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月夜遇襲

這一夜,月朗星疏,顧朝獨自走在大街之上,回想起數天前與陸承把酒言歡的情景,不由得會心一笑。

那日痛飲之後,隔日陸承便與顧朝別過,他行走江湖本就是以戰養武,如今天狼寨已滅,自然要另尋對手。

深夜的街上本是空無一人,驀然,前麵出現了三道身影!

三個高矮胖瘦一模一樣的蒙麵人。

沒有人能看得清楚他們是從哪裏出來的,仿佛他們本來就在那個地方似的。

顧朝並不是愣頭青,雖然他初入江湖,可行走其中,自然要對江湖中人有所了解,他絕不會因為自己的強大而狂妄自大。

不然縱使武力超群,也難有善終。

稍作辨識,他便認出麵前三人正是在江湖中銷聲許久的三絕殺,刺客組織——影樓的金牌殺手,三位皆是四品境高手。

有傳聞他們三人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不管刺殺對象是多少人,都是一齊上陣,出道至今,從未失手過。

多年訓練出的合擊之術,讓他們能以四品境界越階力抗三品超凡境高手。

而此三人的成名之戰就是兩年前,聯手伏擊天榜十三的超凡境高手,青龍寺住持——了無大師。

那一戰,了無身死,三兄弟也是重傷,從此在江湖中沒了聲息。

有江湖傳聞他三人被了無大師臨死反撲,中了他的絕學大力金剛掌,不治而死。

沒想到今日為了卻重出江湖,武道境界還似有所精進。

顧朝停步,抬頭看了看,環視了一下四周,瘦瘦的風吹起額前的發稍,從絲縫中可以看出他的目光已是冷漠異常。

“我與三位有仇?”

“素未謀麵,何來的仇?”居中一人淡淡道。

“哦,那莫不是要請我喝酒?”顧朝冷笑。

“近日你小子風頭正盛,正是我兄弟三人重出江湖的踏腳石。”

“屠了天狼寨,身上應該有不少好處吧,嗬嗬嗬嗬。”

左右二人各自說道。

“原來如此,殺了我名利皆收,確實是樁美事。”顧朝不是迂腐之人,那日滅了天狼寨縱火之前,的確順手拿了不菲的銀票。

言畢,顧朝不再多說。

現在的他,周身刀氣四溢,整個人如一把出鞘的絕世好刀。

突然,顧朝的目光一緊,隨後卻又放鬆,驀然,他竟泯嘴一笑。

在這個時侯顧朝居然笑了,有何可笑?

人在麵對一時無法想通的事情的時侯總是要分一下神,三絕殺也是如此。

而三兄弟剛想出聲,分神的一刹那,顧朝卻動了,他驟然後退,轉身迎上了後麵的對手!

奇怪的笑容,奇怪的攻勢。

三絕殺竟有四人!

顧朝此刻對了無的身死終於有了明悟,今日若換成一般的超凡境高手,怕也是難逃一死,步了無後塵。

而本準備偷襲的那人在一時間也變了臉色,剛想張口呼叫,但卻再也沒有了出聲的權利。

因為他到現在才發覺,自己咽喉上不知何時已和一把看似普通的玄刀做了最親密的接觸。

背後的其餘三人卻沒有能看到他兄弟此時的表情,其中身形最為靠前的一人隻是伸出了他的五根手指,在顧朝後退時按到了他的背上,手指細長而白晰,狀若拈花。

竟是佛門絕技——拈花指。

想來是從了無身上得到的絕學。

但是當他真的接觸到顧朝的背脊時卻再也提不起拈花的閑情逸致。

因為他發覺,他點中的似乎不是一個人的背,而是一塊鐵板。

不,就算是一塊鐵板此刻也被打穿了!

每一個人都要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高手過招,一個不經意的疏忽,就完全可以把自己的性命丟掉。

所以,當顧朝順勢撞到他的懷裏時,當他聽到他自己的骨頭斷裂的聲音時,他才後悔起他的輕敵,但是現在,一切都完了。

他僅能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整個人被撞成一灘肉泥!

其實,在顧朝動後的一刹那,其餘兩人也對顧朝發動的攻勢,隻是慢了那一點點,可這一點點就足了要兩個人的性命,因為這點時間對顧朝來說已是足夠。

殺人,要付出代價,特別的麵對高手,為此顧朝同樣要受傷。

他現在不得不退,但他的退卻是向前斜衝,抬手就是一刀,因為他受到了這個人的一拳。

顧朝做事,從不想欠人家什麽,同樣,他也不想人家欠他什麽。

為此,他回敬了對方一刀,很普通的一刀砍出,沒有多餘的華麗招式,卻很實用。

顧朝這看似普通的一刀,卻是令對手無法真實躲避的一刀,在這一刀後,蒙麵人突然覺得自己長高了很多,隻因為他的頭顱已衝天而起。

快,真的是很快,一切動作都隻是一眨眼之間完成。

現在顧朝所有的動作,都隻是為了以命搏命。

既然是以命搏命,顧朝自然也要受傷,因為任何人都不會等著別人來取自己的性命。

顧朝不但受傷,且傷得很嚴重。

現在,他感受到他的五髒六腑都快要撕裂了一樣,。

他感到自己的身體有點痛冷,隨即又覺得全身發熱。

但這一切都沒有阻止他的下一步行動。

顧朝猛地一甩頭,頭上的長發一下子竟長了許多。

四散開來,如一把旋轉的“雨傘”,但是這並不是一把傘,而是顧朝臨時起意的獨門絕技——發刀。

無數根被刀氣裹帶著的黑發飛速四射。

這一招是如此的出人意料,一切都顯得那麽的不可預見。

就連顧朝自己在開戰初期都沒有想到會使出這樣的招式,那就更別說他的對手了。

為此,他們就隻有把命留在了顧朝的腳下。

當發絲從他們全身悉數穿過的時侯,也帶走了他們唯一的知覺。

到現在他們才知道,惹上顧朝是一件多麽愚蠢的事情。

可世上哪有什麽後悔藥!

場麵上一下子就完全的靜了下來。

直到此時,那在空中盤旋的頭顱才叭的一聲落在地上,下起一陣血雨。

顧朝立在原地緩上一緩,待氣息稍微順暢些後,隨即邁開腳步,踏著月色而去。

轉眼就沒有了蹤影。

風,吹起落葉,讓月光顯得那麽有朦朧,一切都好象沒有發生過,除了躺在地上再無聲息的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