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冥河奇遇

什麽女王大人。

一一我還閻羅王呢!

陳魁咬緊牙關硬挺著,就是不願意跪下。

男兒膝下有黃金。隻跪天地跪父母。

何況還是在自己的閻羅殿裏。

代理閻羅也是閻羅,也要臉的啊。

他的頭頂上已然形成了一團濃鬱到極致的黑雲。

全是由那凶殘女人身上,刻意散發出來的鬼氣堆積而成。

像似有千斤重力壓在他的脊梁上,逼迫著他臣服。

他緊繃的肌肉下,都仿佛聽到了自己血液湍湍流動的聲音。

似乎隻要再施加一點點壓力,他全身的血管便要炸開了。

我總算知道以前的玄幻小說裏,那些牛B主角是怎麽無恥的了。

隻要走到哪兒,主角氣勢一開,四周眾人皆得跪拜。

不拜不行啊,不拜就得被重達千鈞的氣勢給活活壓成肉泥。

所謂以力服人,便是這樣來的。

啊,快撐不住了啊!

陳魁牙齦都咬出了血,渾身骨頭哢哢作響。

太特麽倒黴了。

自己又不是要做超級賽亞人,怎麽一來地府就被迫搞什麽“重力訓練”。

以我這普通人的小身板,再練也是白搭。

按時間,郭小小該出現了啊。

不會今天肚子不舒服,請假了吧。應該不會啊,她還那麽小。

他之所以敢撐那麽久,就是盼著他厲害的小判官來救命呢。

就在陳魁快要認命趴下的那會兒,身上的巨大壓力忽地消失了。

隻聽上麵傳來一個驚訝的聲音:“……咦,你是陳魁?”

“你認得我?”陳魁抬起頭,一臉詫異地問道。

這陌生的女人好像才看清楚自己是誰。

意思之前是因為喝醉了眼花,所以才誤傷的嗎?那我不是挺冤的。

“你怎麽好端端地趴地上啊?”女人眨了眨眼,好奇地問道。

“喂~不是你壓的我嗎。”陳魁一臉無辜地站起來反問道。

好家夥。前一秒的事就不記得了。

確定之前不是在發酒瘋?多半是喝斷片了吧。

一一太危險了,這女酒鬼!

到底哪來的?該不會是喝多了走錯地方的別殿閻羅吧!

有這麽強的實力,光是用氣勢就能壓趴人。說不定身份還是一位大殿主。

嘖。十殿裏,哪個殿的大殿主會這麽地不靠譜?

陳魁初來乍到的新人一個,怎麽想也想不到能夠對上的人選。

看來之後要找郭小小,多了解下其它殿的情況才行。

“是嗎?”女人疑惑地偏偏頭,像是在努力回想之前的事情。

接著便頭疼似的捂住額頭,不太習慣地輕聲說道:“那之前……抱歉了啊。”

話說完,整個人便縮在公案下不見了。

是真的不見了。連青煙都不撒一個,真正地憑空消失。

倉促之間,陳魁隻注意到對方黑袍上閃過一幅像似大紅牡丹的圖案。

啥意思?丟下一句抱歉就跑了?

陳魁突然感到非常地委屈。

就像一個過了一夜便被始亂終棄的小媳婦兒。

特麽跑到我殿裏耍酒瘋,把人欺負完了說句抱歉便跑路。

我這代理閻羅當得真窩囊啊。

為什麽我就沒有強大的法力呢?好歹抵抗一下啊。

臨時工就沒人權嗎……

他正自憐自艾的當會兒,身後有人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後背。

“今天來這麽早啊?”一個脆脆的聲音感慨道。

陳魁轉過身,便看到臉蛋紅彤彤的郭小小。

這丫頭出現得真“及時”啊。

頗有港劇裏群匪亂鬥後,警察來掃場的風範。

“唔~這裏怎麽好大一股酒味!”郭小小皺了皺玲瓏的小鼻子。

隨即湊在陳魁身上嗅了嗅,嫌棄道:“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陳魁!”

一般郭小小選擇直接稱呼他名字的時候,就代表她真的生氣了。

陳魁一臉的尷尬。

他確實來前喝了點酒。但這滿殿的酒氣可不是他弄的。

然而他怎麽跟郭小小解釋?

說有個十分漂亮又厲害的女人,跑到他閻羅殿裏酗酒。還把他壓在地上。

然後欺負完他,人還跑掉了?

說出來太特麽丟人了。好歹是一殿閻羅的身份,要麵子的。

在陳魁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好的時候。

隻見郭小小小手一招。

一陣淩冽的狂風吹來,四周充斥的酒氣瞬間被衝散得無影無蹤。

嘖,這小丫頭竟然還有這一手?

果然厲害啊。比我厲害多了。

呼風喚雨這類法術,已可以算是接近神仙的手段了。

真不敢相信,她僅僅是一個職位比我還低的小判官。

累了,累了。這就是臨時工和在編人員之間的差距嗎。

郭小小做完清掃工作後,大眼睛盯向陳魁問道:“你的無常令送出去沒?”

“已送了一塊了。”陳魁答道。

“幹得不錯。拿著。”郭小小罕見地誇獎道,忽然從兜裏丟出兩個小木牌。

陳魁接在手裏一看,上麵分別刻著“牛頭”、“馬麵”四個字。

比起之前給的無常令要小一些。

而且右下角,也刻有代表臨時工身份的“白役”兩字。

“你去冥河那邊挑選兩個適合的野鬼吧。覺得順眼,就把令牌給它。”

“我可不想再在你迷路的時候,幫你送鬼了。”

好家夥。後麵這句才是重點吧。

有這種好東西,居然到現在才願意給我。

難道前麵跑了兩天腿,都是故意在讓我熟悉“公司業務”?

“行,我這就去。”陳魁幹脆地應道,轉身便往殿外走。

“嗯,快去快回。記住,盡量挑像正常人的鬼。”身後的郭小小囑咐道。

“越像人,實力越強大嗎?”

“一般是。不過這樣的鬼也很危險。自己小心……嗝。”

陳魁猛地轉過頭,一臉疑色地盯著女孩問道:“小小,你剛剛是不是打了個嗝?”

“沒有!快滾。”郭小小使勁舞了舞拳頭,像似又要生氣的樣子。

陳魁臉色異樣地走出殿門。

冥河的位置,他自然知道的。畢竟是一條貫穿了整個地府的大河。

離輪回殿不遠的地方,就有冥河的支流。

陳魁選了一個離奈何橋較遠的地方。

畢竟那裏雜鬼太多,還經常有半途跳橋的蠢鬼。

他可不想撿到那些自私膽小的垃圾貨色。

冥河裏的野鬼就不一樣了。

大多是無人祭奠又充滿凶性的怨鬼。

至於它們為什麽沒有下獄和投胎,以陳魁的層次還沒法接觸到這等機密。

或許郭小小有可能知道。

沿著冥河的支流,穿梭在彼岸花叢中,陳魁一路睜大了眼睛搜尋。

可是一路上,放眼望去幾乎全是尚未成型的鬼物,連保留清醒意識的都沒幾個。

他一靠近,這些鬼物就蜂擁著擠到河邊上,瘋狂地向他張牙舞爪。

要不是知道它們上不了岸,陳魁早從心放棄了。

那些稍有靈智的。

要不就是一臉凶相。要不就是奇形怪狀,腦子不正常。

甚至還有醜得跟如花似的女鬼,扭擺著水桶般的腰肢,想要色誘他下河。

簡直過分。我陳魁豈是那種好澀之徒。

他很想把鬼眼放出來飽餐一頓。

但估摸了下,河中這麽多的鬼物,沒有幾十億,也有好幾千萬了。

萬一鬼眼大爺吃上癮了,在冥河裏鬧出太大的動靜。

自己可就脫不了身了。還是算了吧。

對陳魁態度稍好點的,一般是獸類這種低智商的。

卻是他第一個要排除的。

哪怕有些貓犬類的鬼物,看上去很容易親近。

但他是來找幫手的,不是來挑選寵物的。

人形啊,人形啊,找個合適的人形的就那麽難嗎?

直到走了很長一截路,陳魁才又看到一個類似人身的黑影。

就漂浮在河岸附近,靜靜地在水中上下浮沉著。

疑似已形成完整人身的鬼物?

他趕緊跑過去,眼裏卻充滿了戒備。

他可沒忘記小小臨走前的提醒。

越像正常人的鬼物,實力就越強大,也就更加地危險。

等他湊近看清楚對方的模樣後。

頓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準確來說,她是仰躺在冥河上的。是一個看上去挺年輕可愛的女鬼。

有些肉嘟嘟的臉蛋,充滿了膠原蛋白。大概才十五六歲的年紀。

她身下黑色的長發,像水藻一樣散開在水麵上。

無神的兩眼,呆呆地望著漆黑的天上。不知道此刻在想什麽。

陳魁瞅了瞅女鬼身上那套血跡斑斑的水手服。

敢情這個女鬼生前的身份,還是一位在校的女子高中生。

也不知是因為什麽原因死掉的。

看她衣服上殘留的血跡,肯定是非正常死亡來著。

除了膚色蒼白點兒,整個人看上去和正常人沒有什麽區別。

要不是知道冥河裏,根本不可能有活人幸存。

陳魁都以為她是一個失足落水的活人了。

這JK看上去,死後的性情依舊很淡然,沒表露出什麽攻擊性。

陳魁便大膽地再靠近了些,差半步就要涉入河裏。

他彎下腰湊近女孩,試探地詢問道:“你好,小妹妹。請問你在看什麽?”

女孩的身體仍是一動不動。

但黑黑的眼珠子忽地轉動起來,視線斜斜地落到陳魁的身上。

像似猶豫了下,她嗓音有些沙啞地開口:“……我是青潮中的蝦虎魚。”

????

喂。小妹妹。

你這回答,完全牛頭不對馬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