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運道
夜晚,渡船之上已久是燈火通明。
蘇景年對於紅榕那說的一句話倒是十分讚同,對於那下方的那渡船上的小集市,是絲毫沒有興趣。
蘇景年靜靜的坐在那屋中,正思索著那符隸的刻畫之法,如今在不斷的刻畫之下,已經是有了些突破了。
這第二間的,第一麵符隸壁畫,是那明神符,而第二麵壁畫的,則是那驅遠符。
在這不斷的刻畫演練之下,蘇景年竟然是發現,這兩道符隸,似乎是可以交錯在一起,融為一體的?這一發現倒是讓蘇景年興奮不已。
這兩道符隸都十分的複雜,盤錯如虯龍,稍有不慎便是會全麵皆碎。
經過數十次的推敲之後,蘇景年嚐試著刻畫了幾次,雖然沒有成功,卻是證明了這兩道符隸,怕是之前本為一體,隻不過這為了曆練後人,專門給拆分了開來!
蘇景年深呼出口氣來,不由得是讚同道:“好手筆,這《遊夢廊》,也不知道是哪一位神仙創造出來的。”
蘇景年不再去專心刻畫,要勞逸結合嘛,這埋頭死幹可不行。
正準備進入那冥想之中,雙目剛剛閉上,蘇景年卻是突然再次猛地睜開了眼睛。
“這種感覺……”
蘇景年睜大了雙眼,十分的不可置信,這艘渡船已經是來到了那青州的地盤了!
就在剛剛那一瞬間,蘇景年感受到了一股之前從未感覺到的衝擊,如同是那鋪天蓋地的煙霧般,輕飄飄的,慢悠悠的移動著。
不過是瞬間,卻好似是那突然將蘇景年整個包裹在了其中,絲絲縷縷的浸透其中,這種奇妙的感覺,蘇景年在以前還從來沒遇見過。
不過蘇景年卻是十分的確定,這絕對不是什麽人施展的強大術法了,這煙雲一般的東西,十分的強橫而又親和,應該是這青州的一種東西。
這是什麽呢?蘇景年皺著眉頭,自己的內府之中都已經充滿了那飄渺的雲煙。
那贏魚和魚專皆是十分的歡騰,在其中不住的遊來遊去,不知在吸收其中的什麽亦或是尋找著什麽。
最讓蘇景年訝異的,便是那遲遲沒有什麽動作的花骨朵,在那雲煙的覆蓋之下,似乎都是有了那緩緩展開的跡象。
蘇景年不由得倒吸了口氣:“這到底是什麽?青州的東西?自己之前怎麽不知道?”
蘇景年雙眼看去,卻是什麽都看不見,閉上眼神魂觀測而去,才是能些許看清那磅礴無比的雲煙已經是整整將這獨渡船都給包裹住了,都在朝著蘇景年這源源不斷的湧來。
“飄渺不定……如雲似煙……”
蘇景年睜開了雙眼,這莫非就是那青州的大運嘛?
蘇景年細細想來,符合如此異象的,怕是也隻能是這了,可是為什麽自己之前待在這青州,確實半點沒有感受到?
隨即蘇景年便是想通了,這怕便是那自己境界不夠的原因了。
蘇景年靜靜的感受著那源源不斷湧入自己體內的大運,漸漸從那雲煙一般,漸漸的變的凝實了起來,隨著自己的呼吸吐納,在四肢筋脈之中不斷的流轉。
如同是那在撫慰遠遊歸來的遊子一般,絲絲縷縷遊走而過,迅速的將蘇景年整個體魄洗滌了一遍,就連那至今都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的體魄,在這滋潤之下,都是緩緩的再次修複了起來。
“這可真是見識到了。”蘇景年你喃喃自語道。
在那大遼終歸是有些不舒服,果然還是在自家地盤上好啊!
蘇景年推開房門,一路而下,來到了那甲板之上。
夜色如幕,星河燦爛。
蘇景年朝下遙遙看去,已是見著那萬家燈火,即便是高空之上,也是能隱隱約約看出來那巨大無比的城池輪廓,在其旁邊還有那七個小些的城池,如同是那彎月一般,將那大城圍在中心。
戈津晉城。
蘇景年一眼便是將其認了出來,這是青州和揚州最為接近的一處邊界了。
而這處位處高涯,層層而落,下方還有那足足萬裏的廣袤原野,用來放牧狩獵。
這戈津晉城自打建造完成之時,它存在的意義,便是為了防止那揚州的大宣撕毀盟約,從州突襲,一舉攻破此處天險所在的。
不過建造至今,過去已有三百多年了,尚未有體現出其作用來。
蘇景年閉上了雙眼,細細的感受著,不由得是眉頭一挑。
這青州大運之中,似乎還參雜著那一些別的東西?
那似乎和這青州的大運稍有區別卻又相互融為一體,便是蘇景年這一時之間,都沒有察覺出來,待細細感知之下,方才是發現了。
“這是……這是我大兆的國運不成?”蘇景年倒吸了口氣,這一絲一縷混在那青州的大運之中,似乎更加的親近自己,不斷的在自己身側纏繞著。
蘇景年長處口氣來,若是不出意外的話,看來這便是那大兆的國運了。
若是現在又那天命之境之上的練氣士高手此時用那神魂看蘇景年,便是會發現蘇景年此時已經全身被那雲煙所包裹,鼻孔耳竅之中,都是有那絲絲縷縷的白起進出其中,不曾斷絕,讓人歎為觀止。
神仙之象啊。
紅榕也是來到了甲班之上,看向不遠處的蘇景年,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一眼看去,蘇景年似乎是和這片天地融為了一體一般,竟是給人一種虛幻之感,明明站在那,卻仿佛隨時都會如同一滴水融入那湖泊之中一般,不見蹤影。
一時之間,紅榕竟是沒有貿然上前。天知道這人又是在幹嘛,那被無故吸收神魂的時候,紅榕可是還記得一清二楚。“這家夥身上不知道的東西,也太多了。”
紅榕在一旁看了許久,見蘇景年沒有什麽動作,倒也是有些乏味,又不敢上前去探尋清楚,待了一會,隻得是悻悻的回去了。
蘇景年如今仿佛已經是進入了那一種似睡未醒的奇妙狀態,心中不由得是浮現出來了那在遊夢廊之中學習到的那兩道符隸了。
手中在那虛空之中輕劃而過,靈力緩緩的從中刻畫而出,盤綜錯雜,如龍踞山,不過此時在那蘇景年手下,如今卻是十分的輕鬆了,揮舞之間,行雲流水,絲毫不曾停頓。
“咚。”
一聲輕響,一照光芒而出,蘇景年睜開雙眼,不由得笑了起來,這明神符,驅遠符二者的結合之體,這總算是給自己畫出來了!
就在這時候,一道渾厚的聲音悠悠的從自己心底之中傳了出來。
蘇景年不由得是跟著念道:“淨心氷符…”
話音剛落,隻感覺到那衝擊了許久的神魂壁壘,突然是裂開來了一道裂縫來。
“哢擦。”
這極其細微的一道聲音,在蘇景年聽來,卻是不亞於那耳邊的轟雷炸響一般。
神魂探測而起,果然,那原先遲遲沒有進展的神魂桎梏,如今,已經是被破開了一道裂縫來了。
神魂的四方之境!
蘇景年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莫不是要在這渡船上突破不成?
不過靜等了一會兒後,便是沒有再看見那又後續的再次裂開,蘇景年不由得是歎了口氣,心神稍稍放鬆了些,也不知道是有些失望還是興奮。
在這渡船之上突破,自然是有那不確定的因素了。不過現在,離那四方之境,怕也之是那一步之遙了,而這一步,隨時隨地都可以跨出去!
另外一處高樓之上,一老頭子正望著蘇景年,正是那和之前蘇景年打招呼的青年男子一同的老者,被青年男子喚為劉伯。劉伯眼神之中,吃驚不小,再次仔細的看了看蘇景年之後,緩緩的將蘇景年記入了心中。
“此人,能避則避。”
不知為何,這人似乎和前些日子看起來,更具脅迫之感了。劉伯皺了皺眉頭,心中思索許久,還是沒有個頭緒,便是直接放棄了這想法。
不過心中卻是打定了注意,還是得提醒下自己的公子,最好別去招惹的好,至少在這青州,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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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兆皇宮,涼穗山之上。
在那涼穗山右側的一處山峰之上,數座閣樓依山而建,懸空而立,十分的奇險。
一老者正在那閣樓外廊之中,身披著一件碩大的青灰法袍,右手之上拿著那一古怪隨無比的圓盤,其上刻滿了繁雜的奇怪符號,而此時老者正望著那天邊的一輪大月,手指盤算,不住的在推測著。
若是有人在那老者前麵,便是會驚訝的發現,這老者的雙眼,竟然是有那三瞳!奇異至極。
老者站在哪兒也不知過了多久,點了點頭,隨即便是收起了那圓盤,放入懷中,正準備離開之上,卻是猛地一抬頭,朝那遠處的天空之中看去。
“這是怎麽回事?”
老者眼中看去,天地之間唯有那縷縷的如絲綢般的東西,和山川大概的形式。
隻見遠方的天空所在,竟然是形成了一個漩渦一般,不斷的盤踞著,久久不散。
老者皺著眉頭,不由得是慌忙掐指算了起來。
“大林木,破執位。癸亥煞東,不遠行,不破劵……”
推測一套下來,卻是沒有絲毫問題,不由得更是奇怪,突然間,似乎想到了之前那一道密信來,不由得又是算了算時間,眉頭緩緩的舒展了開來。
“師傅,師傅!”
隻聽見遠處傳來幾道急促的喊聲,老者朝聲音來處看去,隻見一身穿白色大袍的孩童從那不遠處樓上的樓梯之上跑了下來。
兒童手中握著一卷書,一口氣跑到老頭身邊,一臉的通紅,急匆匆的指著外麵,卻是一下說不上來。
老者一臉的慈愛,連忙說道:“不急不急,先把氣喘勻了。”
那小孩站在原地好好順了順氣,才是說道:“師傅,那遠處天邊的氣運都纏成一塊了,不知道遇見了什麽啥東西了。”
老者摸了摸小孩的頭,笑著說道:“能遇見什麽東西?嗯?大兆還能遇見什麽,沒啥事。”
一邊說著,一邊朝那遠處看去,聲音蒼老。
“不過是咱們青州大兆的主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