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危局
靜謐的暗室之中,隻有那兩根小小的火燭照亮著這一片,蘇景年盤坐在一處角落之中,閉目修煉著。
神魂如同是一團玄幻不定的水團聚集在一起,不斷的變化著形狀,隻不過如今卻是比之前整整大了數倍。
蘇景年心神探測而去,內府之中的那一朵花骨朵,已經是慢慢綻開了一些,微微露出了些中間的花瓣,那枝丫花朵之上,浮現著數不盡的複雜紋路,玄妙無比,其中光彩緩緩流轉。
一股強大的神魂之力,還在源源不斷的從這花骨朵之中,持續朝那神魂輸送而去。
魚專和贏魚也是一直在其周圍慢慢遊動,吸收著一些從中流露出來的殘餘,似乎也是對於它們的修為十分的有利。
神魂之中,蘇景年不斷的煉化著那從女子那邊奪來的神魂之力,一絲一縷,慢慢的消磨著,據為己有。如今的神魂之力,怕是已經快要突破到那符隸師的第三境界了!
天淵四方之境,莫不是可以一股作息直接突破?
時間不斷的流逝著,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蘇景年終於是緩緩睜開了眼睛。
如今的神魂之力已經是停在了第三境界,不過離那四方境界,還是太過於遙遠了。這四方之境,可以說是一個巨大隔閡了,跨過這一裂縫,那就是一道巨大的改變了。
隻不過自己對於這神魂之力的操控,還是不太熟練,照理說是完全可以刻畫一個高等級的符隸,隻不過現在卻還是有些容易失敗,還是要多加練習了。
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看向那躲在一旁的角落邊的女子。
直接是來到了她麵前,見那女子一臉的驚恐,蘇景年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也不多說,直接是將其手臂拉了過來,探測一番,確實是已經沒有了什麽大礙了。
蘇景年剛一放手,便是立馬將那手收了回去。
蘇景年笑了起來,一屁股坐在了她對麵:“你叫什麽名字?”
見女子不答話,蘇景年緩緩說道:“我覺得,你應該是個聰明人,不應該這樣。”
女子冷哼一聲,沉默了一會說道:“紅榕。”
“紅榕?好名字,我家那邊就有幾株紅榕。”蘇景年笑了起來,像個沒臉沒皮的混子。
“滿口胡言,徐州根本就沒有紅榕。”紅榕冷哼一聲,諷刺道。
“你怎麽就知道我是徐州的人了?”蘇景年撇了撇嘴。
“你是個惡魔!”紅榕望著蘇景年,滿臉的驚恐:“和那個徐遵一樣都是!”
“別。”蘇景年連忙擺了擺手:“你可別拿我和那人比,比不過,也比不了。”
“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你和那徐遵是什麽關係?師徒?”蘇景年有些好奇的問道。
紅榕低著頭,看不清麵貌,過了許久,才是抬頭說道:“我隻是他的一個棋子罷了,被他強迫著日夜修煉神魂,為的就是今日這一次。”
“今日過後你便是一個被放棄的棋子了?”
紅榕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卻是看不出來多少的苦澀,反而是有些釋懷之意。
蘇景年點了點頭,看向那紅榕,對她一臉仍然是一臉的驚恐,想必是之前在那高樓之中被吸收神魂之力,留下的影響太深了。
蘇景年搖了搖頭:“別這麽看著我,那一次我隻能說是意外了。照理說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顯然是你活下來的機會更大。而至於這吸收神魂的變故嘛,我自己來說,當然是極好的。”
“不過不管你信不信,這也不是我自己可以操控的。”蘇景年梳理著思緒,緩緩說道:“另外和你說吧,那徐遵如今已是死了,自毀了肉身,那大遼的數位天命之境練氣士都是傷亡慘重。”
“你若是要走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就你現在這樣子,怕是根本出不去這片大區就要給大遼的練氣士給殺了。”
見紅榕在聽,蘇景年才是繼續說道:“而且現在蠻獸攻城,護城大陣開啟,你也根本出不去。”
“你也可以等到那獸潮退去之後,和我一起去那別的地方。”蘇景年笑著問道:“你在這徐州,怕是已經給通緝了吧。”
紅榕麵色變化不定,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麽。
蘇景年站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說道:“如何絕頂額,我也不強求,我這個人,雖說有些時候無賴了點,但是還是很願意講道理的。”
說著,也是不管紅榕怎麽想了,直接是徑直離開了這出暗室。
蘇景年朝外看了看,自己這修煉估摸著已經是過去了七八來天,在大遼軍士的秩序管理下,城中還算有序,如今似乎也是已經逐漸適應了那城外蠻獸那日夜不斷的撞擊和嘶吼之聲。
蘇景年在大城之中逛了幾圈,如今城中已經是布滿了大遼的士兵,而且現在東門也是關閉了起來,隻有在那傍晚時分開兩個時辰罷了,用來運輸軍士糧草兵器等東西。
蘇景年將一枚令牌別在了腰間,之前從那死在紅榕手下的練氣士身上拿下的,估計就是那大遼練氣士的標誌了,蘇景年再次直接登上了城頭。
如今城外用那屍山血海來形容也不為過分,那巨大蠻獸的屍體層層疊疊,一具又一具的疊加在城牆外,足足綿延出去數十裏。
各種破甲弩箭,巨型穿甲箭都是如同爛泥裏長出的雜草一般,紮在那屍體當中。各種練氣士的術法都是瘋狂的砸下,就如今都還有一片片的屍首在燃燒。
如今剛好是打退了一波進攻,蠻獸已經是稍稍退卻去了,數千的大遼士兵正下城牆趕時間修補城牆。
城牆之上井然有序,雖說大遼這邊也是死了不少的人,但是卻絲毫沒有因為這蠻獸的包圍衝殺而感到恐懼。
蘇景年神魂稍稍放出而去,便是將這城牆之上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整整十八位龍象之境練氣士,但卻是沒有一位天命之境的練氣士。
看來徐遵那一最後的反抗,給大遼的這些天命之境練氣士,怕是造成了不少的危害了。
蘇景年在城頭上看了看,沒有再繼續有動作,不禁也是有些好奇,大遼怎麽會一直放任這種練氣士在外?要擱大兆,這就算是跨州也得給弄死了。
正當蘇景年有些無聊的時候,一旁走來了一個中年漢子,衣著大褂,十分的樸素,背後背著一柄巨大的板斧。來到蘇景年旁邊,問道:“道友是剛剛來的?看著有些麵生啊,不知道如何稱呼?”
蘇景年點了點頭:“嗯,剛剛來的,道友喚我蘇扶就好。”
“我叫山棕!”中年漢子笑了起來,說道:“唉,這獸潮打的,太他娘的遭罪了,這一天天的,都不知道要打到那年才能結束。”
蘇景年眯起了眼睛:“這獸潮,還能一直打下去?那百萬大山裏的蠻獸總不可能全來打吧!?”
“看來蘇扶道友你這消息不夠靈通啊!”山棕笑了起來,不過卻是有些凝重,低下了頭,小聲說道。
“這次獸潮可是那山裏的羽族所為的,就是來跟大遼爭這徐州的地盤的!另外在大遼北邊啊,一直通緝懸賞的那些個宗門練氣士現在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全都在各地鬧事!現在大遼忙著做掉他們,一下子還來不及管咱們這!”
蘇景年聽完,卻也是發現這局勢有些個不妙了,怎麽越來越朝著大的方向去發展了?
“這怕是和羽族勾結在了一起吧?聯合起來,想拖到那羽族將這陽阜大城攻破,一舉東上。”蘇景年說道。
“那可不是嘛!”山棕大手一拍城牆說道。
“而且我和你說,本來這次大遼還不至於這麽被動,聽說啊,是咱們這邊有一個將軍給叛變了!好家夥,那玩意直接給大遼的各個地點全給報出去了!要不然,現在咱們的也該有大批的增員來了。”
蘇景年疑惑的問道:“那咱們那些山上的宗門呢?不至於就咱們這麽幾個吧?”
“嘿,別說了,之前咱們那將軍,本來想著趁著獸潮來,派了好些個山上的宗門的練氣士去那山中偷襲羽族,沒想到那羽族竟然早有準備,還他娘的有幫手!咱們損失慘重啊!”
山棕歎了口氣,頗有些無奈,繼續說道:“再加上各地要去反叛,可以說是很難再有高境界的那些練氣士的增員了。”
“畢竟人家總不能別的重要地方都不要了來咱們這打獸潮吧?”山棕搖了搖大腦袋,目光也是有些陰沉。
“前些日子的那徐遵,你知道吧?就是那叛亂的其中一個!”山棕冷哼一聲:“他們都有那一個宗門,叫明殿。可以說是徐州的整個叛亂之人的歸屬了。”
蘇景年呼出口氣來,趴在城牆上,好好理了理思緒,這事情,也忒亂了。
“唉。”山棕拍了拍蘇景年的肩膀:“咱們這次啊,還真不一定能守的下來了。”
正當蘇景年思索之時,隻聽見城外一聲劇烈嘹亮的嘶吼之聲傳來。
城牆上的眾人皆是聞聲望去。
隻見一隻巨大無比的黑色巨獸帶領著眾多蠻獸再次前來,那巨獸之上,竟然還站著一個人影!似乎還是個女的!
“警戒!警戒!”
一時間,城牆之上一下子開始忙碌起來,眾人瞬間都已經準備開始作戰了。
“羽族!那女的絕對是羽族的人!”山棕冷聲說道。
“轟轟!”
一陣響動之聲傳來,蘇景年轉頭看去,數十位石人族也是紛紛來到了城頭之上,幫助著大遼準備抵禦這次的進攻。
看著那群蠻獸逐漸瘋狂起來,朝著陽阜大城衝殺而來,嘶喊之聲響徹雲霄。
“來就來!他娘的,老子還沒怕過!”蘇景年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冷聲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