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風雲始變1

第一卷 祖龍金身 10.風雲始變1

一貫人流稀少的天門鎮這兩天突然熱鬧起來,龍門客棧的阿牛跑了十幾年的夥計,還是第一次看到天門鎮有這麽多人出現,客棧因此生意大好,把肥得像豬的黃大掌櫃笑得咧不開嘴,一邊在那裏數錢,一邊逼著夥計不竭息跑腿。

但阿牛旁觀這些外來人僧尼俗道都有,個個氣勢不凡,腰間更是隱現家夥。阿牛閱人眾多,知道這些人得罪不得,因此絲毫不敢怠慢,這些天不用黃大掌櫃催,自覺地招待客人,跑上跑下,端茶倒水,掃地抹桌,累得夠嗆也不敢怨言。

今天一大早八九點,阿牛又再次忙開了,來天門鎮的人又多了……忽然他聽得一聲:“夥計,上菜,另外再準備四間上房。”

“好咧。”阿牛殷勤地應一聲,道:“客官,幾位?”甫一抬頭,他呆愣著住了,一個巨大的身影正站在客棧門口,中年壯漢,兩米高的身材,身上的肌肉如山峰丘陵,全身散發著如魔神般的霸氣,不怒而威。他站在那裏,仿佛頂天立地般,吸收了所有的色彩,連陽光都似乎黯然失色。阿牛幾乎差點倒頭膜拜。

這人是誰?阿牛駭然想道。

在這人進門一霎那,客棧內一靜,所有人的心神都為這人的氣勢所奪,禁不住都停下吃飯,打量這位魔神般的巨漢。不少似乎帶著武器的人眼露凶光,偷偷猜測著來人的身份。

“夥計,四位。”眼前的聲音把阿牛喚醒。他這才注意到這巨漢後麵還有三個人,其中一個滿頭白發飄逸,麵容嚴肅沉靜,雖然氣勢不及前一位,但亦是虎背雄腰,雄偉闊步,一看也知不是簡單角色。另外兩人一瘦一胖。

阿牛連忙把這四人引到無人的空桌上,抹桌倒水,拉凳上菜。

現在這客棧的大堂中的十幾張桌子基本上坐滿了人。東首兩座上坐的都是和尚,人數七八個,他們雖然叫了一桌齋菜,但他們都在閉目冥坐,隻是巨漢起來的時候才睜眼一開,然後繼續冥想,似乎什麽都不關心。

中間兩桌及南邊兩桌上坐的都是道士,約摸十多個,他們在相互竊竊私語,時不時抬起頭來觀察著周邊之人。

至於西邊及北方坐的食客俗裝打扮,二十幾個人,看起來應該不是一夥,而是魚龍混雜,分成好幾批,他們的態度最為肆無忌憚,說話極為大聲。不過那巨漢剛進來驚人的氣勢壓得他們一滯,然後他們也便收斂了許多,不時看看那巨漢兩人,說話壓低了許多。

這巨漢就是覃易,他身後的是天煞,胖子和猴子。他們這一行經過一天的急行,來到距離羅庭山千裏之外的天門鎮。天煞山賊團的人都留在鎮外,而覃易就帶著天煞和胖子,猴子四人進來。雖然胖子跟猴子實力不濟,但覃易對自己的人總是照顧一點的。

客棧的大堂裏自從覃易四人進來後就有點凝重,所有人都偷偷地觀察著覃易一夥,猜估著他們的實力,盤算如何對付他們。就連那些和尚,覃易也能感覺到其中的三個在放出神識觀察他們。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在這裏的隻怕都是衝站秘籍來的,非友即敵。

覃易心底冷笑,大馬金刀坐在那裏,他的神識一掃過去,就把在場所有人的實力一目了然。和尚那兩桌實力最高的是白眉和尚,已然有先天後期的實力,另外還有一個先天中期,三個先天前期。其餘俱是後天後期以下,覃易懶得看。

那些道士裏,竟然有兩個先天後期的,五個先天中期,先天前期的有十個,看來實力更強。

人數最多的那些俗家修真者實力反而最弱,隻有一個先天後期的,一個先天中期,兩個先天前期,其餘都在先天以下。

這些人,就算全部一起上,都不是覃易的對手。其實這次搶奪秘笈隻要覃易一個人即可,不過萬事都是做多一份準備為好,就算覃易現在已經有十分把把握,但隻要有可能,他還是會在這十分把握上加多一分。萬一,隻是萬一,連覃易都搶不到秘籍,天煞及其他三大盜賊團就會實行原計劃,混水摸魚,盡一切可能去搶秘藉。

客棧裏的氣氛有些沉悶,大家都似乎在等待著什麽,吃完了飯的仍沒有離開,都在那裏喝茶或飲酒。或許是無聊,或者喝的酒多了,他們的聲音又大了起來。

一位上衣衣鈕解開,露出胸膛的俗家青年滿臉酒紅,大著舌頭結結巴巴的道:“眾位兄弟……,我,我,我……依我說,這,這,這次……搶,搶秘籍,十有八九……是,是,是……丐,丐,丐幫,幫,幫的幫主得手……”

另外一個青年馬上反駁道:“不一定,武當的張仙人一手真武劍法出神入化,聽說距離上仙隻差一步,我看八成是他得到手。”

這同桌的又有一個青年起身怒道:“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們昆侖派的玄乾長老哪裏比他們差了。他的落日大法已經進入第五層,那些丐幫武當還有什麽峨眉全部都不在話下,而且我們還有秘密武器……。”

那滿臉酒紅的青年大急,站起來道:“我我我我……我說就就就就是,是是是……丐丐丐丐丐,幫的丐丐丐丐魔最最最,最厲害……。”

你一言我一言,他們那一桌的氣氛馬上再度熱烈起來。看來酒精的作用不小,在這個非常時刻都把這些愣頭青的戒心降到這麽低。這不是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他人麽?

不過覃易卻聽見在道士那張桌有人輕“哼”一聲,雖然聲音很小。不過還是被覃易聽到了。顯然那些道士應該是峨眉武當中的一派。

他們說的熱鬧,其他人也不再那麽拘束,開始稍稍提高了音量,客棧大堂氣氛恢複了正常。

許是看到這裏的氣氛不錯,外麵進來一對母女,在客棧門口處施禮道:“諸位大人有禮了,我母女倆流浪到此,請容奴家為諸位大人獻上一曲助酒興。”酒興正酣的那俗家青年一桌馬上拍桌道:“好好好!快快獻上一曲給爺們助興,奏得好,有賞!”

這母女倆老的三四十歲,小的才十五六歲,滿麵風塵,碎布舊衣掩飾不住其窕窈的身段,一看就知是賣唱的歌女。

當今天下,楚王朝內秦家和項家明爭暗鬥,暗地裏都在征軍養兵,屯糧積薪,重金養奇士。為了支持上百萬計的士兵糧餉,擴大兵力,供養無數的奇人異士,同時還要滿足皇家的正常奢侈支出。這兩個領地內的稅賦皆是奇重,民不聊生,哀鴻遍野,不少人家為了支付沉重的稅賦,把自己的兒女賣入官家仍是不夠。許多百姓紛紛出逃明王朝和漢王朝,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的不計其數,如此就興起了歌女這一行。

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大詩人李紳用詩文記下了這時的現狀。

這母女中的母親手撫琵琶,輕輕彈撥兩下,那女兒清清嗓音,唱道:“陳詩采風俗,學古窮篆籀。朝朝貰薪米,往往逢責詬。既被鄰裏輕,亦為妻子陋。持冠適甌越,敢怨不得售。窘若曬沙魚,悲如哭霜狖。唯君枉車轍,以逐海上臭。披襟兩相對,半夜忽白晝。執熱濯清風,忘憂飲醇酎。驅為文翰侶,駑皂參驥廄。有時諧宮商,自喜真邂逅。道孤情易苦,語直詩還瘦。藻匠如見酬,終身致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