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別無選擇

“但鴻建那個人你是知道的,耿直,不懂得分辨好賴人。這次他肯定是有人指使,不然以他的腦子,絕對想不到這麽多!石年,他還是個孩子啊!”秦舒哀嚎道。

好一句還是個孩子。

聶石年笑著搖了搖頭:“說了這麽多,你隻有一句說對了,他的背後,確實有人指使。”

秦舒一怔:“誰?誰指使的他?”

聶石年起身:“這也是我想去確認的。”

“你是要去裏麵嗎?”秦舒眼睛一亮,“石年,能不能帶上我?”

聶石年玩味的回頭:“小雪已經煲好了湯,打算去看老爺子,你不一起嗎?”

秦舒哪裏有心情去看淩文廣?

而且,她心裏現在莫名有股怨氣。

老爺子都七老八十的了,又得了那種死不了的絕症。他怎麽就不知道替自己的孫子著想一下,頂下這個罪名呢?

“我現在隻想看見我的兒子。”秦舒不為所動。

聶石年扭頭,對淩天雪交代道:“我等下叫路誠來接你,我要去執法隊那邊。”

淩天雪聽話的點了點頭。

聶石年穿好外套正欲先走,秦舒撲過去拉住了他的胳膊。

“石年,帶我去!”

聶石年垂眸,不動聲色的看著那一雙手,鋒芒必先。

秦舒像被電了一般,嚇得趕緊撒手,任由對方當著自己的麵,大步流星的離開。

“嗚嗚嗚……”心中五味雜陳,讓秦舒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二嬸,要不,你還是跟我去看看爺爺吧。”淩天雪勸道。

秦舒哭嚎的聲音,驟然停歇。

她說的很對,如果讓淩文廣主動承認,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逼著淩鴻建去做的,那事情的結果,可能完全不一樣了……

江臨市執法隊。

聶石年的商務車低調停下之後,朝超立刻認出了他。

“聶將,您來了。”朝超上前兩步,前來迎接。

“審的怎麽樣了?”聶石年步履不停,邊走邊問。

“嘴硬的很,無論怎麽問,就是不開口。”朝超無奈的搖了搖頭。

聶石年嘴角一勾:“帶我進去看看。”

“是!”

將帥蒞臨,本該夾道歡迎。

但聶石年不喜高調,隻由朝超陪同,低調前往審訊室。

淩鴻建已經被關進來,將近四十八小時了。

這四十八小時裏,除了眨巴眼,他幾乎毫無動作。

“除了當眾認罪之外,進來後,他就翻供了,抵死不認。”朝超又道。

淩鴻建是吃準了,執法隊沒有證據。

采購單上的簽字是淩天雪和淩文廣的,所有知情人也被瞎豹一舉殲滅。

外界,沒有任何不利證據再指向自己。

除了,不知道為何突然性情大變的瞎豹之外。

不過,自己現在已經進來了,就算瞎豹想要有所行動,也隻能在外麵幹瞪眼。

淩鴻建認定,隻要自己不鬆口,執法隊也不能把自己怎麽樣。

這一點,他還算有點腦子。

法治社會,講求證據。他抵死不認,讓執法隊也頗為頭疼。

各種變著花樣的審訊用了個遍,但淩鴻建的意誌力空前強大,愣是挺住,一個字兒都沒漏。

距離四十八小時越來越近,淩鴻建覺得自己隻要撐過去,就萬事大吉了。

吱呀——

審訊室的大門開啟,淩鴻建剛剛有些放鬆,又秒變成了之前的死樣子。

閉著眼,呼吸均勻,對於一切外界說辭,都當放屁,這耳朵進,那耳朵出。

但這次有點不同。

他隻聽到一聲拉椅子落座的聲音,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對方都沒有開口。

這什麽情況?

按照套路,不是應該讓執法隊員依次輪流,對他進行疲勞審訊麽?

又換把戲了?

雖然心中疑惑,但淩鴻建依然不為所動。

他不動,對方也不動。

全程,雙方都對立而座,沒有半絲多餘動作。

“頭兒,聶將進去這麽久了,就這麽坐著?”身旁的一名隊員,看著房間裏麵的情況,詫異問道。

“聶將肯定有他的打算。”朝超現在對於聶石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位同齡人,或者說比他還要年輕的新一代,他鮮少從誰身上,感受到像聶石年這般的穩重。

且他的穩重,給人一種踏實的感覺。就好像他一出馬,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也沒有問不出來的話似的。

“但那小子嘴巴太硬了,咱們問了那麽久都問不出來,聶將這麽坐著,能行麽?”隊員有些擔憂。

“你隻管看著就行。”朝超不悅的看了他一眼,“我敢保證,這是一次長見識的機會。且這機會,千載難逢!”

有那麽神奇?

隊員無語的撇了撇嘴。朝隊長一向不喜個人崇拜,怎麽今天,卻帶頭搞這一套了?

淩鴻建坐的有些窒息。

如果對方像之前一樣喋喋不休,他尚能穩穩坐住,全當沒聽見就好。

但是他偏偏不按照常理出牌。

而且自打他坐下來之後,周圍的氛圍像是突降了好幾度,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淩鴻建也越來越如坐針氈,坐立難安了。

又勉強撐了一分鍾,淩鴻建終於忍不住,偷偷睜了一條縫,朝對方瞄去。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聶石年?怎麽是你?”淩鴻建驚得血液倒灌,差點沒背過氣去。

“哎哎,真神了哎!聶將就那麽坐著,卻讓這小子主動開口了!”

窗外的幾名隊員,忍不住驚呼道。

朝超也是心中暗奇,但很快,他就轉過身來。

身為將帥,聶石年走到哪裏,形成的氣場都毀天滅地。

朝超從業這麽久,多少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

但還從未像見聶石年這般,每一次與之對望,都迫不及待的低下頭,如同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

在聶石年麵前,他感覺自己無比渺小。就跟螞蟻看見了大象一樣,戰戰兢兢,望其項背。

這是一尊時代鑄就的真佛,有足夠的能力,橫推整座城市。

除了他愛和親近的人,又有幾人,能夠扛得住他與生俱來的威嚴呢?

“怎麽不能是我?”

審訊室內,聶石年眉眼不抬,隨意反問道。

淩鴻建四顧一圈,一個執法隊隊員的身影都沒有,更是疑竇叢生。

“他們讓你進來的?他們人呢?”淩鴻建感覺到事情略有不對。

“不用把希冀放在其他人身上。”聶石年豁然抬眼,直視淩鴻建,“今天,你除了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