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沒想到，你這麽不開竅
若真是如此，那他的背景，就要好生揣摩了。
至少，江臨這片地界，還沒有這麽出類拔萃的人物。
於是，徐嗣庭像其他人一樣，半弓著上半身，像個下屬一般，極有耐心的等待著聶石年吃完。
片刻後，聶石年攤開紙巾，認真仔細的擦拭過嘴角之後，才將目光投了過來。
“你就是徐行長吧？”聶石年微微一笑，“聽說你的架子很大，普通人想見你一麵，難如登天？”
徐嗣庭臉皮抖動了一下：“哪裏的話，明明是我手下的職員不上道，瞎說八道！”
說完，還不忘惡狠狠的朝那幫人瞪了一眼，彰顯自己的立場。
“既然這樣，那就再好不過了。”聶石年頓了頓，幽幽問道，“還喜歡我送給你的大禮麽？”
這大禮，顯然指的就是銀監會親自下場這件事了。
“額，聶總，大可不必，我們之間有什麽誤會，完全可以好好商量商量！”徐嗣庭陪笑道。
“本來我是打算跟你們好好商量的。”聶石年眼角一掃，“但是你的人，架子很大，似乎也沒有打算商量的意思。”
“不不不，這中間真的是有什麽誤會！”徐嗣庭扭頭，朝著幾人招了招手，“還不快過來跟聶總道歉？”
“道歉？”那幾個人都蒙了，“行長，這……”
“哪兒那麽多廢話，是不想幹了嗎？”徐嗣庭雙眉一立，怒斥道。
其他幾人一個激靈，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走過去，大聲喊了聲：“聶總，對不起！”
剛剛還趾高氣揚，轉眼就態度鬥轉。這變化，可謂極其好看。
就連桌前坐著的兩排老股東，都不由互相小聲的交頭接耳一番。
“聶總，歉已經道了，您看這……”徐嗣庭滿臉為難。
銀監會一旦下令，那就是不可逆轉的結果。而且對方的速度會非常快，不趕在他們調查之前想好對策，恐怕真的要晚節不保了。
但徐嗣庭急，聶石年卻不急。
他幽幽的閉上眼睛，像是在閉目養神，更像是在思考。
這是他平時養成的習慣，飯後一定要空出一段時間來放空。這樣無論對大腦，還是對胃，都是極好的。
徐嗣庭尷尬的杵在一邊，眼角掃了一眼周圍，一雙雙眼睛齊刷刷的盯著自己，盯的他老臉一片通紅。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造次。隻能耐著性子在一邊等著，噤若寒蟬。
冗長的沉默之後，聶石年睜眼：“時間差不多了吧，對於今天的事情，我希望聽到徐行長詳細的解釋。”
“額……”徐嗣庭突然有些慌亂，“這個，這個，聶總能不能讓其他人，先離開一陣？”
言外之意，丟的人夠大的了。如果繼續讓人這麽看笑話，那他徐嗣庭以後再江臨，也不用混了。
聶石年微微一笑，抬起兩指，朝眾人擺了擺手。
在場的人員，無不聽話的乖乖起身，片刻不敢逗留。
不多時，偌大的會議室中，隻剩下了聶石年，路誠和徐嗣庭三人。
“嗬嗬，聶總，我看你年少有為，英俊不凡，不知道，是江臨哪位達官顯貴家的公子？”
沒了外人，徐嗣庭便放心大膽的詢問道。
“這和大家現在談論的話題，有關係麽？”路誠雙眼一凜，適時的敲打了徐嗣庭一番。
“話不能這麽說。”徐嗣庭依然滿臉堆笑，“如果真是某位達官顯貴的公子，而徐某卻不認識，這就是有違待客之道啊！”
路誠冷笑一聲：“我大哥，向來都是實戰派，對於你們這種阿諛奉承之人，並無意交好。”
一句話，將徐嗣庭打回原形，站在原地無地自容。
但他有氣卻無處使。畢竟，能夠攀得上國家銀監會的關係，可見眼前這個年輕人，能力並不一般。
見風使舵，不頂風而上，一直是徐嗣庭的生存之道。
是以，必要的低頭，應該還是有效的。
“好吧，既然聶總你今天討要個說法，那我徐某人，隻能自認倒黴了。”徐嗣庭歎了口氣，“合同的事情，確實是我暗中操作的，於情於理，都不合常理。”
“但徐某希望，聶總你能高抬貴手，就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徐嗣庭硬著頭皮，“雖然，這話說出來我自己都覺得顏麵無存。但，作為銀行行長，被銀監會調查處理的話，真的這一輩子都毀了……”
年至耳順，卻還做出這種蠢事，真是利欲熏心。
看著低眉喪眼的徐嗣庭，聶石年微微淺笑，站起身來。
“別的暫且不談，我想請問你，為什麽明明山頂上的雲殿別墅已經交易，你的人卻置若罔聞？”聶石年燦然問道。
“已經交易？這不可能吧？內網查不到相關信息，這……”
“雲殿別墅乃頂級建築，買賣和備案，都要走省廳專門的機製。這一點，你貴為行長，應該不會不知道吧？”聶石年又問。
徐嗣庭目瞪口呆，他還真的不知道。都怪淩鴻建先入為主的說法，讓他喪失了獨立思考的能力，不然現在，怎麽會落得現在這個地步？
“聶總，看來今天的事情，是我失職了。鬧出了這種貽笑大方的笑話，也實在是徐某功課做得不到位。”徐嗣庭低沉道，“你是一個有能力的人，財力方麵更不用說。相信彭氏在你的帶領下，會比彭坦之在位的時候還要輝煌！”
一字一句，都是溜須拍馬。
聶石年笑：“徐行長，你不會是覺得，我找你來，是想聽你給我戴高帽的吧？”
“額，聶總，這件事真的是我做的過分了，我希望你能網開一麵，別跟我斤斤計較……”徐嗣庭語塞，他已經不知道用什麽言語，再來求聶石年手下留情了。
聶石年信步繞到徐嗣庭身邊，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以為你是聰明人，沒想到，這麽不開竅。”聶石年輕歎了一口氣，忍不住搖了搖頭。
徐嗣庭的心裏微微一沉。
“手下留情，也不是不可以。”聶石年話鋒一轉。
徐嗣庭的雙眼一亮。
“不出意外，這件事，應該有幕後操控者。”聶石年手上力道加重，捏了捏徐嗣庭的肩膀。
年逾半百的徐嗣庭，頓時感覺一股侵入百骸的疼痛。
“你要做的，就是把幕後操控者說出來。”聶石年靠近他的耳朵，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