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這不是猖狂
萬眾矚目之下,一個靈巧多姿的俏麵佳人出現在視線,她獨自一人自山路的踏階而下,看起來輕鬆寫意。炎北似沒有感受到對方話語中的凶狠味道,反而淡然一笑。
”原來是香爐妹妹,好久不見!“
哄!
這是一種完全莫名的訝呼!
”香爐妹妹,這是什麽稱謂?這裏,莫非有什麽典故不成?“
不少戰道院的弟子都互相張望,完全無法理解這稱謂中的涵義。
來的人正是雲紫月!
隻不過,她剛來時還流露出淡淡譏諷的微笑,粉紅的臉蛋難掩那抹輕蔑的不屑。炎北的這句話讓她的臉色瞬間發生了變化,對她來講,炎北的這句招呼是十足的挑釁,更是一種刺入心間的傷害。
粉紅變成了蒼白,蒼白中又逐漸的泛動一種難堪的怒青色,雲紫月的臉色愈發的難看,叱吼道:“你找死!”
炎北自幼對殺機最是敏感,他並不明白自己簡單的一句話,緣何會讓這個看起來很美的少女有了這般劇烈的反應。
雲紫月動了,這一動,立時讓炎北的心頭一懍。
眼前是一片撲天蓋地的槍弧,他根本沒有看到雲紫月祭出的槍,隻看到一道道泛動金色的槍弧,散發出森森的道道殺意。對方居高臨下,又是含怒而手,這一槍直有轟天之勢。
她要殺我!
炎北雙眸微縮,一絲不摻雜任何情感的空洞在眼神中浮現。全身仿佛燃燒起了火焰,體內三個丹基刹時全部貫通,沛然的靈流隨著他瞬發的法訣激**不止,瘋狂地湧入纏繞的手印當中。
月刃斬!
那是一道宛如流星般璀燦的月刃光芒,一片銀白的閃亮中,與那道道的金色槍弧重重的撞擊在一起。
哢哢哢!
密集的響聲不斷傳來,漫天的槍弧與月刃發生爆竹般的碰撞,破碎的光點向四外濺射,不論是炎北還是雲紫月同時發出一聲悶哼,分別前後拋跌。
光芒散盡,下一幕令所有人瞠目結舌。
雲紫月滿臉驚駭的連退數步,站立不穩,她的雙手各擎著一截斷成兩截的半支長槍。那是雲紫月珍藏的繡金弧韻槍,倒談不上品質高階,勝在弧韻炫麗好看。這杆繡金弧韻槍平時極少使用,這次,雲紫月有心借助此槍的華麗多姿來力壓炎北,不曾想反受所激,乘怒出手,反而毀去了她的心愛之物。
她真的很難想像那道月刃竟會如此的鋒利,繡金弧韻槍就算是低階,那也是法器,而那月刃斬,僅僅是手印所化的一道靈韻啊,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威力?如果對方真的想要殺她,是不是她的身體也會如這繡金槍一樣,會被月刃一斬而斷?
雲紫月的麵容上終於不可抑製的浮上驚恐。她想起了熊萬,那也是她的同門,一同加入的戰道院,傳聞他在斬情台被炎北劈為兩半。
如果是在斬情台,我會不會也和熊萬一樣?
雲紫月忽然激靈靈的打個寒顫,茫然的掃了炎北一眼。這個在她心頭已經有如惡魔般的少年,衣襟被血跡染紅大片,正單膝跪地,一手拄地,另一手抹掉嘴角的鮮血,一雙冷目正緊盯著她。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神啊,充斥著一種漠視生死的空洞,根本不摻雜任何的情感。在他的眼神中,她分明就是一個死人。雲紫月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恐懼,啊的尖叫,俏臉煞白的跌跌撞撞跑開。
炎北掃顧全場,在場的戰道院弟子們沒有人敢和他的目光對視,下意識的避開。
一道凶凜的殺機自背後傳來,炎北倏地回首,看到一個俊朗的冷麵少年背著一柄長戟信步而來。他的眼眸如水,有著一種難以言喧的情感,更有令人癡迷的憂傷糾纏其中
”想不到外門出了一個如此才情的你,隻可惜過剛易折,你很強,但太過猖狂!“
四目交熾,如電芒糾纏,炎北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預感,今天,他在這裏碰見了可能是一生中的對手。
”猖狂?“
炎北大笑,他挾敗退雲紫月的強大氣勢,冷然放聲高喝,“同為問道學宮弟子,外門一直在為學宮的種種雜役做事,我們拚命努力的為自己獲得一點可憐的資源,隻為三年後能夠成為一名正式的學宮弟子,我們猖狂了嗎?我們哪裏猖狂了?
你們這些學宮弟子,一個個可曾為學宮擦拭過一磚一瓦?可曾清理過數以百計的殿堂內的厚厚積塵?告訴我,為學宮你們做過些什麽?我們外門,哪裏比你們低賤,我們用自己的雙手打拚未來,在辱罵聲和輕賤的目光中經受磨煉,我們被一塊石頭的測試排除在道院之外,但我們會證明,那塊石頭它錯了,我們外門不比你們任何人差,更不比你們低賤!今天,我站在這十格戰階之上,就是想證明,我們外門弟子能夠站到的高度,同樣可以讓絕大多數的學宮弟子不敢觸碰,同樣會抬起頭來仰望我們的腳步,這不是猖狂,這是我外門弟子的榮耀,這也是我們執守的信念!”
”好,說得好!“
全場隻有冷麵少年孤零的掌聲,他的雙眸似燃燒起了火焰,冷然喝道:“炎北,你很好!我僅代表我個人,的確曾輕視過外門弟子,你的這番話讓我重新正視自己,但這並不是你踐踏戰道院榮耀的理由!”
炎北冷笑,氣勢攀上頂峰,“那又如何?”
冷麵少年表情看上去依然冷厲如冰,“戰階艱難,你消耗不小,我不會占你便宜,乘人之危,但戰道院的威嚴不容踐踏,你隻要能接下我一戟,就放你離開!”
”哈哈,好,就如你所願!“
兩人相隔足有三十多丈,這點距離一旦交手與近身肉搏無異。森然的對峙下,凜冽的殺機掠空而起,氣機牽引之下,炎北被對方強大的氣勢壓製得喘息都有一些困難。
炎北立時知道自己就算是沒有消耗這麽大,仍與對方有著較大的差距,但他絕不相信自己接不下對方的一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