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淩絕頂
“蔡兄有所不知……果兒的那顆玲瓏心竅，是天生……又非天生……哎！乃是秒仙子當初十月懷胎之中慢慢傳給他的……”青陽真人剛才聽了害人果的一番長篇大論，不由得老懷欣慰，手撫長須歎道：“要不然他一個十六歲的小娃娃，如何就能有那般的深沉計較！”
蔡開懷聞言大驚，便是伍果聽了，雙眼之中亦是精光一閃而逝！
“當年的那些秘密，終於還是都要說給果兒聽的……今天蔡兄既在，正是一個大好機會。”青陽真人轉頭望向望向伍果，淡淡道：“果兒，八年前國師即將隕落的那一夜，你年方八歲，所以有些事情，我們不能讓你知道的太早而影響了你的專心修為！國師臨終之前還鄭重其事地囑咐我說……你何時凝就了元嬰，我才能把以前的那些秘辛都說給你聽。”
“可是果兒現在才是金丹大圓滿的修為呀……”伍果轉了轉眼睛，神色之中極為罕見的好似有了幾分遲疑之意，不滿道：“師父剛才還隻恨時間過得太慢耽誤您老成為元嬰界的資深人士，現在肯定又是想偷懶了，所以想要把那些煩心事早早的告訴果兒！然後您老人家及時抽身撤退，最後讓果兒獨自一個人上山打虎，下海捉蛟……”
“哎，想為師成就金丹大圓滿之時已經六十有餘，你現在才多大呀！你今年才十六呀！”饒得青陽真人身為真陽掌教，平素又以虛懷若穀而著稱，此時心中也不禁有了幾分抓狂之意：“即便是神鬼莫測的伍國師，也絕難料到你在十六歲時已經有了成就元嬰的資格！想當初國師和先帝是同輩中人中最早成就了元嬰境之人，卻也都已是年近三旬……再者，近些年聽說妖魔之地也出了一個驚天動地般的天才，據傳年紀與你相仿，修為成就也不在你之下……自古英雄出少年，所以為師現在思之再三，還是決定早一些把當年那些密辛盡數說給你知道。”
“真是的，都是一些老掉牙的情節，為什麽每個天才的成長道路都注定了是七扭八拐，彎彎繞繞的呢？是不是我出生之時就是天現異象？百歲抓周之時一把就抓了上古仙劍？剛滿一歲的時候就……”
“打住打住！”青陽真人急忙又苦笑著抬手打住，他心知這個徒兒雖然性子很是有些玩世不恭，但絕非一個不知輕重緩急的，忍不住撫須奇道：“八年前的種種秘聞，甚至是之前你母親妙仙子的故事，果兒難道都不想聽嗎？這些年來不但為師絕口不提，也讓那衣冠禽獸四人亦是緘口不言……第一是因為你修為不夠，第二更是怕你聽了傷心，擾亂了心神耽誤了修煉進度……”
“果兒隻知道父親八年前在通天峰頂，之所以選擇第一個出手挑戰天下第一人陳兵百萬，一定有他的理由，甚至是一個即便明知會隕落還要堅決一戰的理由……果兒這些年來從來沒有問過別人，甚至平日裏從來都是強迫著自己不要去想，就是因為怕父親的理由……是果兒……”伍果此時突然平靜下來，臉上慢慢現出了一絲他這個年齡絕對不應該有的滄桑之意，又沉默了好半晌，這才輕輕問道：“至於母親……師父，果兒的母親，又是什麽樣子的呢？”
“無法形容。”青陽真人低頭想了想，終於搖頭苦笑道：“你隻需記住，你的母親妙仙子是最最偉大的，甚至可以這樣說……她為了成就你，甚至舍棄了自己的生命……”
“嗯……老夫也曾與秒仙子有過數麵之緣，哎！真的是無法形容……那真是巾幗第一奇女子，羞煞天下男子漢！”蔡開懷也不禁搖頭歎息。
“從小身邊人都告訴果兒，母親當年是因為生果兒難產而死。可是母親的名字在那個妙計連環的詩詞之中排名第一，又怎麽還會難產而死？”伍果越說越快，一直輕輕挑起的嘴角也慢慢抿緊了，最後仿佛竟有了幾絲憤怒之意：“父親當時修為高深，難道他不會給母親度些真氣嗎？他貴為國師，還有什麽靈丹妙藥是求不到的！母親怎麽還會難產而死？！”
“果兒不要激動，你的母親……確實是因為難產而亡。”青陽真人緊皺白眉，小心翼翼地拚湊著肚子裏的詞語，過了好一會才緩緩道：“或者也可以說……妙仙子絕不是因為難產而亡……因為她在孕育你的時候，便已經注定了最後的結局……”
“果兒不太明白……”伍果雙眼眨也不眨地望著師父，仿佛極為盼望，又似乎極為害怕知道事情的真相。
“此事說來話長，但無論如何都繞不開兩個人，兩個智慧超絕，又是從未修行過一天之人，那便是你母親妙仙子與當朝太傅司徒演！”沉默了很久之後，青陽真人終於鄭重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八年之前，這世上修為絕頂之人，除了那一騎絕塵，高高在上的陳兵百萬和一些從上個盛世苟延殘喘下來，一直躲在無人知曉的幽閉洞府之中繼續苟延殘喘的元嬰大真人之外，也就隻有先皇戰虎牢，伍幹戈，月三，趙凱歌，鳳儀亭，虞紅裙那六個當時極為年輕的元嬰大真人而已。果兒，你一定要記住，為師現在對你說的這些事情，有一些是極為緊要之事，都是國師隕落前托孤於我之際悄悄告訴我的！世間再無別人知道。”
“你們放心！果兒的秘密，即便是內子與小女，老夫絕對也是守口如瓶的！”蔡開懷心中對這個早已是偷偷看好了的小女婿亦是無比好奇，此時不等伍果說話，就先急著正色保證道。
“師父，那首千古絕唱的妙計連環之中，我母親即為詩名，司徒演又為詩中榜首，怎麽都沒有修行過一天呢？這些事情，果兒小時候也曾經問過父親，可是父親卻從來都不和果兒說……”伍果想了想，也是忍不住問道。
“癡兒，因為這世上有時候最最厲害的，不是修為，而是智慧……你不要急，聽我慢慢說，你就全知道了。”青陽真人又頓了頓，這才悠然歎道：“詩中十人除了陳兵百萬年紀老邁之外，其餘九個年紀都是相差不多，不是王孫貴胄，便是世家子弟，都是當時年輕一代之中最最出類拔萃之人……而他們九人之所以能夠在末法年代裏都取得了那般的輝煌成就，就是因為他們在少年之時獲得了一次極為珍貴的大機緣……那便是淩絕頂，淩通天峰絕頂之通天書院。”
蔡開懷連連點頭，當初那場莫大的機緣盛事，天下修行之人自然是無個不知，無個不曉。
“想那通天書院裏的各種神功典籍俱是萬年前那位破空而去的大能所留，又是何等的珍貴！九個年輕人當時俱是少年成名的英豪人物，自然都不肯放過這樣一個天大的機緣，在你母親妙連環和司徒演的共同演算之下，眾人合力九天九夜一共破解了通天峰下三道護山陣圖，最後一起登上了通天峰頂，進入了通天書院……”青陽真人仰麵長歎，悠然神往之色溢於言表：“登頂之人，便為有緣，在各自都發下了不書不語的重誓之後，他們每個人都能在浩瀚如海的通天書院裏挑選一門中意功法……至於那個不書不語的誓言，便是為了通天書院中的神奇功法不至外傳……除了妙仙子與司徒演之外，其餘挑得了玄妙功法的七人自然都是刻苦修煉，所以後來除了費力修為乃是金丹大圓滿之外，其餘六人俱是在三十歲之前就成就了元嬰修為；那時候世上除了他們六個三十餘歲的元嬰大真人之外，餘者皆因為末法而碌碌……嗬嗬，想為師當時雖貴為真陽劍宗掌教，卻還隻是金丹中品的修為，說來慚愧，和他們相比，真是虛活了多少年的光陰……至於那個一騎絕塵的通天峰主陳兵百萬，在最後的通天峰決戰之時，已是元嬰境之上的承天聖人境界……”
“是呀！青陽兄其實還好……想老夫當時……更是連金丹的影子都摸不到呢！”仿佛又一次被人揭開了傷疤似的，蔡開懷一張老臉頓時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