韓錯走出來卻下意識發現所有人都看著他。停頓一下，韓錯麵容平靜邁步朝著編劇組走過去。
顯然要麽是門沒關嚴，要麽就是外麵突然很安靜，要麽就是兩者兼有。以至於韓錯和趙杉何的對話外麵也大致聽清了。隻是具體沒太聽懂，但也明白這是懟起來了。
韓錯都懶得看此刻整體公司的員工氛圍就是軍心動搖隨時都會散夥的感覺，可最終這關韓錯什麽事？
“韓哥……”
林璿開口，韓錯卻拎著放在那還沒打開的包，對著金秋：“金組長，宋經理說給我和林璿放幾天假休息一下。”
“哦……好。”
金秋愣住，隨即猶豫片刻看看他：“你們……”
“林璿沒和你們說嗎？”
韓錯看著周圍孔祥林和李玉秋，對著金秋：“你們也該知道我們出差的經過了。”
“我們當然知道。”
金秋無奈：“不過沒想到這麽複雜。而且其他人……”
指指外麵，本來編劇組就在最裏麵，此刻看過去就好像正好被包圍在角落，偶爾竊竊私語然後指指點點對著這邊。
韓錯不在意背著包：“我和他們又不熟，別說他們失業不關我事，就是我弄的我也沒什麽愧疚的。”
邁步要走，路過林璿敲敲她桌子：“還不走啊？留這幹什麽？”
林璿也下意識收拾東西跟著一起：“去哪啊韓哥？”
韓錯和林璿一起離開公司走出門口：“兜風。”
幾人麵麵相覷，孔祥林歎口氣：“這事說來也不怪他倆，都知道是嫂子把客戶得罪了，結果他們不出麵卻讓韓錯和林璿去挽回。”
李玉秋也開口：“不明真相的會覺得就是他倆讓公司結業的。畢竟他倆也是編劇組的，還是負責少相甘羅項目。”
金秋嗔怪：“那意思我也得負責唄？”
兩人都笑，隻是李玉秋看著空****的編劇組，對著金秋：“走了兩個，又走了兩個，編劇組快沒人了。”
金秋支著下巴愁眉不展：“我們仨也快了。”
孔祥林思索：“公司真要結業嗎？那我們怎麽辦啊？”
金秋開口：“還有進行的項目的，不可能就這麽中斷，估計會被誰買過去。”
看著兩人：“你倆放心。尤其李玉秋雖然沒轉正，但是《星座寶貝》的項目一直是你在主抓，而孔祥林是正式員工，應該也有安置。”
這麽一說兩人稍微放了點心，不過具體如何如今高層比如老板甚至宋經理還都沒有告知。都是大家聽到了本來就沒多嚴密的風聲胡亂猜測的，隨後宋經理招呼所有目前還在公司的部門負責人都進了會議室開會。可惜金秋也想去，但隻有張盛有資格。偏偏張盛又不在，隻能等其他部門開完會之後她再去打聽吧。
“……”
車上，韓錯肯定副駕駛，開著車窗手夾著煙，吹沒了也沒吸幾口，就這麽看著窗外發呆，好像真的就是兜風。
林璿車速沒那麽快，偶爾看著韓錯，想問什麽，最後也沒問出口。
直到……
“公司可能會部分拆賣。”
韓錯將煙頭掐滅揣進兜裏。
林璿恩了一聲：“我也聽說了。”
韓錯看著她側臉：“那你知道要賣給誰嗎？”
林璿皺眉搖頭：“不知道……賣給誰？”
韓錯彎起嘴角：“彗星傳媒。”
“你說什麽？！”
林璿瞪大眼睛很是激動，韓錯無奈指著前麵：“看車。”
林璿死死咬著嘴唇，感覺呼吸都有點粗重。在前麵路口拐個彎，靠在路邊熄火拉住手刹看著韓錯：“是真的嗎韓哥？”
韓錯又點燃一支煙，這次沒有風自然就是自己吸，吐出一口煙到車窗外：“說是蘇慶一已經在我們走之後和對方簽約了。就在昨天下午咱倆可能還在車上，他已經主動打電話給趙總致歉講明這個項目的事。不是他搶我們項目，是項總選擇他們。”
“明明就是……”
林璿激動，韓錯伸手：“別激動。”
林璿憋悶低頭，韓錯繼續：“然後也聽說趙總要結業，蘇慶一一邊抱歉的同時，一邊表示願意接收新銳影視的全部項目。”
“他想得美！”
林璿嗤笑：“和我們公司的人裏應外合搶我們的項目，現在得了便宜賣乖還想把公司吞了？！”
韓錯笑：“人家沒吞，你全給人家人家還不要呢。全部項目接收，然後部分正式員工……說白了就是看好什麽買什麽，不看好的不要。”
林璿不明白：“趙總就答應了？還有小趙總沒和趙總說是彗星傳媒聯合公司的內奸才把項目頂掉的？”
韓錯搖頭彈彈煙灰：“說了，有用嗎？得罪人的確是嫂子得罪的，和有沒有內奸沒有因果關係，而且我們也是猜測沒有證據。人家彗星傳媒就說是項總找的，趙總也沒二話。裏麵有個關鍵……”
韓錯看著林璿：“人家蘇慶一可不像對咱倆似的冷嘲熱諷，實際上他好像也沒有。都是項總對你我發脾氣，反倒是你直接攔著人家不讓簽約鬧了笑話，但這人家也沒說什麽。一邊給趙總賠不是，一邊表示如果真的結業願意施以援手……”
“施以援手？”
林璿開口：“得便宜賣乖？”
韓錯沉默許久，歎口氣：“是真的施以援手，至少表麵上看沒有任何能挑出毛病的地方。既然結業，那肯定能賣的都賣，不然砸手裏也是事。其他項目比如星座寶貝也是有甲方的，你之前收人錢，按照合同該製作的劇集哪怕結業也要完成。圈內同行就算有想收的也等你臨近萬不得已的時候過來收，那樣價格可以壓到最低。現在彗星傳媒主動找過來，而且按照市場價去接收，等於是讓新銳影視在賣產業上少吃很多虧，趙總反而還要感謝人家。”
“這什麽事啊？！”
林璿抱怨：“那我們忙活這麽一陣算什麽？！”
韓錯笑，看著林璿：“算我們賤，早說了人家老板老板娘和太子爺的事，我們小職員盡力就好。”
看看窗外，韓錯開口：“這次該輪到怪我了，還逞強要做好項目內容，還讓你受委屈，最後落得這樣的結果。公司好像都把結業算在我頭上，仿佛是我沒有挽回好客戶，不知道怎麽就把我懟客戶的事傳回來，也不管之前的事了。”
林璿看看韓錯，低頭開口：“真沒意思。”
突然手機響起，拿起一看，居然是趙杉何。
林璿示意韓錯，韓錯沒理會，林璿接通。
“喂？小趙總？”
那邊說什麽，林璿開口：“我沒什麽受委屈的，就是最終還是沒有成功，有點遺憾。”
那邊又說話，林璿看看韓錯：“韓哥，他……”
韓錯直接開門，踩滅煙頭連帶兜裏的一起丟進垃圾桶，隨後坐在路旁的一個台階上重新點燃一支煙吸著，沒有要進來的意思。
林璿一頓，客氣開口：“韓哥去買煙了。”
那邊說著什麽，林璿低頭：“小趙總，你現在說這些也沒意義了。畢竟韓哥也說過，這不是柯南不是刑偵片，沒有什麽根據線索抽絲剝繭然後破案的結局。現在這樣彗星傳媒和趙總都談妥了，那些事估計也就是要都放下了吧。”
那邊又說了一陣，林璿看看窗外：“韓哥還沒……”
停頓一下，林璿開口：“他啊。或許是……”
皺眉不高興：“小趙總，不管誰傳來的消息。公司上下憑什麽覺得是韓哥最後搞砸項目導致公司結業？再說本來是我先去的，要怪也是怪我，他憑什麽背鍋？”
那邊說話，林璿聽了一陣，呼出一口氣：“那你盡力就好，反正既然結業新銳影視也就不在了，我倆是怎麽都不可能去彗星傳媒的。估計人家也不會要。”
那邊又說什麽，林璿看看韓錯：“我知道了，等他回來我告訴他。”
又聊了幾句掛斷，林璿收起手機，開門下車，坐在韓錯身邊。
他吸煙，她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