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親自宣令
彭家家主彭坦之，在半個小時之後，得知了兒子的死訊。
他先是不信，但當兒子的屍體躺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也由不得他不信。
“到底是誰，敢對我政兒如此？”彭坦之悲憤交加。
“聽說，是一個神秘人。”身旁的保鏢回答。
“神秘人？胡說八道！”彭坦之勃然大怒，“在江臨，還沒有哪個神秘人，能厲害到殺我彭家子嗣，還能逍遙法外的！給我去查，不管是誰，我要他為我政兒陪葬！”
話音剛落，門口有人來報，說東部軍區指揮官霍啟林，此刻正在門外。
彭坦之聞言，立刻收斂起悲容，整理了一番形象，信步走了出去。
“霍大校丞，彭某不知您要造訪，有失遠迎，失敬，失敬啊！”彭坦之老遠，便伸出了右手。
他與霍啟林交情匪淺。能做到今時今日的地步，也免不了對方的提攜。
於他看來，對方的身份尊貴，不能僭越半步。每每見麵，都好生客氣，不敢有一絲怠慢。
“彭坦之，你們彭家，最近有什麽事嗎？”霍啟林拒絕了握手，雙眸炯炯，似乎話裏有話。
彭坦之一怔，隨即搖頭：“沒有啊。”
“沒有？那你的兒子彭政，為什麽沒有出來相迎？”霍啟林毫不避諱，直接開門見山。
以往這時候，彭坦之都會讓兒子前來相迎，旨在結交權貴，日後好辦事。
但如今……
“大校丞，實不相瞞，犬子於日前，突發疾病，已經離開人世了。”彭坦之悲憤交加，傷心異常，一不小心，和盤托出。
“突發疾病？哼哼，我看未必！”霍啟林雙眼一眯，直視彭坦之，“據我所知，彭政是因為得罪了人，被人直接從酒店上方給扔了下來，可有此事？”
彭坦之一怔，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既然家醜已經外揚，而霍啟林又不算外人，彭坦之也無意隱瞞。
“沒錯，的確是某個挨千刀的混蛋，殺了我政兒！但彭某的話撂在這裏，政兒不會白死，隻要讓我查出那人是誰，定將他碎屍萬段！”彭坦之咬牙切齒。
“碎屍萬段？恐怕你還沒有那個本事！”霍啟林冷哼一聲，凝眉注視著對方。
“霍大校丞，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我彭家的體量，連殺害親生兒子的凶手都不能懲治嗎？”
“在懲治別人之前，得先知道他之前做過什麽事，得罪的是什麽人。”
“那聽您的意思，是知道誰殺了我的政兒？”彭坦之目瞪口呆，對於今天霍啟林的態度，他很詫異。
“我不光知道，今天，我還是帶著他的命令前來的。”霍啟林說著，突然拔直了腰板，就算對著空氣，一想到聶石年的命令，他就忍不住頂禮膜拜，不敢妄言。
“命令？這……”彭坦之不懂。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北野戰神的故事嗎？”霍啟林反問道。
在這之前，霍啟林打算為聶石年接風，設宴款待的人之中，也帶了彭坦之。
雖然最後聶石年並未赴宴，但霍啟林不但毫無怨言，還當眾，為他們一幹人等講起了聶石年的豐功偉績。
在場的眾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錯愕不已，驚呼連連。
畢竟，一人抵抗千軍萬馬，還能榮耀回歸的戰神，滿打滿算，到今年還未滿三十歲。
此等男兒，加以時日，必定光耀門楣，振興燕國。
任誰，都想與之結交，親眼目睹其真容。
彭坦之茫然的點了點頭：“記得，但這跟我家的事情有什麽關係？”
“你的寶貝兒子彭政，得罪的就是那位叱詫風雲的傳說級戰神！”
“什麽？這……”彭坦之的舌頭有些打結，“霍大校丞，您可不能跟我開玩笑。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嗬嗬，誤會？”霍啟林瞪了他一眼，雙腳抓地，站如鬆柏，“如果有誤會，今日這道命令，立即作廢！”
彭坦之的雙腿有些發軟。
在這之前，他就算想破了腦袋，也絕不會想到，殺害自己兒子的凶手，竟然是此等通天的角色！
眼下，別說替兒子報仇，就連他自己，恐怕都自身難保了！
“霍大校丞，那您說的命令，是什麽？”沉默了片刻，彭坦之咽了口吐沫，小聲問道。
“聶將軍有令，你兒彭政之葬禮，必須大操大辦！”霍啟林回答。
彭坦之剛要鬆口氣，霍啟林突然話鋒一轉：“不過，屍體不能整容，修複，隻能以最原始的姿態，呈現給前來悼念的親朋好友。”
“什麽？”彭坦之頓時大怒，“這不可能！我兒子已經死了，他死的毫無尊嚴！如果死後連個完整的麵容都不能給他的話，那我這做父親的，將來還有什麽顏麵去見他？”
“顧及顏麵？那你很快就會去見他。”霍啟林直言不諱，“聶將軍的意思，是將你家滿門抄斬！”
什，什麽？
彭坦之頓時臉色大變：“這麽嚴重？”
“你以為呢？”霍啟林很是惱火，“這次彭政惹的是大麻煩，你我都保不了的大麻煩！識相的，按照將軍的話去做，興許他看你們聽話，能夠饒你們半條命。”
霍啟林惱火的另一個原因，是覺得自己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昨天霍明剛回到家之後，將見過聶石年的事情跟他說了。結果他還沒來得及高興，霍明剛就告訴他，對方要他原地待命，不久就會前來找他。
將軍蒞臨，地位懸殊，霍啟林覺得並非好事。
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今天路誠突然找他，讓他宣布將軍的決定，這無形中說明，將軍知道他與彭家關係莫逆，等他站隊呢。
霍啟林嚇都嚇死了，連氣都沒喘，直接趕到了彭家。
他現在算是知道，擁有一個豬隊友，是件多麽膽戰心驚的事情了。
然而。
“父親，哥哥已經慘死，如果不能風光大葬的話，那不如不葬！”身後，一道年輕的身影疾步近前，“你要是害怕，我幫哥哥辦！”
本名彭飛的年輕人，是彭政的弟弟，彭家的二少爺。此人剛滿二十，一直在國外留學，受的教育，大抵是西方喊打喊殺的伎倆。對於父親懼怕的這一套，他不受用。
“小飛，這裏沒你的事情，你回去呆著。”彭坦之心頭一驚，趕緊催促。
畢竟，站在眼前的是霍大校丞，彭飛的口沒遮攔，很可能讓對方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