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如果你不甘心
“咚咚咚～”
直到敲門聲響起，打破沉默。讓兩人從出神中驚醒。
林璿離得近就去開門了，還對著韓錯：“估計陳河他們。”
韓錯開口：“他們不會來我房間找我的。”
結果進來後，果然不是陳河，居然是保鏢劉關。
“是你啊。”
林璿把他讓進來，劉關將手裏一個黑塑料袋遞給林璿，林璿問了一句：“兩條？”
劉關點頭靠在一邊電視櫃前坐下。
“韓哥。”
林璿坐在另一邊**將塑料袋遞過去，韓錯不解坐起：“什麽？”
打開一看，居然是兩條中華。看頂部居然還是軟中。
“給我的？”
韓錯欣喜詢問，林璿看他開心自己也笑了：“一點心意。”
韓錯湊過去還聞聞，根本都沒拆條聞不出來什麽，韓錯卻也很滿意的樣子。劉關看了一眼，抱肩沒說話。
韓錯歎口氣遞回去：“心意領了，不過無功不受祿。無緣無故送我兩條中華幹什麽？這得一千多塊呢。”
“無功不受祿你還領什麽心意？”
劉關開口：“我們林璿給你你就拿著。”
韓錯嗬嗬笑：“怕抽習慣了，再抽便宜的喇嗓子。”
看著林璿：“尤其出差任務也失敗了，眼看就要回公司，你花這冤枉錢幹什麽？有錢也別浪費啊。”
林璿重新把兩條煙放在韓錯身邊：“韓哥。我怕說了你不信，其實我挺在意這次出差挽回客戶的任務。不是和你較勁，我是想自己做成一點事，如果在這樣的小公司普通職位的工作我都做不好，家裏有錢有勢我卻是個草包花瓶不是更丟臉嗎？”
韓錯皺眉：“林璿，剛剛是戚溪的電話。她如今也確定了，這一次這個項目拿不下來，趙總的資產不至於縮水或者就破產，畢竟他其他領域挺賺錢的。但不會繼續投資新銳了，可能會結業。”
林璿抿起嘴角，低頭開口：“我也多少聽到了。”
韓錯重新躺回去，看著天花板：“好不容易可以離開宅男生活進入主流社會和職場，帶著年齡和閱曆以及經驗都很欠缺的劣勢被公司初步接受，結果公司馬上要黃了。”
長歎一聲：“我這個命啊！”
林璿笑出來，韓錯枕著手臂：“我本是天煞孤星，注定……”
“不然你來我家公司吧。”
林璿突然開口，韓錯轉頭：“你家也有影視劇公司？”
林璿搖頭：“沒有。”
韓錯開口：“那我去幹什麽？做個編劇至少還對口，其他的我真的是什麽都不會，而且最可悲的這個什麽都不會就是字麵意思。”
林璿笑著：“也別這麽說。”
語氣誠懇：“其實我也和你學了很多東西。”
韓錯失笑：“就這麽兩天就學到很多？”
林璿詢問：“你當初除了來新銳，沒去找找別的工作？”
韓錯恩了一聲：“我想著去做出租車司機來著，不過一個宅男路不熟。”
劉關皺眉：“多跑幾圈不就熟了？開車也不累。”
韓錯開口：“是啊，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有個最大的問題。”
劉關詢問：“什麽？”
林璿忍著笑看著劉關：“他不會開車。”
“我靠！！”
劉關看著韓錯：“我是看出來了，你是就會耍嘴皮子，其他什麽都不會。”
韓錯開口：“那咱倆是不是正好互補？”
劉關疑惑：“我和你互補什麽？”
林璿開口：“他意思你沒腦子。”
劉關瞪著韓錯：“你是這意思？！”
韓錯嗬嗬笑，林璿瞪了劉關一眼，劉關語氣一滯，平靜下來：“我跟你說，我還是看不起你。”
韓錯挑挑眉毛擺弄手機跟沒聽到似的。
劉關開口：“來的第一天你給我們林璿一通懟，說她影響工作進展。然後她放下身段主動找你誠懇認錯學習，結果怎麽樣？”
拍拍手對著韓錯：“你不也是忙活半天沒辦成嗎？”
林璿臉色撂下：“你懂個屁？”
韓錯卻點頭：“你說的對。”
林璿驚訝：“韓哥……”
韓錯拿過那條軟中華，直接拆開笑著：“沒想到我也有一天不用自己花錢就能抽到軟中華。上一次還是開席的時候我媽給我帶回來半包，我10天才抽完。”
林璿笑著，劉關不屑。
韓錯拆開隨手丟給劉關一包，劉關又丟回去：“我經常抽。”
韓錯麵無表情看著他，突然對著林璿：“不然我給你幹保鏢得了，你把他辭掉。”
沒等林璿說話，劉關開口：“就你？你很能打嗎？”
韓錯搖頭：“所以說你腦子不夠用還不服氣，真的到了需要你動手保護林璿的時候，人家肯定有備而來。你一個人再能打有什麽用？”
劉關握著指響：“你這樣的我打兩個沒問題。”
韓錯驚訝：“哎呀？！葉師傅？！你咋不打十個呢？！你換袋大米也好啊！軟中華都是這麽賺來的吧？”
“嗬～”
林璿笑著看著憋悶的劉關：“活該。你不知道韓哥把我們部長都懟得沒脾氣，就你還在那總是挑事。”
“就會耍嘴皮子。”
劉關開口：“還沒耍明白。你懟我們林璿你自己倒是把事辦成。現在不還是一起灰溜溜的回去？”
韓錯點頭：“所以你能打有什麽用？就你自己的這個邏輯，超過2個以上我這樣的你就應付不了了，換我給她做保鏢，能不能打有什麽區別？”
示意劉關：“反倒是平時她沒事不需要你動武的時候更多。我覺得我反而更適合給她做個什麽助理辦個事或者之類的。哪怕陪她說說話都比你有共同語言。”
劉關揚起下巴：“你會開車嗎？司機你都做不了，還講別的？”
韓錯開口：“她會開啊。我就乖乖坐著，我這個歲數可知道好歹了，咱還係好安全帶，特別懂事不給人添麻煩。”
“嗬嗬嗬～”
林璿笑得不行，揮揮手讓劉關回去了。
劉關轉身就出去，韓錯挑挑眉毛看他背影，對著林璿：“就剩一張嘴，再說不過誰真的low到家了。”
拆開包裝點燃一支抽了一口，長長吸進去，然後重重吐出來。
韓錯一臉陶醉的閉眼，讚歎開口：“假的啊。”
林璿笑容凝固，驚訝詢問：“假的嗎？！”
韓錯歎息：“我媽帶回來那半包是假的啊。”
“噗！”
林璿捂嘴笑得不行，韓錯彈彈煙灰，過去把窗戶打開就沒過來，靠在那開口：“親媽都靠不住，就這社會了。”
林璿嗔怪：“她肯定不知道的，怎麽能怪她？”
韓錯笑了笑：“我沒說怪她，我說靠不住。”
說完低頭沉默，林璿愣住，隨即也不笑了，隻是詢問：“韓哥，真的就這麽嚴重嗎？回去之後公司就要結束？”
韓錯點頭：“本來我不可能比先來公司的你知道的多，但之前我出差經曆了一些事，也認識了戚溪和小趙總。包括這次來之前宋經理也和我談過。”
對著林璿：“對趙總來說很多事趕一塊了，其實繼續投錢公司應該能運營下去，一個項目黃了而已，還有別的項目。再說誰講的開公司每一個項目都能爭取下來還能圓滿完成？隻是他可能沒有心思繼續做了。”
林璿有些自責：“還是怪我。韓哥你可能覺得我不在乎工作所以就不上心……”
“不會。”
韓錯打斷：“我理解你。”
林璿抬頭：“你理解我？在你眼裏其實我和陳河劉柏亮也沒什麽差別吧？仗著年輕家裏條件好愛玩，出差都在公園玩街拍心思都不在工作上。”
韓錯搖頭：“就因為你不在乎工作，所以接到手裏才會認真對待。不然當初你都不會直接就請示宋經理然後主動要求出差。不為錢不為工作還能為什麽？反而更純粹就是要把客戶挽回過來。”
看著林璿：“其實我也不甘心。本來我和你說過我沒打算過來，都搞成這樣了讓我來，還說如果我不能挽回客戶就要擔責任，我當然沒同意。所以我都沒接。”
林璿詢問：“那之後你怎麽又接了？”
韓錯抽到煙屁也不舍得扔，狠狠吸了一口都燙嘴才扔進煙灰缸按滅：“之後他見我真的不去，叫我到辦公室把公司內部的困境和危機說明白了，然後讓我放寬心，能不能做好都不怪。”
挽起袖子韓錯笑：“我也是怪，我不是怕擔責任，我隻是有點較真。是誰的責任誰就擔，不是我的我幹嗎做大頭？可他這麽一說我反而輕裝上陣倒是沒有負擔了。心無旁騖自然就一門心思想要挽回。就好比現在。”
韓錯開口：“我明知道回去也沒責任，但我反而有點不甘心。”
“我也是！”
林璿抬頭：“韓哥！不為公司，沒那麽深的感情。就說為了自己，為了做好一件事，我還是覺得想試一試。就一點辦法沒有了嗎？”
韓錯沉默，林璿等了一會，看著韓錯：“我總覺得你肯定還是有點想法的。”
韓錯靠在窗口，許久之後看著林璿：“事情到了這一步，我與其說是不甘心，反倒是有一個地方我沒想通。”
詢問林璿：“你是不是真的還要努力一下？”
林璿開口：“咱們不是一個團隊的嗎？不能昨天成立今天就解散。”
韓錯語氣鄭重：“那這樣，明天上午你再去一趟明輝集團，找到那個董助理套話。”
林璿點頭：“套什麽話？”
韓錯豎起食指，目光直視林璿：“去套出來到底是項總主動找的彗星傳媒還是彗星傳媒找到他們。”
林璿愣住：“你之前提過一次，這裏到底有什麽區別嗎？”
韓錯搖頭看著窗外沒回應。
林璿想了想：“就算是彗星傳媒主動找過去挖牆腳，那也正常。新銳公司當天那麽多人看到嫂子得罪客戶，過後傳出去讓彗星傳媒知道也不稀奇。”
韓錯回頭：“不一樣。”
看著林璿：“首先不說是項總主動找彗星傳媒。如果是的話那咱們沒說的了，回去就得了。”
林璿恩了一聲：“如果是彗星傳媒主動找的明輝集團呢？”
韓錯坐下點燃一支煙，深吸了一口，對著林璿：“你想啊。如果是知道主編得罪項總然後再去挖牆腳希望從我們手裏搶走甘羅這個項目。你想……”
韓錯直視林璿：“甘羅是很早就被新銳拿下的項目，那麽就算當時有競爭者，誰閑著沒事非得盯著這一個已經敲定的項目？哪怕我們拿下了他們也盯著？就不去找別的項目繼續做？”
林璿思索：“正常邏輯應該是沒搶過就算了，找別的活繼續做。公司不可能停止運轉死磕一個甘羅項目？可不可能專門讓一個人不工作就盯著甘羅項目的變故，浪費人力沒必要的。”
韓錯點頭：“你應該比我清楚，從你來就寫少相甘羅劇本，更別說建組之類的。這最起碼一個多月了吧？就算不甘心他們怎麽可能盯那麽久？就那麽自信這個項目最後嫂子會得罪項總然後黃了？”
“這不可能。”
林璿也好像覺得有點不對勁：“正常來說肯定不會盯這麽久。”
韓錯吸了口煙吐出去，繼續開口：“而且嫂子得罪客戶這才幾天？就算讓他當天知道，一個能打動項總的策劃那麽容易做出來的？”
指著自己和林璿：“咱倆不一樣，咱倆策劃做得快是因為第一那本來就不算是特別專業的策劃，你我心裏有數。隻是仗著我們是製作方希望給點誠意能繼續談。第二這個項目咱倆也了解，哪怕來新銳時間都不久。但我來的時候梗概大綱和定稿劇本都在，我在有這些資料基礎上熟悉自然就快。可是他們怎麽可能幾天之內從了解從策劃從頭腦風暴就能弄出一個打動項總的文案？”
“除非他們準備很久了！！”
林璿表情嚴肅接話：“韓哥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韓錯點頭：“這幾個不合理的地方，有什麽前提條件能變得合理通順？”
林璿拍手：“他們早就有所準備，隨時取代新銳去和明輝集團接洽，等待機會從新銳手裏撬走這個項目。而且他們很自信新銳保不住這個項目？”
韓錯彈彈煙灰，用力吸了口煙掐滅：“再大膽點。”
林璿詢問：“韓哥你的想法……”
韓錯看著林璿：“那他們憑什麽覺得新銳一定會保不住這個項目？換句話說他們怎麽就能隨時掌握公司這個項目和明輝集團的對接溝通情況呢？”
林璿驚愕：“公司……有內鬼？！”
韓錯失笑：“是啊停止交易。”
林璿也不好意思笑出來，但隨後就皺眉看著韓錯：“韓哥這就是你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韓錯看著林璿：“再往深想一下。我不覺得嫂子，也就是主編得罪客戶也是他們計劃內的，這應該是個隨機事件。但是我覺得他們不需要等，甚至可以主動暗中破壞這個項目，不會太明顯，可以潛移默化的。有這個事是他們走運賺了，沒有他們也會找別的機會在內部把這個項目搞黃，然後讓早就準備好的彗星傳媒接手。”
手指虛點：“就是現在。”
林璿眨眨眼，又想了半天，揉著頭發失笑：“我有點懵。跟柯南似的推理破案嗎？”
韓錯點頭：“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雖然最後結果一樣，但是如果是被人這麽算計，新銳最終倒閉一定是人為因素，真未必是經營問題，或者不止是經營問題。”
林璿沉默許久，看著韓錯：“韓哥你心真細。你不像宅男，像是職場老手。”
韓錯扯起嘴角，走到窗邊：“誰跟你說宅男就是遠離職場的？”
林璿不確定：“聽你語氣好像自己經曆過類似的事？”
韓錯回頭笑了笑：“被人算計？為了利益被人針對被人懟？那這倒是的確有過經曆。”
看著林璿：“所以如果不甘心，我能接受公司自己作死把項目搞黃，但很難接受被人背後拆台使壞而失敗。有本事真刀真槍來。”
林璿還想問什麽，韓錯擺手：“不一定就是我們想的這樣，總之你去套話回來再說。”
林璿內心其實已經傾向於韓錯的說法，因為如果是彗星傳媒主動找到項總，但是隻是在嫂子得罪客戶後知道的這些。時間這麽短就過來要從新銳這裏搶走這個2000萬的項目，一定和自己一樣幾乎沒有什麽準備就在那硬撩。
這個年代了，而且不說別的行業，本來娛樂圈做影視劇的和生產手機或者電視冰箱這些實業不同。
你的創意還有作品甚至內容才是最重要的。
沒有這些其他都白搭，她不就是例子嗎？
起身看著韓錯，林璿語氣認真：“放心，我一定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