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現在知道怕了

但即便如此,淩久木也毫無辦法。

與其讓聶石年將證據上交,落得被逐出家門的下場,淩久木更加傾向於,破財免災。

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這座金山還在,就不怕破掉的財氣,收不回來。

更何況二哥一家,這麽多年窮困潦倒慣了,住的也是普通住房。就算想買房,目光也不會長遠到哪兒去,隨隨便便糊弄一下,先打發走這個聶石年才好。

“那個,石年啊,其實別墅這種東西,住起來不怎麽樣。”淩久木俯下身來,曉之以情,“你看你爺爺現在住的地方,方圓幾公裏隻有一家,多悶啊。要我說,還得是普通住宅群。”

聶石年並未答話。

淩久木以為他聽進去了,繼續添油加醋:“我與駐本地的官方人士,關係不錯。他手裏有不少法拍房,性價比非常高,要不把他找來,咱們坐一坐?”

見聶石年依然沒反應,淩久木搓了搓手,目露精光:“那人還有一些軍方背景,樓下那個爛攤子,終究得有人收拾,你說是吧?”

一提到軍方背景,聶石年終於有些動容,抬頭詢問:“有什麽軍方背景?”

聽聞此話,淩久木覺得有門,趕忙回答:“是東部戰區指揮官,霍啟林的獨子,霍明剛。”

聶石年看了路誠一眼,有了些印象。那霍啟林聽說北野戰神就在江臨,曾有意結交,但聶石年不喜應酬,當場給拒絕了。

不曾想,今日他的兒子,竟然成了淩久木的救命稻草。

聶石年眼神玩味,默默點了點頭。

淩久木心中大喜,看來這軍方背景,也能震懾住荒野莽夫。

他聶石年絕對想不到,自己的背後,竟然有這麽牛逼的大佬撐腰。別說敲詐了,就說樓下那慘不忍睹的葉青,聶石年就算全身長滿了嘴巴,都解釋不清。

嗬嗬,敢在老子頭上動土,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把刷子!

淩久木用最快的速度給霍明剛打去電話,半小時之後,一名青年男子,邁著穩重的步伐走了進來。

一把年紀的淩久木,趕緊轉身迎接:“霍先生,您來了!”

“淩伯伯,好久不見。”霍明剛伸出手與淩久木握了握,目光朝聶石年這邊轉移,“是你們二位,想要買法拍房?”

路誠上前一步,不答反問:“軍方子弟,私自兜售法拍房,你的父親,沒跟你講過後果嗎?”

按照規定,法拍房應公平上市拍賣,任何人等不得利用人脈,私自兜售。

而霍明剛屬於現役軍二代,私自兜售,屬於嚴重違紀行為。一旦被舉報,不管他爹多麽軍功顯赫,會立刻被開除軍銜,貶為平民。

麵對路誠的質疑,霍明剛本想反駁,但當他看清座位上的聶石年時,忍不住臉皮顫抖,如雷轟頂!

“你,你是……”

北野特戰軍那個年輕神話,是所有軍人畢生都在追求的境界。

霍啟林甚至將聶石年的照片影印出來,掛在了家中最顯眼的地方,出來進去頂禮膜拜,好生敬畏。

耳濡目染,霍明剛雖未見過真人,但聶石年的長相,也早就印在了他的腦海裏。

如今突見真人,霍明剛完全沒有準備,張著嘴巴結巴了半天,也沒說成一句完整的話。

淩久木以為路誠冒犯了他,趕忙解釋:“這位小友年輕氣盛不會講話,霍先生不要介意。”

但他的話,卻讓霍明剛雙腿一軟,差點沒跪在地上。

活生生的北野戰區神話啊,這瞎眼的老頭子竟然說他的人不會講話,不是成心找死麽?

眼見霍明剛的反應,聶石年眉目一凝,直視過去,眼神中充滿了告誡。

畢竟,不到萬不得已,他現在還不想暴露身份。

既然不想回去,何不平平淡淡的和淩天雪,過好兩人的小日子呢?

霍明剛是明白人,他立刻明白北野戰神想要低調的意圖,趕緊自圓:“這位兄長教訓的是,作為軍方子弟,我確實有悖規矩。這樣吧,我手邊還有一些尋常的房源,可以介紹給二位,不知道二位,有沒有時間蒞臨觀看?”

他特意用了蒞臨二字,讓淩久木整個人都懵了。

堂堂東區指揮官的兒子,地道的軍二代,為什麽會對聶石年,用到尊稱?

難道……

但麵對對方的諂媚,聶石年的興趣**然無存。

“今天耽擱的時間太久了,不便久留。”聶石年站起身,隨手拍了拍霍明剛的肩膀,“回去通知你的父親,我會在近期找他,至於什麽時候,等我消息。”

短短一句話,在霍明剛看來,如同天塌地陷。

“請不要難為我的父親!倒賣法拍房的事情是我一個人所為,請您高抬貴手,饒了我霍家!”霍明剛急火攻心,全然忘了剛剛聶石年警告的眼神,不管不顧的跪了下來,祈求對方網開一麵。

這下,站在一旁剛剛放下心頭大石的淩久木。

以及旁邊驚得目瞪口呆的淩天棋。

還有門外探著腦袋想看又不敢看的風度傳媒員工。

全都呆立當場!

堂堂軍區指揮官的兒子,竟然對一個普通人下跪,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聶石年眉頭微皺,垂頭命令:“站起來說話。”

霍明剛哪敢不從,趕緊從地上爬起,像個小雞仔一樣拘謹的站在一旁,耷拉著腦袋不敢吭聲。

“不是這件事,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聶石年沉聲說著,“對了,讓這些媒體,閉上他們的嘴。”

整個過程,隻字未提對淩久木父女倆的處置。

但越是這樣,越讓淩久木心神不寧。

他都搬出背後能依賴的最大靠山了,沒成想對方在聶石年看來,卻是個不用出手就跪地求饒的渣渣。

淩久木不知道聶石年為什麽這麽厲害,但此刻的他,感覺頭上就像懸著一把寶劍,對方隨時都能將繩子砍斷,要了自己的命。

“石年,我這……”淩久木聲音嘶啞。

聶石年離開的步伐,戛然而止。微微側頭,對著淩天棋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淩天棋都要嚇尿了,眼神不斷閃躲,就是不敢看聶石年的眼睛。

女兒的猶豫不決,讓淩久木心中憤怒:“還不快過去,等著事情朝更難控製的方向發展嗎?”

被父親這麽一吼,淩天棋更是猶如驚弓之鳥,一個哆嗦,聲音帶著哭腔:“父親,我怕……”

“現在知道怕了?”聶石年扭頭直視,“你冤枉小雪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麵對輿論壓力,心裏有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