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元靈回歸

李茂坐在別墅中的靜室內，身邊擺放著九口樣式各異的出鞘刀劍，靈氣籠罩中，鋒刃處光芒如水流動，仿佛鑄就其身的不是鋼鐵而是水銀，散發出一點點肉眼可見的銀亮的星光在元靈霧氣中向李茂的身體匯聚，隨著時間的推移，刀劍們映出的光芒越來越盛，仿佛在歡呼，在雀躍，直到滿室劍光達到了耀眼的頂峰，安坐於中的身影輕輕抬手，流淌的劍光漸漸滲入體內。一盞茶的時間後，李茂緩緩收功，收起幾件兵刃，看了看已經接近午時的天色，朝屋外走去。

來到京郊的學院已經一個多月了，這段時間裏，所有知情人都在等著最後一座塔的出現，可是人家偏偏就是無聲無息，讓大家期盼而又戒懼的神經越繃越緊。倒是半知半解的學員們進步挺快，按照隱修門派的標準，吳家姐弟和小田、鹿鳴四個基礎雄厚的弟子已經具備了築基的條件，同樣達標的還有十幾名其他學員，大部分都是軍方的委培生和門派的推薦弟子，還有些學員體內靈氣已經達到築基標準，但因為沒有武學體術基礎所以肉體氣血方麵稍差，例如鄭世逸和石瑾言。第一批外籍教員和交流學員也來到了學院，魔法相關課程也列入了選修課單，隨之到來的還有巫師費舍爾·埃羅和牧師胡安·卡洛斯捎來的四柄兵刃。與渴求靈氣的眾人不同，李茂這段日子過得倒是頗為愜意，大半天的時間用來練功，閑時揣摩指點檢查幾個弟子的進境，不時去仙宮內測試各種設施，可惜自己能用的依然寥寥無幾，倒是樹兄又發放了靈石一袋。

比照當初自己的築基經曆，李茂驚訝的發現，隱修門派們對於築基時自身靈氣濃度的要求比自己築基時低了不少，對比仙宮卷軸和《丹霞隨筆》的修煉方式後，他猜測這是因為後元靈時代的修煉者在構築循環和凝結金丹的過程中都借助和融入了自身的氣血生機，這種作法的好處是降低了靈氣需求，加快了築基、金丹、元嬰期修煉晉級的速度，壞處則應該是今後某些需要進行靈肉分離的修煉階段會需要花費大量靈氣和時間來洗練自身，例如按照隱修門派修煉階段劃分的元嬰期後的元靈期，這估計也是各名門大派的長老們都是元嬰期的原因。猜測終歸是猜測，自然需要實踐來驗證，目前最好最方便的觀測目標自然是學員們的築基過程。

下山來到學院，這裏已經比一個月前熱鬧了不少，隨著第一批學員們靈氣基礎的加強，課程也逐漸分化，各派術法、煉器、製符等技能作為選修課開展，每個學員根據自己的愛好和特長選修其中的至少一門，除了全員每周都要進行相當時間的軍事訓練外，整個學院的氛圍越來越像大學校園了。來到十樓的辦公室，找到了校長馬弘毅，李茂表示希望給自己的幾個記名弟子築基，馬校長驚訝的看著李茂，表示按照政府和門派的計劃，要等元靈回歸之後再開始幫助達標的學員築基，現在進行的話，對於靈氣資源的消耗可不是個小數目。李茂不好意思的表示，自己在之前的幾次行動中收獲頗豐，可以自行負擔資源消耗，仙宮派流傳至今隻剩自己一個傳人，元靈回歸近在眼前，人類未來前途未卜，自己想賭一把，擴大門派的規模，要是有個萬一門派傳承也不致斷絕。很明顯，知道李茂在幾次行動中頗曆驚險的馬校長被忽悠住了，這個理由合情合理，以至於某人提著兩斤肋排以自己晉級日短，毫無經驗為由去尋求上清宮清遠的幫助時，這位上清高手不僅滿口答應，還在暗自尋思要不要稟告門派，也提前給一批弟子築基，俗世間教育界那話怎麽說的來著，“領先一步，贏在起跑線”。

馬校長很快得到了上麵的回應，找到李茂笑著說道：“大家對李先生的心情十分理解，批複已經下來了，鑒於您在幾次行動中的重大貢獻，如果您肯在學院裏進行並允許科研部門觀測的話，可以為您報銷至少百分之五十的消耗。”早就意識到修煉道路單憑個人摸索效率太低的李茂自然樂於接受，畢竟自己的主要目的其實也是觀測研究嘛。提出了共享觀測數據的某人當即達成了協議。隨後招來了學院中的六個弟子，命他們在練功房靜養調整，然後築基。

三天後的淩晨，李茂來到學院地下的練功房，明太明和等幾位教員早早就率領有望進階的數十名學員在外恭候，看樣子也要加入觀摩的行列，馬校長和清遠、泰嶽隨後的到來標誌著這場規模盛大的築基儀式正式開始了，看著周圍的圍觀人群以及不知有多少人躲在其後圍觀的觀測設備，李茂心中暗自打鼓，“可別演砸了”，倒是上清清遠胸有成竹，毫不緊張，按他的說法，上清的築基弟子有一半是他護法下完成的，成功率七成以上，不過當問及不成功的三成怎樣的時候，這廝隻是微笑不語，搞得李茂的小心肝跳得更厲害了。按下心神的他感知著分別在六間靜室內打坐養氣的弟子，琢磨了一下，決定先從基礎最差，性子卻相對成熟沉穩的鄭世逸開始，在隨身玉佩的幫助下，他的練氣的時間應該比其他學員幾乎能多一倍，體內聚集的靈氣其實已經頗為豐厚了，而且因為沒有武學根底，受氣血的影響比較小，應該是個不錯的首選，倒是清遠皺了皺眉頭，說了句“這孩子有點勉強”，李茂一笑，掏出了得自丹霞遺贈的築基丹遞給清遠，“師門留下來的，不知派得上用場不？”清遠打開玉瓶嗅了嗅，笑道，“李兄準備充足，這麽好品質的築基丹現在很少了。”

兩人來到一間大的練功房，鄭世逸進來向兩人行禮後略帶忐忑的盤坐在中間，李茂輕聲說道：無需緊張，順其自然，說罷取出三塊元靈金屬，一塊交於清遠，一塊自己手持，一塊作為室內陣法核心，清遠“嘖”了一聲“真是奢侈啊”，靈力催動下室內中心圍繞端坐的築基者一片直徑大約兩米的區域元靈高度密集，鄭世逸頓時感到浸入了前所未有的靈氣海洋，隨即靜下心來運轉法訣，鼓**自身的元靈氣血將其在丹田處壓縮運行。李茂見狀想了想，抬起手掌，幾個符文一閃而過，沒入靈氣團中，鄭世逸頓時覺得滲入體內的靈氣帶上幾縷不同的能量，感受著能量的運行，自己的腦海中竟然勾勒出了幾個不同的符文，隻是能量運轉和符文勾畫都太過繁複，顧此失彼，一時心神有些失守，這時耳邊傳來李茂的聲音，“別勉強，能記哪個記哪個，能記多少記多少。”

時間在慢慢的飛逝，轉眼已經日過中天，築基者不停努力著，可丹田處的循環卻始終差少許未能成立，鄭世逸額頭已經見汗，靈氣雖不見少，神魂氣血的狀態卻已即將度過頂峰，清遠見狀打開玉瓶，輕輕一點，一粒丹藥彈出，外殼粉碎，露出內部顫顫悠悠的果凍狀內容，靈力催動下化為一團水霧飄向築基者，隨著藥物滲入口鼻，鄭世逸麵色陡然漲紅，氣血激**，神魂暴漲，一刻鍾之內，就將靈氣運轉壓縮到極小的範圍，築基者猛然口中一聲輕吼，在氣血神魂的補足和連接下，靈氣與能量的循環建立了，與李茂築基時形成的鏤空球體不同，小鄭同學的築基完成的是更簡單的環形。看著搖搖晃晃站起來的鄭世逸，李茂擔心的看向清遠，“想不到築基丹如此霸道，不會有問題吧？”清遠不在意的笑著說道：“隻要築基完成了就無妨，氣血並未散失多少，隻是激**的厲害了點，緩幾天就好，倒是李兄的傳功耗了一點神魂和靈氣，不過也就是修養幾天的事，俗話怎麽說的來著”肉爛在鍋裏“，沒散失就好。倒是李兄的符籙造詣實在精湛，能將符籙直接映射在無主的靈氣中可是前所未見的手段。”李茂輕輕笑著說到：“隨便試試，隨便試試”，心裏卻暗暗琢磨，自己一時興起以共鳴采納之法映射出的符文不知有何效果，不會出什麽問題吧？一把抓過感激莫名正要行禮的小鄭同學，好奇的問道：“記住了幾個？”小鄭同學沮喪的說道：“不到半個，弟子愚鈍，神念和靈氣都承受不了整個的符文。”“使出來看看，使出來看看。“清遠在一邊攛掇著。鄭世逸運轉靈氣擊出一掌，頓時帶起一股寒風。”不錯，相當不錯，相當於修煉了寒冰係的靈武功法，今後練起冰係術法也會進境頗快。“清遠評價著。李茂也是暗自欣喜，估計當初丹霞子的熾息訣也是這麽搞出來的。

有了第一個完成的經驗後邊的都很順利，兩天後，吳氏姐弟和小田、鹿鳴也都順利的完成了築基，得益於深厚的體術基礎，這四位連藥都沒嗑。前二者自然是得了部分火焰符文，熾息訣威力更盛，小田得了紫氣而鹿鳴得的也是寒冰，李茂感覺小丫頭石瑾言生性跳脫，不定會出什麽情況，所以放到了最後，他的猜測沒錯，果然出情況了，不過出狀況的卻不是石瑾言，而是這個世界，正當小丫頭接受了符文衝擊築基的時刻，虛空中如大江怒潮般的隆隆聲響起，連綿不絕，持續了足足一刻鍾，第七座塔出現了，元靈回歸了。天地巨變的那一刻，正在行功的李茂神魂一縮一漲，仿佛延伸到了某個莫名的所在，俯視著無數不知擁有多少維度的變化無窮的靈光線條，靈光流淌著，凝聚著，咆哮著，匯聚成無邊無際的星光海洋。奇異的感知一閃而過，耀眼的光輝卻令他目眩神迷了好久，睜開眼的一刹那，幾天來對築基者氣血運行的觀測和感悟，天地間元靈從無到有的過程中揭示的那一點天機，無盡光海中跳躍的符文魅影匯聚成一絲絲靈感湧上心頭，神魂中的已知符文麵積莫名的擴張著，在靈氣的搬運約束下，周身的氣血若聚若散，以金丹為核心勾連成網，遍布全身，緩緩脈動，吸引吞噬捕獲轉換著周圍的靈氣，李茂手中所持的靈石，上清手中所持的靈石，幾間練功房內安置的靈石，乃至天地間剛剛出現的一道道靈氣，都在氣機牽引之下化為絲絲靈霧籠罩在他的身邊，同樣在剛才的天地巨變中有所感觸的清遠和泰嶽見到李茂的狀態立即驚詫又羨慕的意識到發生了什麽，靠，這家夥又要進階了。算得上見多識廣的他們立即讓其他人疏散，自己則是運功穩定著自身的靈力，觀摩體悟著難得一見的場景。

黃河九曲之畔，光頭駝背手持拐杖的老者盯著洶湧澎湃的濤濤河水，感受著虛空中一絲絲的靈氣彌漫，猛然仰天長嘯，聲如龍吼，洛基山上，群狼簇擁著雄壯貌美的一男一女，女人在空氣中嗅了嗅，”元靈回歸了“，男子低吟道”我好像聞到了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