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識魔刀路遇神棍
“師兄，這死法，我知道是什麽。”
林鴻身影一頓，微微沉默了一下，說道：“師妹，你與嶽師弟安頓好諸位同門，然後去找接引弟子，我和小師弟先去打探一下情況。大家一定小心，我們四個時辰後在此回合，如果有什麽危險，便立刻示警，不要戀戰。”
眾人微微點頭，林鴻又叮囑了幾句，這才領著楚巒出了聚客來。
一出酒樓，楚巒便要開口，可林鴻擺擺手製止了他。
隨後兩人健步如飛，一直穿行到隔壁的一條巷子裏，林鴻看看四周，手中輕輕掐了幾個手決，楚巒感到周圍的氣場一時間有些朦朧，知道林鴻布下了隔音的結界。這時林鴻說道：
“行了，沒人能聽到了，小師弟，這回你說吧。”
楚巒點點頭，回憶了一下，開口說道：
“那幾位師兄死於魔器不假，這魔器的特點我湊巧在宗門的《七玄誌怪談》中看到過，是一柄叫做血殺刀的魔器，據說，是以前冥靈鬼教的聖刀，其薄如紙，切金碎玉不在話下，也可破諸般氣場，更有見傷飲血之效。和那位師兄的傷口很是吻合。”
楚巒頓了頓，又說道：“可是據《七玄誌怪談》上的記載，冥靈教在四百年前已經被剿滅了。所以我也不敢在所有人麵前說出來。”
其實楚巒還有一點沒有說，那就是他不敢完全信任嶽子穆，再說他一個凡人境的小弟子，就算說出來，隻怕更多也是遭人哂笑。
林鴻聽完後，手指輕輕扣著旁邊的青牆，良久後說：“冥靈教的事我也聽師尊提起過，如果你說的沒錯，那麽事情就有兩種可能..."
"一是冥靈教的餘孽死灰複燃，這倒不足懼，畢竟當年聽說他們已經被打殘了，但凡身具修為的都被誅殺,所以四百年的時間，他們出不了什麽高手，真人境便是極限了。”
“二是有人得到了血殺刀和冥靈教的傳承，迫於我無極宮的威勢，隻能偷摸修煉，這個就比較複雜，因為不確定是什麽人，什麽境界，所以便不能輕舉妄動。”
林鴻頓了頓，又說道：
“無論如何，血殺刀是一條線索，我們可以先就著這方麵去打聽。”
楚巒點點頭，說道：“據記載，血殺刀是一柄呈圓弧狀的彎刀，弧度極大，達半圓形，通身血紅，由於殺人太多，刀上有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刀柄上刻著一顆頭生雙角的骷髏，辨識度很高。”
林鴻點點頭說道：“看不出來啊，你這家夥，居然記住了這麽多的東西。既然這樣，我們從兩個地方入手，一是打聽有沒有身著奇異兵器的人經過，二是去周邊的一些屠宰場等常年流血的地方探一探，看看是否能留下什麽線索。”
楚巒點點頭，林鴻收了結界，兩人彼此看了一眼，身形疾動，離開了巷子。
待兩人離開之後，巷子裏的陰影突然分離了一絲，陰影化作一道線，沿著牆根慢慢溜出了巷子...
“大叔，你有沒有見到有人拿著一把半圓形的紅色彎刀？”
“阿婆，最近鎮子上有帶著半圓形彎刀的人來過嗎？”
“小妹妹......”
楚巒換了一身便裝，裝作一個剛來這裏的年輕武人。問了一些擠不進酒樓，被迫在外謀生的人，卻沒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楚巒微微歇了一下，看了看聚客來的位置，已經離自己很遠了。
清平鎮內共有兩條街道，一條是聚客來所在的新街，一條是以前存在，不斷沒落的舊街。
楚巒現在正處在舊街的街尾。聽著舊街傳來的糟亂聲音，想了想，微微一咬牙，向舊街走去。
舊街破舊的很，在這裏擺攤開店的也是一些潦倒的破落戶和占地較大的加工類場地。楚巒先去了舊街的屠宰場，可是現在妖邪傷人，屠宰場已有半月沒有開張了。楚巒找不到有用的線索，隻好在舊街閑逛起來。
“算卦咯，不準不要錢”一陣吆喝聲傳來，楚巒不由得住腳回頭看去。
一張鋪著白布的桌子，一杆寫著“鐵口直斷”的四個大字的招牌，一位瘦瘦的老人，閉著眼睛吆喝著，也不知是真瞎還是裝瞎。
楚巒搖搖頭，回過身來，剛走了沒兩步，一個猥瑣的聲音響起。
“前麵那位小哥，我看你烏雲蓋頂，印堂發黑，嘖嘖，近日裏有血光之災啊，不妨讓老道我給你算一卦如何？”
楚巒啞然失笑，不過也終究走了回去。坐到了桌子前。
“老先生，您是如何看我烏雲蓋頂，印堂發黑的？”楚巒忍住笑，伸手在老人眼前晃了晃。
老人似乎對楚巒的手毫無反應。隻是說道：“這個嘛~咳咳，老道我承天之運，修的是天地神算，可算盡這天地間萬事啊，隻是囊中羞澀，才不得已在這裏混口飯吃。怎麽，小兄弟，要不要老道我給你解厄啊~”
謔，天地神算？
楚巒忍住笑，不過似乎想起了什麽，便也安然坐下來，問道：“那老先生是什麽時候到這裏的呢？”
“不早不早，也就半個月前吧。”
“半個月前？”
楚巒眼睛眯了眯，細細打量著麵前的老人，老人身材不高，瘦瘦小小，塌鼻梁，小眼睛，鼻子旁邊有一顆大黑痦子，下巴留著一抹山羊胡。穿著一身寬大不已的道袍。楚巒不動聲色的問道：“聽說最近鎮子上不太平呢，老先生最近沒遇到什麽危險嗎？”
“嘿，你這小子。”老人氣呼呼地說了一句：“老道我可是能算盡這天下萬事，什麽妖邪魔教能夠算計老道我。”
楚巒暗暗留意。說道：“未看出老先生神通廣大，倒是小子失言了。不知老先生有何辦法破掉我的血光之災？”
老人伸手抹了抹下巴的山羊胡子，說道：“這個嘛，你這個血光之災可不比別人呐，須知，小兄弟你不是修行人，縱使有些武藝，也抵不過那天數啊~這血光之災，或許對那些修士不算什麽，但是對你，可是大不利那~”
楚巒心裏暗笑，看來自己的修為被神秘石頭隱藏的很好，至少麵前的老人並沒有看出來。可老人接下來的話，確是讓楚巒身體一下繃緊了。
“你天生命硬，克父克母克親人，長此以往，當你身邊無人可克，便要克你自己咯~”
短短一句話，讓楚巒防備了起來，由於不知這老人底細，他也不敢妄動，隻是說道：
“老先生當真神算，我現在的確是獨身一人，而且最近身體也確實不是很好，總是乏力，而且莫名暈倒。”他半真半假地說道。
“看看，這就是命啊，唉，天道無常啊，不過呢，要想破這血光之災嘛，也不難，隻要~隻要~”老人吊足了胃口，兩手不斷搓著。
楚巒暗鬆一口氣，急忙掏出銀兩遞上去，盡力裝出惶恐的樣子說道：“還請老先生救我，我還年輕，還想在這大路上多遊曆一些時日，我可不想那麽早就死啊。”
老人接過銀兩，放在嘴裏咬了一下，滿意地收進懷中，說道：
“此事白晝不可行，需得等到晚上，由老道我做法，以你八字，助你逆天改命，蒙混過關。命改了，你就不再是你了，自此便是一片坦途~莫說在這小鎮子裏，就算是踏上那茫茫大道，手握日月，摘星撼嶽，也未可知呐~”
楚巒急忙點頭，問道：“那老先生，你可不許誑我，我的身家性命可就指望你了。那我何時尋你，又該去哪裏尋你？”
老人伸出雞爪一樣的手指掐弄著，楚巒看去，不禁心內暗笑。
凡是掐算天機之舉，或是用奇門遁甲，五行八卦演算，或是借助靈寶器物演算天機。其中最出名的，莫過於五行神掌。
五行神掌以食指，中指，無名指三指為根，三指共有九個指節，正對應八卦與中宮。拇指點在指節上，便可對應八卦，安六親，定六神。從喜用生克中推演吉凶。無極宮內雖不講究演算天數，但楚巒也在藏書閣中看過。故而識得此法。
老者的拇指在四個指頭上不斷掐弄，拇指所壓之處一團亂麻，明顯是那掩人耳目的裝模作樣之舉。口中雖念念有詞，可翻來覆去無非就那麽幾句“天蓬若在天應上，須知即是反吟宮”之類的玄乎話語。楚巒雖一眼便識破，卻是故作不知。麵上裝作惶恐模樣，手不斷地在桌上敲著，顯得十分緊張。
那老者掐算了片刻停下手指後說道：“嗯，今晚三更，月滿衝煞，月華普照大地，是個好時辰，你備好八字，沐浴更衣齋戒後，二更到村西的廟社尋我吧。”
楚巒憋住笑，點點頭，急忙又從身上掏了些銀兩遞給老人，老人也不客氣，笑眯眯全部收下。楚巒又道了聲謝，又再三確認老人會幫自己“改命”後，方才離開。
待得楚巒離開，老人嘿嘿笑了兩聲，雙眼一睜，哪是什麽盲人，站起身來，利落地收拾起東西離開了去。
回到鄰街的楚巒，摸摸鼻子，臉上也露出了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