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十分鍾，前來見我
瞬間，在場的工作人員，都有些尷尬。
“我們江臨商業銀行，在全國都是有名的，怎麽就不是正規銀行了？”其中一名工作人員，硬著頭皮反嗆。
“就是，這可是彭氏當時自己簽署的貸款合同，你這個後接手的人，不會不想承認吧？”
聶石年微微一笑：“是我該承擔的賬，我一分錢都不會賴。但是，煩請幾位給我解釋清楚，為什麽彭氏的貸款利率這麽高？”
“因為工程太複雜，不可抗力太多！”又有一名工作人員發聲，不過顯然，他的脾氣更糟，“銀行及社會需要承擔的風險要比其他企事業多得多，貸款利率高一點，有什麽不妥？”
聶石年認真聽著，不時還點了點頭。對方以為他明白了，這就找出紙筆，將準備好的合同推到了聶石年麵前。
“沒什麽問題的話，就簽字吧。”
聶石年無動於衷，相對於搭理眼前這個人，他似乎對那些繁雜的貸款條款更加感興趣。
以至於，一隻筆在手，認真研讀中，還不忘瀟灑的做上了標記。
整個會議室的氛圍有些沉寂。銀行工作人員在等了半天後，卻始終不見聶石年行動，頓時沒了耐性。
“我說，你還有什麽問題？告訴你，我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沒工夫等你一個字一個字的看完條款！”那暴脾氣的男人臉色黑了下去。
“不想等，可以滾。”
路誠懶得慣著他們的臭毛病，當即反嗆過去，一點情麵都不留。
“你說什麽？你竟然敢辱罵我們？”那人氣得直接站了起來。
“要麽等著，要麽滾。沒有別的選擇。”路誠目光移了過來，卻深遠的望向遠處，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那人氣得牙癢，但看路誠人高馬大，虎背熊腰的結實身材，隻好選擇吃了個啞巴虧，氣呼呼的坐了下去。
又是冗長的一段沉默，聶石年翻看合同的聲響，成了整間會議室唯一的旋律。
“了解了。”聶石年隨手合上文件，“條款上載明，五年後的今天，如果彭氏唯一一處可供升值的房產沒有賣出，那麽江臨商業銀行，將作為第一債權人，上門收樓，沒錯吧？”
等的蛋疼的幾名工作人員，冷哼一聲：“認識字還問。”
聶石年也不惱：“那麽是誰告訴你們，別墅沒有賣出的？”
“當然沒有賣出，房管局的內網都查不到，你還想死鴨子嘴硬嗎？”那暴躁男繼續反嗆道。
“房管局內網。”聶石年幽幽念出這五個字，看來今日之事，是有人肆意為之啊。
“叫你們行長來見我。”
沉默片刻後，聶石年幽幽吐出這幾個字，之後，便重新垂下腦袋，目不轉睛的翻看著彭氏過往的財務數據。
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目瞪口呆。
要知道，商業銀行行長徐嗣庭，在本土的號召力是泰山北鬥極人物。
別的不論，單就彭氏原董事長彭坦之，對此人都是客客氣氣，不敢有任何造次。
畢竟，銀行和企業雖然互為成就，但真要爭個上下，當然是放貸的一方是老大了。
但眼下，新官上任三把火。
聶石年這年輕後生，竟然張口就要見這位老泰鬥，聽起來實屬毫無禮節。
“你這家夥，真把自己當盤菜了？以為我們行長什麽人都見嗎？”暴躁男第一個不樂意了。
“就是，銀行上下大小事宜，都要行長批示，哪有空見你這年輕晚輩？”其他一名工作人員附和著。
“懂事兒的，就不要做這種無謂的掙紮。掙紮勁兒大了，對你對大家都沒有好處，別不識好歹！”
一人一句，喋喋不休。
聶石年微微蹙眉，側頭看了看表，提醒道：“你們還有十分鍾的時間。”
“去你妹的十分鍾！”暴躁男終於怒了，“什麽時候簽字，是我們說了算，而不是你！你一個秋後的螞蚱，還想在人前蹦達，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沒有那個資格！”
“九分鍾。”
暴躁男的話，完全被聶石年屏蔽，他直接無視對方，繼續報時。
銀行的一幹人等，有些懵了。畢竟從業以來，因為資不抵債被接管的公司不在少數，哪一個不是客客氣氣，鞍前馬後的？
“看你年輕，可能不知道這其中的道道……”其中一個年長的人，正要開口勸說。
“我知道，不勞你費心。”聶石年頭都不抬，“八分鍾。”
太沉穩太牛逼了！
這下不光銀行的人，就連彭氏原有的那部分老股東，也都不由將目光投到了聶石年身上。
看年紀，他應該還不到三十。
二十幾歲的年齡，身上的氣質卻比他們這些五六十歲的人還要內斂穩重，真是聞所未聞啊。
“七分鍾。”
聶石年不厭其煩的，每隔一分鍾都要提醒一遍。直到剩下最後三分鍾的時候，路誠在旁邊露出了一抹你懂得的微笑。
但是這幾個人，卻不諳其道。
而彼時，正在辦公室裏悠哉悠哉喝茶的徐嗣庭，收到了一個陌生的來電。
“是江臨市商業銀行嗎？我是銀監局。”對方開門見山的問道。
徐嗣庭趕緊將茶杯放下，笑容滿臉：“是是，我是江臨商業銀行的行長，徐嗣庭。”
“我方剛剛接到舉報，說你們非法簽署高額貸款合同。自收到此電話之日起，整改十五天。責任人徐嗣庭本人，沒收其非法所得，十億元燕國幣。”
一通官方批文，令徐嗣庭瞳孔一縮，如臨大敵。
“同誌，你是不是搞錯了？”徐嗣庭笑嗬嗬的詢問，“我和你們宋社長，可是世交。”
言外之意，雙方互通有無，銀行這邊所有出現的問題，都是在對方社長默許的情況之下進行的。
然而。
“這裏是銀行合作社。”對方語調冷漠，“我們會對你剛剛反饋的宋社長，展開調查。”
話畢，對方便決絕的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裏的一通忙音，徐嗣庭臉上的褶子都聚集在了一起。
這是什麽情況？怎麽被合作社給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