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砸場子

猶記得,他們還都是幼童的時候。

聶石年在前麵走,羅瑩在後麵跟。

“哎呀!嗚嗚,哥哥扶我!”羅瑩腳下一滑,噗通一下栽在了地上。

“真笨,不是告訴你,要抓著我的衣角走路嗎?”聶石年寵溺的刮了一下羅瑩的鼻子,“上來,哥哥背你。”

“王家的麵,劉家的鹽,羅家的雜種聶石年!哈哈哈哈……”一群不懂事的小孩子,朝兩人做著鬼臉。

“我不許你們說我哥哥!”羅瑩憤怒的小臉兒,漲得通紅。

“還叫哥哥,傻不傻啊你!他是你爸在外麵和別人生的野孩子!”

砰!

聶石年一拳,便將那孩子掀翻在地。

當然,接下來,他也迎來了一群孩子如雨點般的拳頭。

“哥哥,疼不?我給你揉揉。”那群孩子散去後,羅瑩禽著眼淚,可憐巴巴。

“不用,哥不疼。”盡管已經鼻青臉腫,但聶石年還是笑了笑,揉了揉羅瑩的小腦袋,“別哭了,哭花臉就不漂亮了。”

“哥哥,以後我保護你,再有人敢那麽說你,我去打他!”

小小的人兒,眼中泛亮,是對這個世界不公平輿論的最初的抵抗。

然而,不知從何時開始。

那個與聶石年形影不離的小丫頭長大了,她開始因為外界的言論變得敏感,對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漸行漸遠,甚至,因遠生恨。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也不是我站在你麵前,你不知道我愛你。

而是,你我本有親情,卻因千絲萬縷的誤會,斷了根係。

在羅瑩帶著高傲,當眾質疑,他能做什麽時,聶石年比被人直接捅了一刀還要疼。

場麵一度有些尷尬,郝鳳玲幹笑著圓場:“你哥有膀子有力氣,什麽不能做?正陽,你那裏要是有合適的工作,想著你哥點。”

丈母娘都這麽說了,蘇正陽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他摸著下巴想了想,指著聶石年說:“我那裏倒是還有個打雜的工作,不如就讓他去吧。”

其實所謂的打雜,說白了就是個保姆。

他家自從暴富起來之後,生活是紙醉金迷。不光全家人都決定不再工作了,甚至還決定請一個專職保姆,在家伺候他們。

在這之前,來了三個保姆。但都因為這家人刁鑽豪橫,無理取鬧,沒做幾天就走掉了。

現在保姆的職位正空著,如果聶石年去的話,也正好省了不少事情。

誰知。

“不好意思,我對打雜沒什麽興趣。”聶石年笑了笑,眉目不抬,輕抿了一口酒。

“沒興趣?嗬嗬,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個有文化的人吧?高中畢業了麽?”蘇正陽一臉鄙夷,直言不諱。

“高中沒上,直接當兵去了。”鄉親們有人插嘴道。

這下蘇正陽更得意了:“從羅瑩這兒論,我應該管你叫聲大舅哥。不過,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你就隻有初中學曆,還嫌打雜的工作卑微,難不成你還想當總經理不成?”

“就是就是,人家好心賞你工作,你就接著唄。好賴也是份營生,總比遊手好閑要強吧?”鄉親們跟著勸道。

“再說了,你也沒什麽本事,說不定哪天淩家就不要你了。到時候你歲數大了,反應也慢了,怕不是連份打雜的工作都找不到了喲!”

“夠了!”一直隱忍著的羅剛,啪的將筷子拍在桌子上,怒道,“我的兒子我知道,他是做大事的人,打什麽雜?隻有傻X才去打雜!”

“嘖嘖,還做大事,他這個樣子,能做什麽大事喲……”一群人嘴巴一撇,連連不屑。

一旁的郝鳳玲臉色愈加尷尬,她輕聲勸道:“石年,這是多好的機會啊,要不你先應下來,回頭要是幹的不滿意,咱再撤?”

聶石年笑著搖搖頭:“媽,不必了。”

“既然人家也看不上這份工作,那就怪蘇某人脈淺,無能為力咯!”蘇正陽揣起雙手,一副十分可惜的表情。

同一時刻,前去搬救兵的許大力,帶著一眾人,喳喳呼呼的闖了進來。

“羅剛,你特麽竟然真敢不跑!好,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說時遲那時快,許大力的身後,突然竄出了十多個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他們各個孔武有力,八塊腹肌,二話不說,雙手用力一掀,就將喜宴的桌子掀翻在地。

“啊——!”

在場的眾人,都是尋常百姓,哪裏見過這等地痞流氓,紛紛嚇得臉色青白,避讓不及。

“許大力!今天是老子家的大喜之日,你竟然因為一點口舌之爭,就來砸場子?”羅剛震驚的跳了起來,指著許大力嚷道。

“老子警告過你,要麽收攤別辦,要麽就等著老子來收拾你,是你自己不聽,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弟兄們,給我砸!”許大力呼喊道。

霎時間,那十多個彪形大漢,雙手翻飛,將好好的喜宴掀的碎片四濺,到處都是。

“哎呀呀,作孽啊!”郝鳳玲滿目狼藉,心疼的直哭,“這都好些錢買來的!大家鄉裏鄉親的,你怎麽一點不顧及顏麵啊?”

“顏麵?你家羅剛打我的時候,顧及顏麵了嗎?”許大力上前幾步,嚷道,“要不是我許大力背後有人,還不得被你們家欺負死?”

眼看好好的喜宴被弄得亂七八糟,羅瑩氣急敗壞:“許大力,你以為就你們家有人麽?告訴你,我家正陽家裏是做生意的,人脈不比你廣?識相的,雙倍賠償,當眾道歉!不然的話,今天這筆帳,沒完!”

“沒完?嗬嗬,我倒要看看,是你們家的人脈廣,還是我家的麵子橫!”許大力得意洋洋的指著蘇正陽,“小子,你不是厲害麽?有種把你的人脈搬出來啊!”

話言話語間,都是對蘇家的奚落。

蘇正陽仰著腦袋,絲毫不虛。

要是放以前,他可能沒什麽底氣。但是他家最近發達了,那些有點頭臉的人物,都樂意到他家踏門檻,混個臉熟。

“這可是你說的,我要是搬,搬出來的可能嚇死你!”蘇正陽得意洋洋的叫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