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交底
“這不是難為人嗎？”
韓錯在火車上看著窗外倒流的景色，景色也倒映在韓錯眼眸。
甘羅是下蔡人，但今天屬於潁上縣。隸屬於安輝省阜洋市，而甲方客戶項總的公司就坐落在市內，韓錯沒有選擇坐飛機，而是坐火車，還是最慢的那種火車。
目的就是為了可以有更多時間來考慮到底怎麽挽回客戶。
兩眼一摸黑，難為我一個宅了10年36歲的老大爺就過分了。什麽都不懂，編劇都是實習的。突然要挽回兩千萬的項目還關係到公司生死存亡？
不由又想起博人傳了。
支著下巴看著窗外發呆，韓錯想著自己到底還是逼著宋立明和他交底然後表態不管成敗都不是他韓錯的責任，讓他輕裝上陣放鬆心態去挽回甲方爸爸，這到底有什麽意義？
的確如果失敗倒是不用他負責，可他怎麽感覺壓力更大了呢？
想到這，韓錯拿起手機找到戚溪的號碼，隨後撥打過去。
“喂？”
“是我，我在火車上了。”
戚溪笑：“還是接了？宋經理怎麽和你說的？”
韓錯開口：“他埋怨我走上層關係，估計這一點我也是洗不掉了。”
好奇詢問：“縱觀曆史，一個公司也是一個小朝廷的話，總要分幫結派的，我算是助理係嗎？”
“助理有什麽係？”
戚溪勸著：“你不用放在心上，其實我說起來是助理，公司因為是苝京和嗨寧兩個公司，所以行政等級有點模糊。我是趙總的助理，所以可以和張盛宋經理平等對話，可實際上我也就是個員工而已。並不具體負責哪個部門甚至公司。”
韓錯開口：“我也這麽想。所以我不會和小趙總聯係，可有些事沒辦法，隻是編劇的工作我完全不用找你。但是上周到現在，連續兩個超出我能力範疇和職位範疇的大活落在頭上，我怎麽能不和你們請示溝通？”
戚溪開口：“別想那麽多，所以到底還是你去了？”
韓錯靠在那：“這次倒是好，他給我大致交底了，而且表明就算最後沒法挽回客戶也不怪我，可是2000萬不能退讓，然後我們又不能多付出什麽。還要把客戶重新談妥，我……”
韓錯深呼吸，戚溪笑著：“別生氣，做領導的套話，慢慢習慣就好。誰都希望隻占便宜不吃虧的。”
韓錯開口：“這都不說了，關鍵如果客戶真的無法挽回，好像結局挺嚇人的。什麽搭上乘風天下不算好事，很可能把公司拖垮。而這一次主編又得罪客戶，2000萬如果沒了很可能就會讓公司資金鏈斷裂崩盤。”
好奇詢問：“這一點倒是和你說的一樣。可是有這麽誇張嗎？我知道是挺了10年新銳也沒大發展是很遺憾，但到要崩盤的地步了？”
“沒有吧？”
戚溪語氣也茫然：“少相甘羅2000萬項目黃了公司會很被動。不過資金鏈斷裂……宋經理說的？”
韓錯失笑：“你還有點懵是吧？所以我該聽誰的啊？”
戚溪開口：“雖然說一直不太盈利，而且趙總從別的產業貼錢進來。但也不至於說公司就崩盤。”
韓錯不確定：“你認真的？需不需要和趙總溝通一下？我這邊自己公司情況都不清楚怎麽去挽回更不了解的甲方客戶？我都不知道自己手裏有什麽資源可以利用。”
戚溪想了想，開口道：“這些放一邊，他說什麽？搭上乘風天下不是好事？”
韓錯示意：“他不是說不是好事，是說對於現在的新銳來講，因為搭上乘風天下這個圈內頂級經紀公司，趙總有點不想管新銳這邊的事，小趙總逼他讓自己接手新銳，還有點孤注一擲的意思想借機騰飛，影射他意氣風發心態作祟？”
隨即笑著：“等會。我這算不算背後打小報告啊？他告訴我這些又明知道我和你有聯係，應該想到了吧？”
戚溪沉默了，韓錯詢問：“怎麽了？”
戚溪歎口氣：“先不說他講的這些，不過和你說也沒問題。畢竟你也算是幫忙牽線的。”
韓錯疑惑：“什麽意思？和乘風天下合作出問題了？”
戚溪無奈：“又讓人笑話了，那天小趙總約薛經紀來嗨寧新銳，我是沒去的。”
韓錯恩了一聲：“我知道，還是我帶著楊甜出去玩來著。中午吃了一頓飯，下午我去接你的。”
“我也是後來知道。”
戚溪開口：“你說你和人談，可是具體讓人怎麽幫你你又說不出來。說出來的話又特別外行，搞得人家哭笑不得。”
韓錯不解：“怎麽總是這樣？就比如這次，就不能穩妥點想出個策劃來再去挽回客戶，人家頭天被氣跑第二天你就上趕著去，你要道歉讓主編來也算誠意，你要是讓編劇去你也得想個彌補的方案。什麽都沒有……真的是。”
韓錯都不想說了。
戚溪開口：“也沒辦法，趙杉何是不是逼趙總說要接手新銳我不知道。但是的確因為以後怎麽和乘風天下合作，和趙總想法不一致。然後嫂子這邊又後院起火得罪了公司主要盈利項目。一邊是他爸有點消極，一邊他嗎又拆台。趙杉何也頭疼的狠，尤其乘風天下那邊也在圈內透出口風，好像大概意思是嗨寧新銳雖然和原來乘風天下是一個舊址，但真的爛泥扶不上牆，基本就合作一次還了人情就算了。不然合作太多拉低他們的taste。”
韓錯疑惑：“拉低什麽？”
戚溪解釋：“水準，品味，名聲。”
韓錯笑：“不也是黑紅路線成名的？之後自己開公司才有今天。”
戚溪開口：“人家現在有資格說這種話，一個公司兩個頂流，這不是一般公司能做到的。通常都是一個當家一線，其他帶著一批二三線或者新人，那就是很不錯的公司了。”
韓錯不置可否。
“不說這些。”
戚溪示意：“不然你和薛經紀聊聊？感覺她好像挺看重你的。”
“是嗎？”
韓錯隨口答著。
戚溪開口：“聽說覺得新銳不行就是因為明明你是搭上乘風天下這條線的，而且前後也都是你在負責談判，最後居然還是個實習生。黎若迪團隊就有點意見。這也是趙杉何和宋經理特別介紹你的原因。”
韓錯沒說話。
戚溪開口：“反正現在嫂子又不認錯，趙杉何又拿他母親沒辦法。告訴趙總吧，趙總忙活自己其他圈外產業也沒時間。加上乘風天下那邊又明顯依舊對新銳沒好感，種種這些頭疼的事加起來讓趙杉何就有點手忙腳亂又好像毫無頭緒。我跟在他身邊有時候也能看出來，他多少是……”
“不想幹了？”
韓錯回過神：“那我還費什麽勁啊？！過去轉一圈得了。反正也不用我負責，事也都是他們一家惹出來的。”
“當然不是不想幹了。”
戚溪開口：“再說他們怎麽想是他們的事，你這個心態可不對。公司真的沒了你重新找工作？重頭開始還有這些機會嗎？你不要看做是負擔，正常編劇也沒有這個機會去負責這麽大的項目。”
“雞湯就算了。”
韓錯打斷：“我還沒說呢。你們貴圈真的套路多，不提我都忘了，龍川當年就是用你照片忽悠我去苝京做編劇。”
“嗬！”
戚溪笑起來：“我也沒問呢，為什麽你沒同意？照片沒選對嗎？”
韓錯開口：“主要是我定力深，脫離低級趣味。”
“你說誰低級趣味？！”
戚溪突然質問。
韓錯訥訥開口：“沒有，我就是吹噓一下自己的品質。”
“什麽品質？”
戚溪詢問：“就覺得女的多漂亮隻要不是明星你就看不上是吧？”
韓錯語氣一滯。
戚溪似笑非笑：“把自己所有的青春，所有的真誠都給了看不見摸不著的女明星。”
韓錯恩了一聲：“算你說對了，再頂級的美女隻要不是明星別說不搭理，幹脆拿煙頭燙。”
戚溪嗤笑：“是啊。多貞烈？就為她們守節呢，如果不是這次出來工作一輩子都未必見到真人。這品質真的特別高尚是不是？”
“哎？！”
韓錯皺眉：“過分了啊。還什麽守節……”
戚溪開口：“過分嗎？我說是不是事實？”
好奇開口：“看你書裏偶爾單章和ps都自嘲自己魔導師，這不是守節是什麽？一守守了四十年……”
韓錯深呼吸，隨即坦然開口：“是三十六年，沒到四十呢。”
對著電話：“還有，其實有幾次我媽也給我安排相親，條件也不錯，但我都沒同意。我媽問我為什麽，我說都不如明星好看，她照臉狠狠給我一下。沒辦法我也不是不切實際，就感覺現實的女人總讓我恐懼，和明星有著距離反而產生那種美。還能激發我創作靈感，不瘋魔不成話你知道吧？”
戚溪開口：“就你一個老宅男，給你照片你都接不住。還什麽看真人有定力深脫離低級趣味。還什麽品質？”
韓錯回應：“就咱這條件什麽樣的都不可能跟我。那反正都是夠不著，為什麽不憧憬帶著光環的明星呢是吧？”
“拉胯就說拉胯。”
戚溪開口：“把自卑說的那麽清新脫俗，tui～”
說完直接掛斷電話。
“我去……”
韓錯看著手機，已經傳來嘟嘟聲。
“好樣的。”
今天可能也不是旺季，或者火車太老一般都坐飛機高鐵了，此刻這趟火車也沒幾個人。
看看周圍也沒誰注意，韓錯對著窗口再次撥打，那邊掛斷了。
韓錯笑了一聲收起，就很棒。
不過隨後手機又響起，這次是短信提示音。
拿起一看自然是戚溪的。
“放手去做吧，再創奇跡。反正一個項目而已，其他項目也都順利推進運營著，應該沒問題的。況且結果也不可能再壞了，任何收獲都是賺的。如果有不確定的事隨時保持溝通。”
韓錯也沒再鬧，又和她聊了幾句公司情況還有這個項目的影響等等，還有手頭上能挽回的資源。
2000萬如果不能少，公司能付出去彌補的好像也不多。
就是一個影視劇製作公司，除了能給你做影視劇還能有什麽付出？給你打掃衛生？發傳單？或者是什麽的。
而做影視劇這有本身是新銳該做的，那不叫彌補。
不過總之這些就是韓錯要去考慮的問題了。
收起手機韓錯起身去火車連接處抽根煙，又順便洗把臉。回來之後開始抱肩看著窗外。
他想事的時候要麽是走路，要麽就是坐車看窗外。
宅男的時候坐車看窗外的時候不多，那幾乎就是在家裏來回走，手裏夾著一根煙就開始胡思亂想。
人嘛，再lower總有一些自己擅長的事。
怎麽說韓錯曾經也是有過自己閃光時刻，不能說是高光隻能說閃光。一旦有了壓力又有了挑戰，還重新規劃到自己擅長的範圍，不如就做個可行性發展策劃文案給對方。
從源頭去抓起，看看自己能做點什麽來對人家有幫助。
不過確定了方向，還要具體落地後根據現場情況來調整和校正。
他之前還想人家既然是有目的性的投資找你們拍電視劇，你還是要實地考察一下再去弄。
他相信宋經理甚至張盛去過是肯定的，編劇組去沒去，或者說主編去沒去，他不知道。
估計是都沒去過，可以在編劇組感受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