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朋友，是舞台上的一把吉它
樂隊下去了，林浩站在了舞台的追光下，他先是沉吟了一下，張嘴說：“今天這事兒是我和我的朋友不對，在這兒先給楚姐、那位大哥和所有朋友們道個歉！”
說完，他雙手合十，朝台下彎腰鞠躬。
酒吧裏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
林浩走到舞台中央靠後那台合成器的後麵。
這台合成器的品牌他不認識，但他上台後就掃了一眼，這台合成器的功能鍵排列與61鍵的羅蘭XPS-10一模一樣。
他心裏有了底。
打開開關鍵，快速調出鋼琴音色，隨後鋼琴聲就緩緩響起，溫柔而深情。
伴隨著鋼琴聲，林浩說道：
“朋友，是舞台上的一把吉它，盡情地為你彈奏生活的愉悅。”
“朋友，是憂傷日子裏的一股春風，輕輕地為你拂去心中的愁雲。”
“朋友，是成功道路上的一位良師，熱情的將你引向陽光的地帶。”
“朋友，是失敗苦悶中的一盞明燈，默默地為你驅趕心靈的陰霾。”
“一首《朋友》送給大家！”
舞台上的其他燈光全部暗了下去，隻留下了一道追光照向了林浩。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
如果你正享受幸福，請你忘記我。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記起了我；
如果你正承受不幸，請你告訴我...”
林浩沙啞滄桑的歌聲一出來，台下所有人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那男人和楚雨相互看了一眼，都難掩各自眼中的驚訝。
誰都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哪裏是一個青年人的嗓音！
如果閉上眼睛聆聽，這就是一個混跡夜場多年被煙熏火燎飽經滄桑的中年人。
雖然隻是簡單的鋼琴伴奏，但林浩仿佛唱出了一整支電聲樂隊的氣勢。
隨著歌曲**漸起，酒吧裏所有的人都跟著打起了節奏，有樂感好的人，甚至都跟著唱了起來。
站在楚雨身邊的男人雙眼微紅，他想起了曾經身邊的那些兄弟們：
被姘頭老公砍死的老樸、挨了槍子的袁野、慘死在南山礦的丁建國、後背挨了13刀還推自己快跑的海哥、到現在還不敢回春河的馬六和日本子......
兩行熱淚滑落，楚雨輕輕摟住了他的胳膊，溫柔的拍了拍他的手臂。
樂隊那個叫六兒的長發鍵盤手看了一眼鼓手，兩個人眼中都散發出狂熱來。
貝斯手王胖子則是豎著耳朵聽林浩左手的根音，不時微微點頭。
錢宇雖然還是一副不服氣的表情，但他那張微張的嘴已經深深出賣了他。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記起了我；
如果你有新的，
你有新的彼岸，
請你離開我——離開我——”
林浩沒有彈尾奏，而是在反複唱出“離開我”後，歌聲與琴聲戛然而止。
酒吧裏一片肅靜，這種突然的靜止，仿佛一下子就將人的心掏空了，十分難受。
隨後。
那個男人第一個鼓起掌來。
“嘩——”掌聲雷鳴般響起。
林浩繞過合成器，慢步走到舞台中間，朝台下又是深鞠了一躬。
有三個女孩在一起用力大喊：“帥哥！再來一首！”
緊接著，很多人都跟著一起大喊起來：“帥哥！再來一首！”
“帥哥！再來一首！”
“再來一首！”
“......”
意思到了就行，林浩並不想再唱，也不給錢，所以他也不理會台下的熱情，快步走下了台。
音響師也沒聽過癮，但見人已經下去了，隻能無奈的放了CD，還故意把聲音調小了一些。
林浩剛走下台，叫六兒的鍵盤手和彈貝斯的王胖子就衝了過來。
嚇得武小洲以為他倆要替那個長毛報仇，連忙又拎起了啤酒瓶子。
“兄弟，這誰的歌？”鍵盤手六兒一把就拉住了林浩的胳膊。
貝斯手王胖子也是滿臉激動，“對呀，我沒聽過，誰的？”
武小洲見不是要打架，這才放下了啤酒瓶子，點了根煙。
林浩笑了，輕聲道：“我的！”
“啊？”
不隻是王胖子和六兒大吃一驚，就連不遠處的錢宇和鼓手也都是麵麵相覷，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六兒又問：“兄弟，你還會其他樂器嗎？”
林浩扭頭看了一眼台上，矜持道：“略懂。”
錢宇捂著額頭，露出不屑，“裝！這麽說吉他你也會？”
楚雨身邊的那個男人微皺眉頭，瞥了一眼錢宇。
錢宇注意力太集中，根本就沒看見，否則這一眼就能讓他做好幾天噩夢！
他繼續說：“既然會，就上去整幾下給我們看看，用嘴說算特麽什麽本事？”
六兒覺得錢宇說話難聽，就對林浩說：“兄弟，我聽您剛才的鋼琴水平絕對是超一流水準，所以想知道您其他樂器怎麽樣，要不您就表演一下？”
不知不覺，他語氣中用上了敬語，語氣中滿是懇求。
林浩瞥了一眼滿臉都是鄙視神色的錢宇，心裏有些無奈，走到哪兒都會遇到這種蒼蠅，哎！
他理解這個鍵盤手的心情，自己曾經也這樣，這就是真正熱愛音樂的人。
他看向了武小洲，武小洲叼著煙嘿嘿直笑，還朝他擺了擺手，那意思是說：去吧，顯擺去吧！
林浩搖頭苦笑，這小子就是那種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主。
“好吧！”
他答應了一聲，隨後轉身往台上走。
音響師見他又上來了，心中一喜，連忙將音樂減弱。
林浩首先走到了錢宇的電吉他前，伸手拿了起來，還行，起碼他自己用的還是真芬達。
想了一下，以錢宇的水平，像什麽《山下和仁版隨想曲第二十四號》，布裏安·約翰·彼特·芬尼豪赫的《Kurze Schatten II》等等，這類曲子就算了，別再把他彈暈了，如果以後不敢彈吉他了，自己罪過就大了！
他將吉他背帶跨在了脖子上，想了想，算了，隨便彈個《卡農》吧。
一個滑弦，直接暴起——
4分30秒的《卡農》，2分15秒結束，林浩將速度正好提高了一倍。
在全場目瞪口呆中，他施施然坐到了架子鼓的後麵。
這是一套五個頭的TAMA，質感一般，屬於低端係列。
拿起放在小軍鼓上的鼓槌，他習慣用標準式持槌，先從小軍鼓的多跳滾奏開始。
兩小節過後，雙踩底鼓，鼓槌開始以32分音符組成的三連音在嗵鼓、鑔片、叮叮鑔、吊鑔、小軍鼓上滾過......
一段鼓SOLO，全是高難度的技術活，矮胖的鼓手還沒等合上嘴，林浩已經走到了貝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