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同門切磋話往事
“啪”。
拳與掌相碰,楚巒與鄭飛燕的身形向兩邊散開。鄭飛燕足尖一點,身子微微一旋,身周氤氳起層層水氣。
一時間,身周氣場頓時變得粘稠無比,鵝黃色的身形也漸漸隱去,楚巒的拳力砸過去,激起了一陣狂風。
狂風散後,麵前已無鄭飛燕身影。
楚巒急忙拔地而起,身後頓時浮現一隻大鳥幻影,隨後一招風殺掌向下麵掃去。
“咯咯,你有點慢誒~”鄭飛燕的聲音憑空響起,身影一化為三,手中掐訣,也不見什麽異象,楚巒的打出的勁氣便直接煙消雲散了去。
“師姐好身手。”楚巒誇了一聲。
身形一展,掌心真元浮現,一式風殺天翔便轟了出去。
萬千風刃飄搖而至,鄭飛燕撇了撇嘴,三道身影頓時化而為一。整個人的氣息頓時在濃稠氣場中消散了去。
呼~
楚巒身後大鳥幻影雙翅一展,頓時將鄭飛燕布下的粘稠氣場破開。楚巒落地之後四處張望,卻絲毫沒有看到鄭飛燕的身影。
“哈~”林鴻捂著嘴慢慢打了個哈欠。
看到林鴻這般,楚巒眉頭不自覺地跳了跳。
師兄這表情......楚巒想都沒想,急忙展開鯤鵬九變向上方躍起......
可剛跳起來,便被一隻蔥蔥玉手揪住了後領,隨即後背一連中了十三指。
楚巒頓時渾身力氣一失,跌坐在地。
“不打了不打了,師姐你賴皮,每次都用這招。”楚巒坐在地上,喘著粗氣說道。
“我哪有!”鄭飛燕雙手叉腰,低頭朝楚巒說道。
“明明是你實力不濟,還說我,小師弟啊,師姐我還以為你練了什麽高深的武技呢,也不怎麽樣嘛。哼哼。”
楚巒撇撇嘴。
剛才切磋看似鄭飛燕穩占上風,其實楚巒也隻是使用了一些基礎武技,不動混元那防禦根本就不敢使出來。
畢竟以凡人境的修為打出武人境的效果...
以師姐那咋咋呼呼的性格,恐怕一下子就會傳遍無極宮上下。
到那時候,自己估計麻煩不少。
說不定,還會被宗門強製收回萬象秘錄。
畢竟雖然難了點,但萬象秘錄可是好東西啊,光是裏麵的煉體功法,就能妥妥地越級啊。
若說幾個月前的楚巒巴不得換一門功法,但現在的他可是把這萬象秘錄看的比命還重要。
再說了,師姐平時那麽照顧自己,男人讓一下又怎麽了。
“說,是不是你平時練功偷懶了!”鄭飛燕一把拎住楚巒的耳朵問道。
“疼疼疼疼”,楚巒急忙告饒:“師姐饒命,我再不敢了,我一定好好修煉。”
“哼哼~”鄭飛燕滿足地哼了兩聲。
“行了,師妹,就別欺負小師弟了。”林鴻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說道。
“哪有欺負,明明就是切~磋~”鄭飛燕放開了楚巒,嘟囔道。
“你呀。”林鴻笑著搖搖頭。轉身看向楚巒,眼中精光閃了閃笑眯眯說道:
“小師弟倒是進步神速啊,一年前才剛入凡人境,便暴打宋明,一年後與師妹交手半柱香而不敗。須知師妹可是帶藝入門。可不是普通武人境呢。”
“也是哈。”鄭飛燕恍然大悟地說。
“我都忘了,你一年前才剛到凡人境。我現在都已經是武人境中期了,可也得半柱香後才能勝了你。說!你小子是不是藏著掖著什麽了?”
麵對自家師姐“咄咄逼人”的“盤問”,楚巒一個頭兩個大,隻能舉起雙手苦笑道:
“師姐,我哪有藏著掖著什麽啊?”
“不~信~”鄭飛燕偏著腦袋說:“說,你上山前是幹什麽的?是不是哪些修行世家的天才啊,不說的話,哼哼,小心師姐我......”
提到家裏,楚巒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了。
“行了,師妹。”林鴻敏感的感受到了楚巒的情緒,阻止了鄭飛燕的“盤問”。
“小師弟,每個人都有一些秘密。師妹他心直口快的,你別放在心上。”
楚巒調整了一下情緒,抬起眼眸問向林鴻。
“師兄,什麽修為可以在天上飛,什麽修為可以操控法寶,須臾百裏。”
林鴻皺皺眉,說道:“若隻是須臾百裏的話,真地境就可以了,但若想憑自身踏空而行,至少得是天境。”
“至於法寶,這個不好說,有些法寶是應運而生的,有些人生下來就可以使用,也有些法寶,非大修為不能使用。一般來說,若想使用現成的法寶,至少也得到真人境,才有足夠的氣駕馭普通的法寶。”
林鴻解釋完,隨手一引,一道紫光自背後出鞘,在天空中盤旋一圈後穩穩地落回劍鞘之內。
“哦。”楚巒明顯情緒不高。
林鴻看在眼裏,試探著問:“小師弟,你......有仇人?”
楚巒低下頭,眼裏有掩蓋不住的落寞和仇恨。
林鴻與鄭飛燕相互看了一眼。林鴻拍了拍楚巒說道:
“修行在外,難免結了仇家,小師弟,讓仇恨驅使你變強是可行的,但若是一味記掛著仇恨,你最多便隻能到達仇人的高度。”
頓了頓,林鴻又道:“修行一途,便是與天爭命,千萬不要妄想一步登天,須知捷徑雖然快捷,但也會遺留無窮後患。”
“你我還年輕,要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你明白嗎?”
楚巒點點頭。
林鴻也歎了口氣,手撫著院子裏的練功石說道:
“我父親曾是頂厲害的修士,有一天他出去了。便再也沒有回來。半月後的一天,家裏突然闖進了一大批人,那些人見人就殺。我家的管家將我的衣服脫下來穿到自己孩子的身上。我娘把我藏在床下的暗格裏。”
“我透過側麵透氣的小孔看著,聽著,我看到滿地的血,遍地都是屍體。我害怕極了,他們走了,我還是躲在暗格裏不敢出來。直到師傅打開暗格,將我抱了出來。”
楚巒怔怔地聽著。
“從我進入山門起,我便發誓,要找到那些人。殺了那些人。我知道,父親嫉惡如仇,那些人一定都是他的仇家。我不斷修行。我不知道父親是什麽境界。我會修行到這世界的頂端。像父親一樣,**盡這天下的魑魅魍魎。”
林鴻說完,拍了拍楚巒的肩膀說道:
“別難過了,小師弟。你看,並不是隻有你才有仇人,也並不是隻有你才背負著仇恨。以後的日子裏。你有我們。不管那仇人是誰,我們一起去麵對。但是現在,我們要變強,不是麽。”
“隻有變強,才能守護我們想守護的。”
一席話,讓楚巒的心防如決堤一般。
當年的噩夢,總是讓自己在半夜驚醒,難以入睡。
鮮血,哀鳴,痛苦嘶吼的魂魄總是讓自己顫抖不已。
今天,自己知道,自己並不孤獨。
今天,有人對自己說。
不論仇人是誰,一起去麵對。
變強,才有能力報仇。
變強,才有資格守護。
楚巒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已經滿眼淚水,感受肩膀上的手傳來的善意。急忙抹了抹眼淚。抬起頭。
“師兄,我明白了,我會變強,會一直變強,比任何人都強。”
林鴻點點頭,楚巒調整了一下情緒。看向鄭飛燕問道。
“師姐明顯比凡人境圓滿強太多了,還有,師傅怎麽會允許帶藝投師呢?”
其實,楚巒早就想問了。
自家師姐雖然不如自己,但那武技可是防不勝防的。
特別是每次切磋到最後,都是因為自己找不到她的身影,隨後便被一頓亂戳卸了氣力而落敗。
即便自己有一次偷著開了觀微神瞳,也沒有找到她的蹤跡。
聽到這個話題,鄭飛燕的眼睛向旁邊瞟去,神情也一改往日的活潑頑皮,顯得略有些傷感。
“我娘與無極宮有舊......準確的說......是和師傅有舊......家裏出了些變故,我娘便把我送到這裏了。”
很簡單的話,楚巒卻聽出了鄭飛燕語氣裏的心酸。
“那...”
“沒什麽啦。”鄭飛燕一甩身後的頭發,展顏一笑道。
“我早就想明白咯,我娘說得對,軟弱是最沒用的東西。”
“我要好好修行,如果我娘還在,走遍七玄大陸我也要再見我娘。”
“如若她被人害死了,我便尋遍這天下,親手為她報仇。”
“師兄,小師弟,你們不用安慰我,我很堅強的。”
兩串淚珠自瞳中溢出,嘴角卻揚著自信的笑。
鄭飛燕抬眼。看著頭頂刺目的陽光。
“這太陽,好刺眼呢”。
楚巒看著鄭飛燕倔強的身影,不由得癡了。
她的母親,還在麽。楚巒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
“師姐,若我們修行有成,你和師兄陪我報仇,我陪你去尋伯母”。
楚巒鼓起勇氣,話還沒說完,頭上便挨了重重一個暴栗。
“我就這麽沒存在感麽。”林鴻收起拳頭,淡淡的說。
鄭飛燕扭過頭,淚痕猶在,梨花帶笑。
“喂,你們兩個。說話可要算話。”
“一定”。
“當然”。
三人彼此笑笑,林鴻眼尖,看到遠處一陣青光劃過,不由得皺了皺眉。
袍袖中的手揮了揮,一股勁風掃過,頓時將適才切磋的殘留氣場清掃的幹幹淨淨。
剛剛做完這一切,一個渾厚的男聲便自林間響起。
“好久不見,鄭師妹,好久不見,林師兄。”
聽到聲音,楚巒有些好奇,可轉身一瞥眼......
咦?
師姐的臉,怎麽這麽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