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無窮之門
第二天一大早，蘇舜禹就醒了，等到他走出門口的時候，穀老已經在等著他了。
“老爺在等你。”
蘇舜禹點點頭，跟著穀老走到了蘇楓的獨院中。
蘇楓的獨院並不大，但是院子中間種著一棵桃樹，現在桃花還沒有開，不過已經含苞待放了，也許十幾天之後就會開了。
蘇楓此時正站在院子裏一動不動，緊閉雙眼，雙手背後，他的劍靠在桃樹下。
“老爺，公子來了。”
“你先出去吧。”蘇楓慢慢睜開眼，看著穀老說。
穀老慢慢退出去，院子裏隻剩下蘇楓和蘇舜禹了。
兩個人相對無言，蘇舜禹不知道該說什麽，蘇楓在等他先開口。
沉默了許久之後，蘇舜禹終於先開口了：“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這句話問出去之後，蘇舜禹就覺得自己真蠢。
蘇楓輕輕說：“修仙者不需要睡覺。”
“修仙者也不需要吃飯？”
蘇楓點點頭。
“真好啊，如果人人都能修仙，那麽天下就沒有那麽多餓死的人了。”
蘇楓聽見之後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蘇舜禹竟然是從這個角度思考問題的。
“每個人都有成為修仙者的機會。”
“但大多數人都不能修仙，三歲和三十歲覺醒天賦是不一樣的，不是嗎？”
“三歲覺醒天賦是天才，三十歲覺醒天賦是蠢材。”
蘇舜禹說：“我不明白為何人人都有能夠覺醒天賦，但是差別就這麽大。”
“天命沒有高下貴賤之分，但是人有。”
蘇舜禹沉默了，他覺得父親說的對，可是他不能接受，他不能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他鼓起勇氣，深吸了一口氣問：“我該怎麽做？”
蘇楓走到他身邊，摸了摸他的頭，然後說：“把那些在背後搞鬼的人全部打敗，用你的力量。”
蘇舜禹退後了半步，抬起頭看著蘇楓說：“如果我有力量，我就不會被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了。”
“以前你沒得選，但是現在，力量就在你的身體裏，隻要你願意，我隨時都可以把它解放出來。”
“我曾經夢見了一條火龍，他化成了一把劍被我握在手裏。”
蘇楓淡淡說：“你體內的力量已經覺醒，但是我們這一脈和其他人不一樣。
“其他人隻要覺醒了天賦，萬重山就能夠感應到，並且降下指引，引導他來到洛京，然後由合適的門派收為弟子。
“但是我們覺醒了力量就隻能由上一輩的血激活，而且過程十分痛苦，甚至有可能會喪命。”
蘇舜禹聽他父親講的這些話，終於知道他之前夢見的火龍和劍是怎麽回事了，那時候他體內的力量就已經覺醒了，隻是他還不能調動它們，人皇璽應該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一直沒有出現。
“我怕死，但是更想獲得力量。”
蘇楓手一伸，桃樹下的劍就出現在他的手中了，他看著蘇舜禹堅定的眼神，對力量的渴望壓過了對死的恐懼，和當時的他多麽像啊。
如何可以，我也想你平安快樂地活一輩子，但是在這個世間，沒有強大的力量又怎麽能夠快樂地活下去。
“想好了嗎？”
蘇舜禹毫不猶豫地說：“想好了。”
蘇楓用劍在他的手掌劃了一下，血慢慢滲出來，他把手掌慢慢放到蘇舜禹的額頭上。
蘇舜禹感覺又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他的頭瞬間抵達他的全身。
“固守心神，抱元守一。”
蘇舜禹半跪在地上，他的身體十分難受，就像是在銅爐裏一樣，火無孔不入，正烤他身體的每一個地方。
“凝神靜氣，去找那把劍。”
那把劍？蘇舜禹凝神靜氣，體內一片火海，那把劍到底會在那裏呢？
他一遍一遍地找，但是怎麽都找不到。
天上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鳥叫聲，蘇楓皺了皺眉頭。
“滾！”他手中的劍瞬間出現在鳥背上那個人的眉心。
“蘇劍仙，司馬長老有請。”他顫顫巍巍地說完這幾個字。
“沒空，要是想見我讓他親自來。”
蘇楓的劍慢慢靠近那個人的眉心，那個人拍了拍鳥的背，瞬間掉頭離開。
看著蘇舜禹痛苦的表情，蘇楓並沒有說話，這個時候隻能靠他自己了。
在哪，在哪，那把劍到底在哪？蘇舜禹一遍一遍地尋找，但是怎麽都找不到。
蘇楓靠在桃樹上，把劍扔到空中，然後慢慢閉上眼。
龍吟，有龍吟聲，蘇舜禹恍惚間聽見了龍吟聲，於是趕緊朝著那個地方跑去。
“這道門什麽時候出現的，之前我怎麽沒有看見？”
這個地方他明明來過，之前並沒有看著這道門。
他靠近這道門，龍吟聲就在門的背後。
“你就在裏邊嗎？”蘇舜禹喃喃自語。
他用手摸著這道門，輕輕一推，門就打開了，裏邊一片黑暗，他從火海裏走到黑暗中。
天上的星辰一閃一閃，蘇舜禹站在虛空之中，看著天上連成一條龍的星辰，就是它在吼叫。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一聲歎氣聲傳到蘇舜禹的耳中，隨後就出現了一個人，白淨的臉龐，紅衣紅發，頭上還有兩個龍角。
“你是誰？”
“你可以叫我燭龍。”
“燭龍前輩，請問這裏是？”
“無窮之門內，也是你打開的第一道門。”
“我是來覺醒天賦的。”
“準確來說，你是來索求力量的。”
“是，這兩件事是一樣的。”
燭龍說：“對你們來說自然是一樣的，對我來說並不一樣。”
“我不知道該怎麽做，燭龍前輩可以告訴我嗎？”
“等天上的星光灑落在你的身上，那條龍就會進入你的身體內，我也會化出一道分身，成為你的劍魂。”
蘇舜禹明白了之後說：“多謝前輩告知。”
“真是無聊啊，我還以為是那個人出現了，沒想到隻是一個小家夥，是我想多了，辦完事之後你速速離開這裏，無窮之門不能開啟太久，否則你所在的界麵會崩塌的。”
燭龍變成紅光飛到了黑暗深處，天上的星光慢慢落在蘇舜禹的身上，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極速變化，好像體內有一個東西被打破了，這種暢快感讓他想要吼出來。
天上的龍進入了他的體內，他趕緊退出這裏。
無窮之門快速關閉，消失在火海裏，就好像沒有存在過一樣。
周圍的火全部湧了過來，將蘇舜禹的身體迅速燒毀，然後重塑，如此重複了九遍，每一遍都十分痛苦，不過蘇舜禹清晰地感覺到身體的變化。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輕盈了，呼吸也更順暢了，而且有一股力量一直在他的體內遊走。
一把紅色的小劍從天而降，慢慢變大。
這就是燭龍前輩化身的劍魂嗎？
他握著劍魂，周圍的火全部被吸了進去。
他揮了揮這劍魂，隱隱有龍吟聲傳出。
我終於成為修仙者了嗎？
蘇舜禹睜開眼，回到了原來的院子裏。
他的父親蘇楓正靠在桃樹上，看起來十分悠閑。
他剛想走過去，卻發現自己好像不能控製自己的腳了。
“等你的身體適應了元氣你就龍吟行動自如了。”
周圍的元氣湧入他的身體，並且在他的頭上凝成了元氣雨，衝洗著他的身體。
蘇楓的眼神有些變化，之前他覺醒天賦的時候，就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元氣化雨這種事可遇不可求，沒想到蘇舜禹剛成為修仙者就遇見了這種事。
院子裏的桃花的**瞬間開放，長成了一朵朵嬌嫩的桃花。
半個時辰之後，蘇舜禹的體內的元氣開始周行，衝刷著他體內的五髒六腑。
他往前邁了一步，腳步很穩，又伸出了自己的手，控製自如。
“這樣就可以了嗎？”蘇舜禹問。
“你現在已經一隻腳邁入了修仙者的門檻。”
蘇舜禹有些疑惑，他已經可以感受到天地間的元氣了，並且元氣已經在他的體內周行了，怎麽才一隻腳邁進去。
“成為修仙者的必需條件之一是擁有自己的法器。”
原來如此，蘇舜禹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是什麽呢，原來隻是這件事而已。
“那我該怎麽做？”
“你什麽都不用做，隻需要待在這裏熟悉自己的身體就可以，去找穀老了解一下修仙者的事，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蘇舜禹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父親就消失了。
“桃花開了？難道已經過去這麽久了？”蘇舜禹有些疑惑。
他帶著疑惑去問穀伯。
“隻是過去了一天而已，至於桃花為什麽會開，我也不清楚。”
“這樣啊，我還以為過去很久了。”蘇舜禹自言自語說。
“恭喜公子成為修仙者，等你再變強一些就可以去找你的母親了。”
蘇舜禹好奇地問：“母親，她到底在做什麽？”
“等你去了上漢關就知道了，我現在也說不清楚。”
蘇舜禹有些無奈，隻好去問一些其他的問題：“父親讓我來問你一些修仙者的事。”
穀伯笑著說：“這個我知道一些，公子你想知道什麽？”
蘇舜禹想了想說：“你知道一切。”
“那需要些時間了，我一點一點告訴你。”
兩個人坐在院子裏，一問一答，蘇舜禹認真地聽著。
就在他們兩個人聊天的時候蘇楓一人一劍已經到了元殿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