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審問

“神特麽已死亡人士不得入內!”跟在安倫和阿力身後的小家夥聽到這句話就炸了毛,跑到二人身前,仰著脖子看著比他高出將近一倍的機甲,伸出大拇指指著安倫道:

“你們看清楚點,這是我哥!他不是活著好好的嗎?我是誰不用說了吧?”

機甲中的男人很明顯有些為難:“帕克少爺,您是誰自然不用您親自介紹的,安倫少爺我們也是認識的,隻是你們克魯斯家族昨天剛剛上報了安倫少爺的死訊,還找醫院開了死亡證明……雖然我也很疑惑,但傭兵團的確規定已死亡人士不得入內啊……要不……您看讓家族先開個複活證明?”

帕克當時臉就綠了,反問道:“你聽說過有複活證明這種東西嗎?就算是真的要開這種東西也得我哥親自到場吧?”

“這……”

看著二人爭執不下,安倫笑道:“這位老兄,你們傭兵團不準已死人士入內是怕死靈法師入侵吧?你看我現在臉有血色心能跳的,顯然沒被死靈法師控製,放心讓我們進去吧。”

“這……不行!”稍稍糾結,守城人還是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教條主義害人不淺,官僚主義坑死人啊……”安倫歎了口氣,輕輕在阿力肩膀上拍兩下:“放我下來吧,你去和他們溝通一下,哦對了,他們守備咱們鎮子挺不容易的,稍微客氣點。”

兩分鍾後,兩個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便躺在地上,周圍散布著齒輪、子彈殼、機甲護板等數不清的零件,沙土地也被泄露的機油染成了好大一片的深黃色。

“好說好商量偏偏不聽,何必呢……這事兒不能怪我……”安倫嘟囔了一句,便率先走進了亨古鎮大門,剛剛拒絕他們進城的那個男人還伸出手臂似是想要抓住安倫一般,扔下一句“已死亡人士不得入內”便昏了過去。

二十分鍾中後,亨古鎮北富人區,克魯斯家族宅邸。

“杜朗,你是說他真的沒問題了?”在確認了安倫並無大礙、隻是需要靜養之後,家主、也就是安倫的爺爺伊泰奇高興得白花花的山羊胡子都要翹到天上去。

聽到爺爺這麽問,安倫也是很緊張地看著這位家族醫生,那可是敗血毒素啊,還是超致死量的,雖然自己看上去沒什麽毛病,但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之類的。

“嗯,還請家主原諒我見識少,安倫少爺注射的的確是敗血毒素,但注射了這種劑量的敗血毒素,安倫少爺竟然隻是進入假死狀態,現在整個人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真是出乎人意料!”

“杜朗大叔,您要不在仔細看看?我聽說敗血毒素可是會溶解人體器官的,別有什麽遺留的毒素,現在沒事兒,回頭再找上門來!”安倫緊張兮兮地看著杜朗,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啊。

“少爺放心,我已經全麵檢查過了,現在的您可以說是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不會有後遺症的。”

“不用開點藥啥的以防萬一?”

“少爺要是不怕補過頭了嘴上起個泡屁股上長個痘啥的,我倒是可以開點瀉火的藥來。”看著安倫一臉怕死的表情,杜朗有些忍俊不禁。

安倫嘴巴一咧,沒再說啥。

知道了安倫確實完全健康,伊泰奇便急忙讓家中仆人四下廣發請帖,這請帖原本已經發過一次,是下個月安倫十七歲生日的宴會,由於安倫出事,便收回了請帖,現在安倫平安“複活”,這生日宴會自然是可以如期舉辦,更重要的是給安倫洗洗晦氣。

雖然知道自己的爺爺是愛自己,但安倫還是更在意阿力那邊的調查情況,扔下一句需要休息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發現阿力已經在這裏等自己了。

“你說查爾已經不見了?”安倫眉頭微皺,如此看來,這個查爾還真是有些問題。

“是,今天上午大家在參加你的葬禮的時候,他跟安德爾說想要去外地發展便離開宅邸了。”

安倫嗤笑一聲,“這種渣男用來糊弄女友的托詞虧他想得出來!”

“查爾家裏人生活並不富裕,他又很在乎他的家人,所以為了家裏過上好日子,出門尋找發展機會也正常。”

“你怎麽知道這些?”

“安德爾讓我這麽告訴你的,哦,對了,他還給了我查爾家的地址。”

聽到阿力這麽說,安倫猛然抬起頭:“快,去查爾家裏,沒準兒他還在家裏!”

就在阿力剛要出門時,安倫叫住了阿力:“你不是說安德爾也中毒了嗎?”

阿力頭也沒回道:“別忘了他外號老酒鬼,甲醇這種對於常人來說算是劇毒的東西,對他來說基本免疫了。”

送走了阿力,安倫便叫來了帕克,告訴帕克就在前不久他發現了宅邸的花圃裏有個角落埋了寶藏,問帕克有沒有興趣,今年剛八歲的帕克正是好奇心最重的時候,聽到安倫這麽說,哪裏對抗得了心裏的好奇心?於是便在安倫的指引之下,來到花圃之中,開始了一項體力活:

挖坑。

而安倫則是優哉遊哉地環視著種植在花圃之中一園子的太陽花,心裏吐槽著:爺爺對太陽花的愛真是一點都不比對我的愛少……

直到帕克挖了一個兩米見方一米多深的坑之後,都沒有發現安倫口中的寶藏,他便開始懷疑自己這位大哥是不是在騙自己,而後者對於帕克這驚人的膂力而感到無比驚訝,兩個小時挖了這麽大的一個坑,估計就連大型作業機械都得在帕克麵前自慚形穢吧……

看著帕克羞憤異常的小臉,安倫從兜裏摸出一塊奶糖丟了過去,後者接到奶糖,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剝開糖紙,小心翼翼地將奶糖填進嘴裏,仔細地咀嚼著,仿佛是在品嚐這個世界上最美味的珍饈一般,眼睛彎成一對月牙,滿臉的幸福滿足。

就在這時,阿力提著查爾來到了安倫麵前,後者此時正雙眼圓瞪,長大嘴巴看著安倫,看上去驚恐無比。

隨便找了個借口打發了帕克,沒等安倫吩咐什麽,阿力便手上微微用力,將查爾扔到帕克挖的土坑之中,安倫抻了抻褲腳索性盤腿坐在土坑邊上,“是你在我的富營養針劑裏下了毒?”

查爾張了張嘴,盯著安倫看了片刻,又拚命地搖頭,咬著牙手腳並用想要從土坑裏麵爬出來,卻在剛剛爬到土坑邊緣時,被阿力一腳踹了回去。

“喂……”安倫不滿地看向阿力,“咱們是在審問,不是在逼供,別那麽暴力好吧。”

“他想殺你來著。”

“還說不準吧?”安倫抱怨了一句,轉過頭看向查爾:“你別怕,隻要你說實話,我以克魯斯這個高貴的姓氏向你保證,不會傷害你。”

“不……我不能說……”

“不能說麽……”安倫嘟囔了一句,便將鐵鍬遞給阿力,阿力會意,開始往坑裏麵填土,一鍬又一鍬的土潑下來,澆在查爾的頭上,查爾拚命地抖動身體,將身上的土給抖下去,但活埋就是這個樣子,有蠻力在外,任何抵抗都無濟於事,土很快便沒到了查爾的腰間。

“再不說,可是要被活埋了哦。”安倫偏著頭盯著查爾的眼睛,他能夠看到後者的瞳孔已經細如針尖,顯然心中的恐懼已經到了極致,本以為後者會吐口,但安倫卻失望了,查爾依然死死咬著牙,狠狠搖頭:

“不,我不能說!”

長達十多分鍾的沉默,除了鐵鍬沒入沙土的聲音便再沒有其他的聲音,很快沙土已經蓋到了查爾的脖子,此時的查爾臉色潮紅,顯然是因為沙土的壓力而呼吸困難。

“再問你最後一次……”

“我不會說的!”還沒等安倫把話說完,查爾便提前打斷了安倫,安倫站起身,便聽到阿力問道:

“要埋了嗎?”

安倫搖搖頭,笑道:“再怎麽說,他也是我們家的仆人,再說我現在不是沒死麽,放了吧。”

說罷,安倫便離開了花圃。

第二天一大早,克魯斯家族眾人還在用早餐,一群手持槍械的不速之客便衝進了家族莊園,為首的人看上去二十歲出頭,此人安倫認識,正是昨天守在鎮子門口那些壯漢的老大,獵鷹傭兵團團長布達迪斯。

見到安倫,二話不說便讓眾人將安倫按住:

“安倫涉嫌謀殺,給我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