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劍客呂鼎

在顧朝的眼中,他的對手沒有什麽高低之分,在他此時看來,雖然對方三個人的實力並不怎麽樣,但是,隻要欺辱女人與小孩,便是十惡不赫之人,一樣照殺不誤。

為此,他毫不猶豫的以自身真氣以外放的形式隔空震殺對方。

但是四周的人群中絕大多數都沒有看出顧朝這一喝的曆害來,除了此時剛從樓梯口“飛”上來的一個中年劍客。

中年劍客在顧朝一喝之後,沒有半點征召,就一下子出現在茶樓的中央。

四周的眾人都沒有看清楚此人是如何上來的。

除了顧朝!

此人一出現之後,眾人都隻覺得眼前一花,那人已是穩穩當當的定立在了荼樓的正中央,仿佛他本來就是立在那裏的一樣。

中年劍客自出現起,就再也沒有什麽別的動作。

一雙眼睛一直把顧朝盯著,其它的人都不再被他看在眼中。

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勢,給人一種目光難以從他身上離開的感覺,仿佛此人天生就有一種凝聚別人注意力的能力,除了他,周圍再也沒有其他的亮點。

顧朝見到中年劍客的出現,心中也是一動。

因為從他身上顧朝有了一種莫名冰冷的感受,雖然此時他並不冷,但是他在精神上偏偏有一種冷的感覺。

這是一種無言的精神境界,但是顧朝卻是如此真實的感受到了。

在一刹那間,顧朝一喝殺三人的狂暴殺心頓時就冷靜了下來。

雖然說有時一種狂熱的情緒可以爆發出強大的實力,但是當遇到一個真正和自已棋鼓相當的對手時,狂暴的心境隻會給對方予以致命一擊的機會。

顧朝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他此時依然保持著先前的站立姿態,隻是一下子的靜了下來。

四周再也沒有一點聲音,好像先前的一切喧嘩都與現在的情形沒有一點關係似的。

中年劍客同樣也保持著那種立定的狀態,隻是看著顧朝的眼神不斷的收縮,因為現在的他也受到了顧朝氣勢的影響,因為此時的顧朝就是一潭千年死水,任是外麵如何的風急雨驟,也掀不起他的一點波瀾。

他同樣明白顧朝的不可輕視,以他行走江湖幾十年的經驗來看,他知道,眼前之人就是一個不可忽視的高手,一個真正的高手。

因為從他出道至今,已有好多年沒有這種壓力了。

這種壓力讓他不得不小心的麵對這個年青人。

直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看透這個僅是清俊的年輕人,中年劍客的腦中不斷的閃現最近一段時間出現的年青高手。

但是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有哪個人能和當前的此人能夠相提並論。

直到顧朝一挺胸,刀氣四溢,狂風陡起,周邊的桌椅竟生生移動翻滾,本來已離顧朝已遠的眾人不得人再後退的幾步。

直到此時,中年人眼中一亮,才算是看出了顧朝的身份。

“如此年輕?想必你就是兩年前一戰驚世的顧朝?”

“閣下又是何人?”顧朝並沒有太過客氣,因為他有一種感覺,此人是為華服惡少而來。

“嗬嗬,這不重要,你不該如此的殺死這三個人,因為他是我鑄劍山莊的人,尤其是這少年乃是我鑄劍山莊的少主。”

“但是我已殺了他們。”

“為何?”

顧朝的嘴動了動,但是卻並沒有發出聲音,隻是把眼光看著先前還在顫抖的祖孫二人。

從他兩人驚恐的眼神中,一切都不用顧朝說什麽了。

中年劍客顯然是個是聰明人,所以他的武力才能達到和顧朝相抗衡的地步。

他的眼神看到祖孫兩人時也不由得一暗,因為他已知道顧朝殺死三人的原因了。

但是,他還是感到有一點怒意,但更多的是興奮感。

因為直到現在為止,他已有十幾年沒有見到如此的高手了。

為此,他的心不斷的收縮,那是一種興奮,一種遇到對手時的興奮。

茶樓內,顧朝的身前三尺,就是中年劍客。

“你殺了人,且是殺了我鑄劍山莊的人。”中年劍客的語氣中聽不出一點的喜怒哀樂,好象在說一件和自己一點都不相關的事情。

事實上,這件事情本就不和他有什麽關係,如果不是十年前的那個諾言,他可能早就出手殺了這個在他眼中可能和畜生差不多的人。

“在我的眼中,他們根本就不能稱之為人,因為他們還不配和人這個字搭上一點關係,我殺他們,就象宰一條狗一樣。”顧朝不屑道。

中年劍客聞言眉頭一皺,但是心中卻是波濤翻湧:十幾年了,當年的自已何嚐不是這樣的桀傲不遜,但是卻因為沒有一把合手的好劍,而困守鑄劍山莊。

十年了?人生又有多少個十年啊!

自己人生最美好的時光卻在這個彈丸之地浪費了。

雖然早已天榜前十有名,聲名遠播,但是這樣的人生又哪有縱意江湖活得痛快啊!

但是作為一個劍客,就應有自已的信條,他的信條就是說到的一定要做到。

如不是這樣,他也不會有今日這樣的武道境界,所以,他不得不麵對現在的顧朝。

“其實這兩人本來也該死,就是你不出手,我也可能出手殺了他們。”中年劍客道。

“哦?那我這樣做,你不是省了很多的麻煩?”

“但是你早了幾天動手,你如果晚幾天,我們還可能成為朋友,但是現在,我們隻有成為敵人。”中年劍客的語氣在一刹那之間顯得那麽的落寂,那是一種失卻朋友後的一種無奈和蕭條。

“多說無益,要戰便戰!”顧朝一步踏前。

話音一落,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兩人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茶樓上。

南山,絕穀內,四周再也沒有一個人,除了顧朝和中年劍客之外。

二人從茶樓起步,就一直暗中較勁,但是直到抵達絕穀,都沒有分出勝負,任何一方都沒有絕對的勝過對方的把握。

在到絕穀後,不約而同的同時停下,互相之間的距離不多不少,恰好和在茶樓時的一樣。

“好身手!請出劍!”中年劍客道。

顧朝不再多言,手一揮,那把深黑的長刀出現在他的手中,隻見得刀身輕微的抖動,竟是為了遇到真正的對手而興奮不已。

中年劍客看著顧朝取刀的動作,不由得眼光一冷,這樣的對手,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在他看來,他麵前的顧朝本身已是一把絕對的好刀,他剛才亮出的隻是他這把刀最鋒利的刀尖而已。

自顧朝出刀以後,氣勢上和先前截然不同,好似換了一個人樣。

竟生出一種一往無前的感覺,讓人感到歡呼雀越的生命氣息,完全和四周怒放的花草樹木相應,那麽的協調,竟沒有一點的殺氣。

好象此時的顧朝本就是一朵花,一棵樹而已。

這就是顧朝從龍骨山上大自然處領會出來的刀術,早已超越了刀的本身。

中年劍客此時緩緩的抽出的腰間的劍,他的劍竟隻有一尺七寸,竟是一柄被斬斷的鐵劍。

斷劍!

此劍一出,他四周的樹木無風自動,扶搖生姿,竟相折腰,好似在參拜帝皇一樣。

劍出!如山崩地裂,絕塵而來,讓顧朝本來本靜無波的心境竟起了一絲波瀾,其勢竟不可再守,所以,顧朝動了。

他退,隻是為了更好的進攻,顧朝揮刀。

斬!

世間再也沒有什麽羈判他的力量存在,哪怕是眼前的這柄劍。

那是一種大無畏的氣度,中年劍客一時之間隻覺得天地間竟再也沒有自己容身之地。

所以,他的劍變了,變得比先前更快,也更有力量,隻因為他要甩開這種讓他窩心的這種感覺。

為此,他隻有在力量上尋求突破。

“崩!”

天地間隻覺一聲巨響,驚起的狂風形成一道衝天而起的龍卷,扶搖直上九霄。

一時之間,雲騰,霧散,九霄之電直劈而下,正中顧朝與中年劍客的交擊處。

兩人都隻覺得一股大力湧來,不約而同的後退。

飛揚的長發更顯得二人的不凡英姿與頂天立地。

出道至今,從沒有人能讓他們後退過。

但是今天,當刀劍相會時,兩人踏出了今生第一次後退的腳步。

兩人相視一笑,竟有一種相逢恨晚的感覺。

身形一晃,又纏鬥在一起。

這一戰竟持續了一天一夜,南山絕穀隻見一刀一劍衝天而起,舞動於雲端之上,十裏之外都如親見。

兩天後,當中年劍客狂笑著回到鑄劍山莊後,於次日不辭而別,消失在茫茫江湖。

江湖,我呂鼎來了!

笑傲江湖,力逢對手。

兩大心願,一朝得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