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賭

謝無雙翻身一滾,就地站起。另七人見狀,各挺兵向他圍了過來。謝無雙正想抽身逃走,忽想起熊威還在這裏,倘若自己抽身逃走,他必會遭了這些人的毒手,到時熊霸天難免會遷怒到自己頭上,自己還是一個死,看來我得先將這夥人引開再說。思及此處,霍然轉身,向八人說道:“你們如果想要我這兩瓶藥,我可以給你們,不過你們得先追到我才成。”說時,轉身便奔。

那七人正待要追,那錦衣人忽然道:“世上隻有別人追不上我們的,還沒有我們追不上別人的,不過,你要跟我們捉迷藏?這裏的環境你比我們熟,讓我們追你,那我們豈不是很吃虧?而且我們也不想浪費那工夫,你小子最好別耍花招,不然的話我就先宰了這小子。”一麵說,左手抓著熊威後頸,一把提了起來。右手在熊威眼側輕拍,拉動傷口,熊威痛地大叫,發狠道:“你們要是敢動我一根頭發,他爹決不會放過你們?”

那人反手一耳光,隻把這紈絝大少摑出三枚牙齒,罵道:“兔崽子,我讓你橫!你再橫一個給我瞧瞧?看我不把你的牙一顆一顆敲掉。”熊威隻嚇得咬牙切齒,卻不敢再言語。

謝無雙想抬出熊霸天的名號,嚇嚇這夥人,乃說道:“你們可知道這位公子為什麽這麽橫麽?”那人冷笑道:“再橫的人到了我們辟邪九龍麵前,那也隻能算他倒黴!”

謝無雙奇道:“你們是辟邪九龍?那你們怎會少一龍呢?”

那人麵色一沉,道:“臭小子,你不覺得你問的太多了麽?

謝無雙歎了口氣,道:“想不到竟然有這麽多人,不將熊霸天放在眼裏啊!”

那人微微一怔,道:“黑龍幫主熊霸天?這小子莫非就是熊霸天的兒子?”

謝無雙暗說,“熊霸天的名號果然挺唬人的”,道:“為什麽不是呢!”

那人沉吟了一下道:“熊霸天又怎麽樣?不過你的那兩瓶藥我是要定了。”說著,放下了熊威,轉首向其他七人道:“先拿住這小子再說。”七人一聲吆喝衝了過來。

謝無雙轉身向通往內園的門洞奔去,他在和這八人說話的時候,就已經瞧好了這個門洞,萬一追來就向這裏逃。

剛到門口,忽聽裏麵傳出一個聲音道:“辟邪九獸在江湖上也是如雷貫耳的人物了,怎得今天卻有空欺負一個小孩子?”

那八人一聽,立時站住。錦衣人道:“什麽人?請出來說話。”話音甫落,隻聽“吱”的一聲尖銳刺耳的詭響,一隻碗口大的漆黑發亮的蜘蛛從門內飛了出來,如電一般圍著八人繞了幾繞,瞬間在八人身上結繞了數道黑絲。辟邪八獸驚呼一聲,已被那數道黑絲勒在了一起。這黑蜘蛛乃是冥界十法寶中的烏絲捕魂蛛,受到施用者的意念摧動,便會飛出,瞬間將目標縛住。

這時隻聽哈哈兩聲輕笑,一人從裏麵走了出來,向謝無雙笑道:“謝公子,請恕在下招待不周之罪。”

謝無雙認得這人是黑龍幫總舵主公士庸,知道他在黑龍幫的地位不低,這時見他說的很是恭謹,也忙回禮道:“豈敢豈敢!公舵主如此說實在是太客氣了。”

公士庸向辟邪八獸道:“熊幫主一聽八位來到了黑龍幫地界,就立刻吩咐在下前來接待,現在就請各位移駕到本舵用上幾杯水酒如何?也好讓敝幫一盡地主之誼。來呀,將八位帶去總舵。”他嘴裏雖說的客氣,但不等辟邪八獸是否同意,就吩咐強行帶走。這一聲令下,從西牆外躍進十幾個黑衣彪形大漢,挾起八人從這小門走了出去。

公士庸正要跟著走出,謝無雙忙走上前攔住道:“總舵主請留步!二公子身上有點傷,舵主是否派人將他送走?”公士庸道:“二公子已經被我送回了。謝公子這此救了二公子,熊幫主必有重謝。這園子裏精致幽雅,更不乏名酒美人,我就不打撓公子的雅興了,再會。”說著,轉身去了。

謝無雙心想不知陸平怎樣了,還是出去看看吧。走出幾步,忽然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幽揚婉轉的琴聲,在妓院中彈琴詠唱本是很正常的事,但聽這琴聲之中弦韻沉靜如水,立時覺得自己並非置身於青樓,而是走進了一處極樂淨土。

謝無雙整理了一下衣衫,循聲尋去。繞了幾彎曲徑,穿過幾個假山石洞,穿廳過橋,隻聽琴聲越來越清晰,隻至走到一座三層樓前,琴聲便是源自此處。

謝無雙停下腳步,細細品味這段自己尋來的旋律,隻覺這琴聲節奏不快不慢,更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但隻覺這彈奏之人每一拔弄,猶如撫平了自已的一根心弦,直至自己的心靈趨向一片止水。

謝無雙不由自主的進樓,順著樓梯,拾階上樓,到了頂層,眼前霍然開朗,原來這片內園竟瀕臨河邊,一個身材苗條的白衣女子正自憑欄彈奏,對於他的到來,似乎渾然不知。

此時正值暮昏之色,夕陽西下,亭台樓閣,山林河川,一片血紅。那白衣女子恍若一位沐浴在血輝中的仙子。

美景,美人,再加上這優美的旋律,謝無雙不禁癡了。

忽然琴聲中斷,那女子站起身來,走到謝無雙麵前盈盈一禮,說道:“不知公子到來,一時怠慢了公子,還望公子恕罪。”

謝無雙有些窘迫,忙道:“在下一時冒昧,打撓了姑娘的雅興,還望姑娘恕罪。”那紅衣女子抬起右袖撫唇一笑,露出三指纖纖玉筍,說道:“公子請到屋裏坐吧!”謝無雙隨她進入一間靜室,那女子點起一支紅燭,端到桌前。

謝無雙細這女子的容貌,朱唇皓齒,烏珠顧盼,一頭烏墨一瀉而下。隻是眉宇微蹙,不知有什麽憂傷。這白衣女子端起一盞玉杯放到他的麵前。謝無雙端起茶來,輕啜一口,但覺清香沁脾,芬芳滿頰,讚道:“好茶。敢問姑娘芳名?”

白衣女子道:“賤妾姓司徒名天工。”

謝無雙喃喃的道:“司徒天工!”又道:“姑娘藝貌雙全,怎得會流落到這銷魂院來?”

司徒天工麵露微笑,歎了口氣,沉吟片刻,卻什麽也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