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變故再生
夜幕之下,綿延無盡頭的百萬大山如同是一條遠古巨龍一般,靜靜的趴伏在平原之上,盤踞於此。
月光清冷的撒下,將樹林間的倒影道道投射在土地上。
倒影之間,人影閃動,盔甲碰撞,刀劍麵上反射出的寒光比那月光更加清明。
一眼看去,整整那七萬軍士兵馬已經是駐紮在那百萬大山之中了!
這裏已經是進入了百萬大山之中的八十裏內了,黑壓壓的一片皆是士兵和馬匹,分散在後方的山穀之中。
這是大兆的前軍,前些日子剛剛接到了命令,一路朝著這百萬大山之上而去,探查情況的同時,為後方鋪整道路。
“將軍,咱們這是要和那羽族打起來了嘛?”
一處軍帳之外,在一塊大石頭上,一旁的一個士兵問道。
坐在一旁的男子搖了搖頭:“哪有那麽簡單,咱們這次來,估計也就是給那羽族一個想要打他們的錯覺而已,真要打起來,那可得好好計議了。”
若是蘇景年在這,定然就會發現,這人,正是去年大冬時節,在那關口外和自己獵殺虎夔的譚歸。
而一旁的哨兵,也是馬踏營的士兵。
“可是咱們這都出來這麽好幾萬人了,就真隻是來嚇唬嚇唬那群鱉孫?”一旁的士兵似乎不太相信:“我覺著啊,得打。這群狗屁玩意,怎麽的也給他們打的窩都廢了。”
譚歸取笑道:“可以啊,照你這麽說,幕帥那位子你不去當,那都可惜了,在我這馬踏營裏當兵,屈才了啊!”
一旁的士兵連忙擺了擺手:“那不敢不敢,我在這待著挺好的,嘿嘿嘿,幕帥還是由幕帥當著吧。”
譚歸歎了口氣,望向遠處的軍營,燈火閃爍。
“咱們不過是聽命行事罷了,計謀兵法啥的,咋不需要知道。”譚歸站起身來,拍了拍一旁士兵的肩膀。
“別怕死就行。”
還是在那處藏海閣中,燈火通明,晉希文望著牆上的一麵巨大的地圖,沉默不語,不遠處的湯堯章二人,正在奮筆疾書,改批上來的各種軍事雜事。
而那浩居真人,則已經是不見了蹤影。
晉希文目光看去,始終停留在那大遼邊境的陽阜大城之上。
“若是這陽阜大城告破,那西海邊上的鬼蛟魚人定然也是那遠未休止。”晉希文低聲說道:“若是這羽族再次一路攻上,那倒是可直接發兵而下,攻伐羽族,沿著這天化大河一路而上,隻要占領了那大遼的子泰棲山一脈,到那時候,就算是羽族和大遼合手,那也是無大礙了。”
“若是這羽族破了陽阜大城之後,並未乘勝追擊,那多半便是想分這一塊地,要和那大遼談了。”
“那時候便是可以直接攻入那百萬大山,逼那羽族回防,直接和大遼一同滅了這羽族。”
晉希文笑了起來,撚了撚手中的一顆玉石雕刻而起的棋子,看著那地圖麵色變化,似乎是在掂量那布下的棋子分量。
“私仇和國事,這次怎麽的也要有一個!”
在那藏海樓下處的不遠方,便是那蘇景年的弄羨庭了。
院子裏自從蘇景年走後,便是一直是那人來往甚少,屋中的紅燭透過那薄紗,微微映出些光亮來。
寬大的書桌之上,似乎永遠堆滿了數不清的書信文案,一人正不住的翻書,提筆,勾畫。
一件過後,再一件。
正是如今的大兆碟子頭目,罘罳房之主,圭湘。
“北邊的州固長府有那蠻獸犯境,要求那增派士兵鎮守鎮壓。”圭湘揉了揉眉頭,絕色的臉龐之上浮現著濃濃的憂愁,看著讓人格外心痛,思量了一會,在一旁提筆寫下:派那州餘圖城守軍前往支援,務必盡快平定。
圭湘歎了口氣,這種要求增兵,時時刻刻得關注著,就算是情況屬實,也是不能就那麽派兵而去的。
在平時如此,在這格外的非常時刻,自然更是要緊上加緊。
如今不單單是罘罳房已經是全麵派了出去,整個太康城和周遭的幾座大城動向全部掌握其中。
而且那吳鉤,老鴉欄子,也都已經全部派發而去,時時刻刻盯著整一座青州的動向,而那在外的碟子更是還要注意那鄰居大宣的動作。
圭湘將一旁的熱茶端了起來,剛剛喝了一口,那屋門便是伴隨著一陣晚風吹了進來。
圭湘抬頭望去,不由得也是一笑:“參心姐,你怎麽還沒睡呢。”
來的人,正是蘇景年的侍衛之一,參心。不過如今卻也已經不是的了。
參心轉身把門關上,拉了把椅子在圭湘一旁坐下,歎了口氣說道:“你夜夜如此晚睡,就算是有那藥湯服用,身子也吃不消這麽折騰啊。”
說著,便是將那手中的紫毫給拿下來放在了一邊。
“哪有,我如今也已經是位明道境的練氣士了,多少總有點用處的了。”圭湘輕笑道。
參心忍不住拍了拍圭湘的手:“要是真心想來練,就算是這國運阻礙大道,可有這一整個大兆的加持,那有哪還會隻是如今的境界?”
說著,參心也是不由得歎了口氣,眉目之間的憂愁之色仿佛都快要滴出水來。
“前些日子見著了那浩居真人,聽他說,殿下應該也是不日就該回來的了,之是不知道為何一直到如今也未曾有半點的那
消息。”
“他也不知道殿下如今在何處嘛?”圭湘皺著眉頭問道。
“嗯。”參心深深的呼出口氣,眼中不免有些憤懣之色:“說不定啊,如今正在什麽地方快活著呢。”
“噗嗤”
圭湘輕笑了出來,細聲說道:“參心姐你就別裝了,還是不是說我呢,怕是你自己也是時時刻刻擔著心吧。”
參心冷哼一聲,沒有作答,也是說道:“你就少勞累些吧,夜也深了,趕緊睡吧。”
“嗯。”
參心走出屋外,抬頭望著那遠處天邊遙遙掛著的一彎明月,如同那一彎柳葉眉一般,心中的心思已經是不知道去到哪兒了。
“這該死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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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獸的屍首已經是堆積成了一座小山一般,就算是那大城中的守軍不停的倒出那火油來焚燒屍體,卻終歸還是有些許堅硬的甲骨焚燒不盡。
從那陽阜大城的城牆一道而下,朝外綿延而去足有百米千米,濃重的屍首腐爛灼燒味和剛死的蠻獸血液味,熏的指教人頭昏目眩。
此時大日還未完全露出頭來,仍舊是淡淡的夜色籠罩著這一片廣野。
一處高山之上,整整十四位羽族之人,正靜靜的站在那頂方,望著那陽阜大城。
就上次聚集之後,已經是過去了十天了。
“日出之時,便是攻入這陽阜大城之時。”那原先的女子站在前天,淡淡的說道。
“日落之前,我要看見這陽阜大城倒下,知道嗎?”
不過是輕描淡寫幾句,卻是不由得讓眾人皆是一震,皆是低聲說道:“遵大帳之命!”
“我倒是也想要看看,這次能有什麽東西,可以擋得住我羽族的嵐翼!”
而在那陽阜大城之中,依舊是和往常一般,並沒有什麽變化,那微微靠近城中心的破舊屋子中,蘇景年已久安靜的躺在那木**。
不過如今對比起之前來說,現在的情況已經是好太多了。不但神魂已經是基本上恢複的差不多了,而且自己的這體魄也是療養的差不多了。
內府之中的那如同是蛛絲一般的紋路已經是悄然不見了,皆是融入了蘇景年的內府之中,不過蘇景年卻並沒有感覺到什麽一場異常。
贏魚和魚專也是都出來了,沿著那筋脈,順著靈力的走動全身流轉,不斷的修複這那在這一次戰鬥之中,那被不斷破碎的身軀體魄。
蘇景年細細感受而去,自己可謂是已經是破後而立了,不但是神魂較之之前更加堅韌,體魄也是一同提升了不少。
而且最為重要的事,自己那天命之境的桎梏,在最近幾日之中一直在被消磨,似乎就快要那突破了,卻是總感覺少了點什麽,好似就那一層薄膜一般,讓人格外揪心。
而不少的練氣士,便也是卡在了如此一道之上,一耽擱,便是十年,數十年,甚至是一輩子了。
蘇景年身軀微微一震,那纏繞在自己身上的繃帶便是全部碎裂而開,散落一地,望著那浸透了自己血的布條,蘇景年也是眼中恨意濃烈。
自己怎麽的也要在那羽族女子手裏,把這一下給找回來!
若不是自己身負這麽多的好東西,怕是直接死那裏了。
不過如今幾日,似乎那羽族再沒有那攻城之勢頭了,這幾日都是十分的寧靜。
不過蘇景年可不會認為那羽族是放棄了此處走了,安靜的背後,定然是隱藏著那更大的風暴。
蘇景年推開木門,走到門外。
門外敖善正安靜的端著一個小木凳坐在一旁,一旁站著那弟子小雲。
見著蘇景年走了出來,也是絲毫不意外,抬頭看了看蘇景年問道:“好得差不多了?”
蘇景年點了點頭,也是抱拳說道:“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
若不是這敖善撈出了自己,自己現今如何,是生是死,還真不好說。
“我看你,貌似就快要突破那天命境了?”敖善看了看蘇景年,不由得有些訝異。
一旁的小雲聽著,不由得也是一愣,目光看向蘇景年。
蘇景年連忙擺了擺手:“雖說之是一步而已,不過還早呢。”
“嗯。”敖善點了點頭,要突破這天命之境,最後一步可謂是也算相當艱難了。
蘇景年也不再答話,慢慢的看著那遠處的大日慢慢升起。
夜幕緩緩的褪去,第一縷光芒照耀在了這廣野之上。
“轟!”
“轟!”
“轟!”
……
幾乎是同一時刻,瞬間而已,便是聽見了數陣劇烈的爆裂之聲傳來,響徹耳際!如同是天空大地同時崩塌了一般,大城竟然是開始搖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