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偷梁換柱
嘩！
此言一出，全場震驚！
眾人麵麵相覷，不由都將目光，投到了沈雄身上。
大家不懂分辨，但作為茶莊莊主的沈雄，頓時老臉顫抖。
他的瞳孔緊縮，不由將目光，在聶石年身上來回打量。
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啊！
即使自己這般對茶的造詣，也僅僅能大致分辨出茶葉的年份。但是這小子，竟然連嚐都沒嚐，就精確到月份？
這，也太誇張了吧？
“這位小友，可否容老夫一問？”沈雄眯著雙眼，目光狡詰。
聶石年微笑著點了點頭。
“既然並未嚐及茶湯，你又如何敢斷言，此茶產自秋季？”沈雄繼續追問。
聶石年淺淺一笑：“聞一聞便可。”
“聞？”沈雄的表情精彩起來，“品茶過程，講究三道。一為觀，二為聞，三為嚐。由此可見，第三道工序，不可避免，而且是重中之重。你這後生，連嚐都沒嚐，就敢如此斷言，豈不是將我等性情中人置於尷尬之地？”
其他圍觀眾人也逐漸回過神來，對著聶石年嘲笑不已。
這些人中，有個人仔細分辨了聶石年的長相之後，笑得更張狂了。
“這不是淩家那個上門女婿麽？姓，姓什麽來著？”那人故作思考，繼而抬高音量，“姓聶！對了，聶石年，是吧？哈哈哈，你一個軟蛋，卻來這裏裝大尾巴鷹，想蒙誰啊？”
經他這麽一提醒，立刻有人也認出了聶石年來。
畢竟，這些年他與淩天雪這段非同尋常的指婚，不知不覺鬧出了不小的風波。
如今，江臨人提起聶石年，恐怕一時想不起是誰。但一說是淩家的上門廢物，便都會露出恍然大悟般的表情，繼而嘲諷連連。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那個廢物啊？不是聽說是個啞巴嗎？怎麽，這就治好了？哈哈哈……”
“好不容易能說話了，就來找茬是吧？你懂個屁啊，憑什麽跟沈老叫板？”
大家眾口鑠金，口誅筆伐，就像聶石年犯了什麽滔天大罪似的。
對此，聶石年見怪不怪。
他信步上前兩步，直視沈雄：“以你的資曆，能分辨出茶葉的年份，已經很不錯了。但我不得不提醒你，這賣出去的茶，早就與你先前嚐的那餅，大相徑庭了。”
“啊？”沈雄一怔，一時沒有聽明白。
倒是茶攤老板坐不住了：“你這小子胡說什麽？怎麽就不是剛才嚐的那餅了……”
但他話音未落，路誠便上前一步，一把將茶攤上的桌布給抽了出來。
手段之快，達到了桌布離桌，而桌麵上的東西紋絲未動的地步。
真正意義上的無影手！
所有人都看呆了，他們還以為路誠是個專業的魔術師呢。
“東窗事發了，你是打算繼續扛下去，還是讓我揭曉謎底？”路誠直視茶攤老板，眼神犀利。
他雖然不比聶石年，但眼神中的震懾力，也絕對能讓普通人看一眼便足夠膽寒。
茶攤老板差點沒嚇尿了，這兩個年輕人，到底，是幹什麽的啊？
尷尬與驚悚合並交織，讓茶攤老板的臉色漲成了豬肝色。
再加上，周圍十幾雙詫異中夾著詢問的目光，終於讓他的心理防線崩潰了。
“我，我坦白了。”茶攤老板哭喪著臉，輕輕一按桌台。
瞬間，桌體下沉。將原本擺在桌上的茶葉運送下去，同時，又迅速調換了一餅新的茶葉送了上來！
整個過程都沒耗費兩秒鍾，再加上有深色的桌布遮擋，可以說做了個滴水不漏！
在場的一幹眾人，全都目瞪口呆。
“這尼瑪，竟然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搗鬼，也太過分了！”
“徐老，你貴為品茶界的泰山北鬥，竟然聯合這種江湖騙子，當眾詐騙！真當這社會沒王法了嗎？”
“就是，一把年紀還做出這種事，真是晚節不保！”
霎時間，大家的針對點，全都不約而同的轉到了沈雄身上。
沈雄也被驚了個目瞪口呆，還沒回過神來，就發現槍口調轉，整個人都懵了，完全不知道如何招架。
聶石年不慌不忙，從調換的茶餅上輕撚一絲，遞給沈雄：“煩請斷一斷，這茶出自何處？”
沈雄已經方寸大亂，不敢輕易妄言，一雙眼睛盯著聶石年，並未有任何動作。
聶石年笑：“無礙，實話實說就是。”
聶石年的穩重，讓花甲之年的沈雄，都自歎不如。
毫不誇張的說，他活了這麽多年，還從未見過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能灑脫沉穩到這般地步。
光是這一點，就像有股無形的魔力，迫使沈雄伸手，將那茶絲接了過來。
認真嗅了嗅，又放在口中輕品片刻，沈雄篤定回答：“也是09年的陳茶，產自兩江地界。”
聶石年笑著搖搖頭：“看來你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話畢，聶石年雙手負後，麵對眾人說道：“此事，應為茶攤老板個人所為，與沈雄沒有任何關係。”
話畢，他又轉向茶攤老板：“這裏閑逛的，都是些退休閑賦在家的勞苦大眾。你用不足三百的茶末冒充特供，價格翻了數倍，收斂錢財。這件事，你自己說該怎麽做？”
“我，我……”聶石年無形的氣場，讓茶攤老板感到莫名窒息。
一時間，他竟像個看見班主任的小學生一樣，不知所措。
“我，我如數退給他們！”結巴了半天，茶攤老板終於開口。
“你想得未免太簡單了。”一旁的路誠微微一笑，“這種事，你恐怕做了不止這一攤生意了吧？”
聞言，茶攤老板渾身一抖，慌忙假哭：“沒有，我沒有啊！我發誓，今天是我第一天出現，也絕對是最後一次！”
話畢，現場現出了詭異的安靜。
在場十多雙眼睛，全都投向茶攤老板，讓他如芒在身，痛苦不已。
而聶石年則從始至終，都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對於茶攤老板的賣慘，置若罔聞。
但越是這樣，茶攤老板越是心慌。他知道，這裏說話算數的，還得是這名年輕人。
“那你說，要怎麽樣才肯放過我？”茶攤老板沒辦法，小聲問道。
聶石年嗤笑一聲：“你好像本末倒置了。決定你命運的不是我，而是這些已經被你騙了，或者差點被你騙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