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你比什麽都要貴重
“你先把人放下來，有什麽事情你回去問小雪啊，她會跟你解釋的！”孫芝一意孤行。
她隻想著快點把眼前的困境過去，別的才不會管。
“把他們幾個，送去執法隊。”聶石年吩咐小四，又扭頭轉向孫芝，“你們兩個，我下來之前，不許離開這裏。”
“這怎麽行？我還準備帶著鴻耀，去見老爺子呢！”孫芝反嗆道。
雖然現在淩文廣的狀態不怎麽樣，但認人還是沒啥問題的。要是讓他知道，當年走失的淩鴻耀找了回來，那老爺子一高興，妥妥的下任話事人，不就是自己兒子了麽？
這事兒是當務之急，不得不辦。
但聶石年一句話，就說一遍。之後，便坐上一輛專車，朝山頂駛去。
喳喳呼呼的孫芝，還就真的沒敢動，拉著淩鴻耀坐在一旁等候，還美其名曰，要等他們一起回淩家。
這邊，淩天雪一邊默默打掃著客廳的狼藉，一邊心中忐忑，不知道怎麽跟聶石年說。
卡嚓！
大門打開，聶石年魁梧的身形，逆光而入，就像是從天邊下凡的一座神。
“石年……”淩天雪小聲喚了一聲。
聶石年側頭，簡單掃視了周圍一圈，微微蹙眉。
“小雪，我想聽一聽你的解釋。”聶石年接過她手裏的笤帚，很自然的打掃起來。
淩天雪的小心髒怦怦亂跳，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開口。
“隻要你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一遍，就行了。”聶石年語氣溫和，眼前的場景，似乎並不能讓他的心泛起半絲漣漪。
但是他越是這樣，淩天雪的心中越是內疚。
她更想他像別的男人一樣，一進門，發現自己的家被燒了，第一時間是大發雷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如同一汪池水，波瀾不驚。
“石年，我知道解釋多少遍都沒用。今天的事情，歸根結底都是我的錯。我明知鴻耀這些年在外麵，不學無術，結識了一幫小混混，卻還把他們叫到家裏來，弄得一片雞飛狗跳，是我錯了。”
“你放心，被毀掉的一切，我一定會想盡辦法彌補的，包括，那幅畫。”
淩天雪小聲說著，順便指了指攤在一邊，那已經被損毀的畫。
聶石年舉目望過去，又瞥了一眼她的手，交代道：“醫藥箱在臥室左手邊，你進去拿一下。”
淩天雪有些局促的手指交叉在一起：“我，我沒事啊。”
“傷口不及時處理會感染，快去吧。”聶石年又說。
從頭到尾，他都一反常態的，沒有緊張兮兮的衝進屋，要替淩天雪包紮的意思。
他生氣了。淩天雪知道的。
但他就是這樣，就算生氣，也輕易不會發作出來。
尤其是，麵對著自己喜歡的女人時，更甚。
淩天雪低著頭回房，再出來時，手上已經貼上了創可貼。
“等下想吃什麽，我叫他們安排。”聶石年轉身到廚房，端來了一盆幹淨的水，開始擦洗地麵。
“我，我都可以。”淩天雪小聲回答。
“那就老三樣，順便加個湯。”說話的功夫，菜譜已經吩咐了下去。
而聶石年自己，還是雲淡風輕的收拾著殘局，話是少之又少。
淩天雪怯生生的望著他，片刻後，輕輕抓住了他的胳膊。
“我來吧。”
“你手受傷了，不方便，還是我來。”聶石年看了她一眼，手指上的創可貼貼的也不平整。
“石年，要不，你罵我一頓吧？”淩天雪實在受不了這種氣氛了，簡直壓抑的想死。
“平白無故罵你幹什麽？受虐狂啊。”聶石年笑了笑，但表情，卻一反常態的冰冷。
他的笑，該是如和煦陽光，讓人如沐春風般的舒適好看啊。
“你這樣，我真的很難過。”淩天雪拉過他，“我寧願，你像其他男人一樣生氣，對我發火，也好過這樣強顏歡笑。”
“像其他男人？但是你對我，像別的女人對自己男人那樣，開誠布公嗎？”聶石年低頭，直視淩天雪。
“我……”
“拒絕我送你上班，將我支走，卻帶著自己的家眷，到家裏來興風作浪。這是一個女人，應該對自己男人做的事情嗎？”
積累到一定程度的不滿，終於在開閘的一刹那，傾瀉而出。
“我，我也不想的。”淩天雪癟了癟嘴。
“不想？心裏不想，身體倒是很實誠啊。警告保安不要亂說，算準了我回來的時間，將他們帶走。如果今天這場火災沒有發生，你是不是就打算這麽神不知鬼不覺的，蒙混過關了？”
“不，當然不是……”
“淩天雪，你死死堅守著這項準則，不就是想讓我們的生活不被打擾，有一方清靜之地嗎？但你要是覺得有必要帶家人過來，知會我一聲就行了，甚至你說我送他們來，都可以。”
“但是現在，你像避諱外人一樣避諱我，偷偷摸摸，就像防賊一樣，有意思嗎？你我之間的信任，連這點小事，都無法坦誠嗎？”
“石年，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你生氣……”淩天雪解釋道。
“那你覺得這樣，我就不會生氣嗎？”聶石年用力攥了攥抹布，失望道。
“我，我當時沒有想那麽多。”淩天雪低下了頭。
她的想法很簡單，盡量不要讓他和孫芝碰麵。現在的孫芝，眼裏心裏都是淩鴻耀，更加會看不上聶石年。
既然看不上，孫芝的話就會喋喋不休。聶石年當時不發作，但心裏一定不痛快，搞得雙方都不舒服，又何必呢？
她想著趕緊滿足孫芝的好奇心，趁著聶石年回來之前，一切歸位，就少了不少爭端。
可誰知，事情鬧到現在這樣，根本沒法收場的結局。
“歸根結底，我在你心裏，根本就沒多重要吧。”聶石年訕笑一聲，自嘲道。
如果對方心裏有他，那麽現在她該做的，隻需一個輕輕淺淺的擁抱，和一句真誠的道歉。
“對不起，我不該什麽都瞞著你。”
而不是什麽，畫壞了，她會想辦法彌補。沙發爛了，她會想辦法回歸原樣之類的空話。
因為，於他而言，最重要的是她啊。
她受傷了，比什麽名畫，裝修壞了，要讓他心疼百倍千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