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襲殺

原本是蜿蜒的山區小路,快要臨近關口時,卻豁然的廣大了許多,不知為何的就突然空出了一大片的平坦山地,與關口和四周的山行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屏障,如同一個巨大的牢籠,被人們稱為“押龍穀。”

接著關口的,還有兩條大路,在遠一點還有一條水路可以走,不過思來想去,二人還是選擇挑了一條小路走,好在這一路倒也沒有再遇見什麽變故。

“就這麽一塊押龍穀,怎麽的也可以放下五千騎了吧。”老少二人來到此處,此時風雪不知為何變小了許多,眼前視野突然就開闊了起來。

少年突然又自嘲道:“自小在這太康城內長大,從這關口內出入的次數,確是屈指可數了,大小事情大多是從那津河中入城返回的。而現在這一看,津河的那幾處渡口,倒是有些氣勢不足了。”

老九笑了笑:“殿下這可就看差了,這押龍穀,足可以放下一萬三千騎,隻不過如今大雪封路,四野遮蓋,看上去就小了很多。而這裏,本是一座大山,堵住了這出路,乃是穆王驅使著數萬的回石族人和百位練氣士一同,硬生生將這座山給搬走,放入了太康城內。”

“就是那座趴涼山?”少年轉頭問道。

“正是。”老九點了點頭,又道:“這趴涼山,還是王爺親自取的名字。不過這山雖雄,比起那涼穗山,還是差了許多啊。”

“嗯,那是自然,畢竟一整座宮殿都是靠在那山上,依山而建的宮殿,我大兆怕也是獨一份了,那趴涼山我還道原本就在那的呢。”少年搖搖頭,又笑到:“不過想想也是,除了我爹也沒誰取這麽個破名字了。”

老九“哈哈”一笑,沒有應答。

談話間腳步未停,這不知不覺間,離那座小木屋已隻有百步的距離了。

“殿下,待會離屋三十步便不用走了。”老九低著頭說道。

“嗯。”少年點了點頭,也並未多說什麽。

二人又走了幾步路,老九朝那小木屋中喊到:“屋內可有人在?”

聲音隨著朔風呼嘯傳**而去。

過了一會兒,隻見那半掩著的木門打開了些許:“有人呢!”

老九笑道:“這屋內可有酒啊?”

“有!剛剛熱下去的!”這次方才看清那說話人的模樣,十分的普通,衣著打扮也和平常農戶一樣,但雪太大,看不清切。

離有八十步。

“兩位可是從外地趕來的?”屋內大漢詢問道。

“是,從傅南城趕來!”老九回應道:“下這麽大的雪,還出來砍柴?”

老九看見了放在門口的那半擔幹柴。

此時已離有五十步。

“沒柴不能燒火煮飯了,隻得冒雪出來打柴,沒辦法,命苦。”大漢也答道。

少年轉頭望向一邊的老九。隻見一身破爛的裘衣被朔風吹的飄了起來,兩手大袍迎風鼓動。

眨眼再看時,老九似已不在身旁,如同離去百丈,已在山巔般;可又似仍在一旁,確是不真切,模糊不清,一時竟不知到底還在不在身旁,又或是在何處。

離著還有三十步。

少年停了下來。

“轟!”

如同春雷炸響,枯牛滾地。少年隻見眼前的雪地猛的爆開來,一聲未落一聲又起,層層疊加,飛奔而來。

少年一眨眼,隻見一個大漢就停在了少年麵前數十步的距離,可卻是也沒動一步,手中拿著一把砍柴刀,已經寸寸斷裂,崩碎在了地上。

想要再進時,卻隻見空中傳來一道爆喝,四周的雪花崩散而開,王涼甲停頓了片刻,當即棄刀,整個人猛的往下一蹲,雙手一舉呈抗鼎之勢,準備硬接老九這一招。

隻見王涼甲身體表麵浮現出一層層的波紋,金光流動,如同佛門中的羅漢金剛,期中似有龍吟之聲陣陣穿出。

天空之中傳來一陣爆破之聲,少年抬頭看去,隻見遠處一個模糊的人影。而下一刻,便已出現在王涼甲的頭頂。

老九左手過頭頂三寸有餘。

“殿下,看好了。”

一念之下,背後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無比的虛影,及時是在這押龍穀內,也並未閑的小個了,隻見那虛影似有似無,姿態動作卻和老九如出一轍,一抬掌,猛的朝下方的王涼甲壓下。

頃刻間,雪花靜停,朔風無音。

“嘖嘖嘖,妙啊!”關口上的老頭子眯著眼睛,讚歎道:“以天命之境,竟有也許的神仙之姿,難怪會讓他護著世子一路,這怕不就是那手‘仙人拂塵’了。”

隻見這一掌輕飄飄的落下,似乎十分的慢悠悠,可卻是片刻之間,便到了那王涼甲的頭頂。隻見王涼甲那如金剛護體般的金色流紋瞬間崩碎零兮。下一刻,便徑直給按進了地上,炸起一團雪霧。

老九借力緩緩停在一旁的崖壁上,目光陰沉,背後的虛影緩緩散去。這一次老九可是一上來就是保命的絕技了,絲毫沒有保留,若是在這關口出了岔子,自己可以直接死了算了。

待到雪霧散去,少年朝那看去,那王涼甲趴在地上,全身皮肉崩裂,血流如注,那左手半個身子顯然已廢,卻是還沒死!

王涼甲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這個破爛如同叫花子的少年,目光之中卻已無神采。

那一隊人抓走了自己的妻兒,讓自己殺了這幾日要進關口的人,還剁下了兒子的一根手指頭留下威脅,大兆竟然絲毫沒有作為。

在這青州,還有大兆擺不平的事情嘛?王涼甲看了看在一旁在崖壁的老頭,看來,如今怕是不能殺了此子了。若是王涼甲要知道眼前這人,就是大奉王府的世子,不知會作何感想。

王涼甲心中一橫,猛地起身,右手化刀,直接將自己一整個左臂斬下,再次朝少年撲麵而來,動作迅猛,竟然比之前還要快!

隻片刻,老九便已擋在了中間。王涼甲獰笑一聲,嘴中的鮮血不住的從口中流出,境界猛的一拔!

破境!七境,得天命!

老九似乎也沒想到這人竟然會如此的果決,以命換境!

“老子就是死了也要扒下你們一層皮!”

“世子!”老九一驚。轉身將少年猛的朝後一推。右手回轉以**雲之勢,準備頂住這一擊。

“轟!!”

王涼甲以命換境,再以破敗魂魄,無往生可能,換取這一次相當是燃燒了全部修為的一拳。

老九雖臨時防備,卻仍是被破除了貼身之防守,整個右臂都已然不在,顯然傷的很重。而少年好在被推開了一把,卻仍是受到衝擊,胸中凹陷了進去,被逼的吐了幾大口鮮血,倒在一旁。

見老九轉頭來看,少年連忙擺了擺手,示意無妨,硬撐著站了起來,臉上卻是一副毫不畏懼的笑意:“好一手破鏡!那用命來換又如何!哈哈哈。”

“咚。”

又爆出一陣聲響,少年抬頭看去,那原本慘笑的表情瞬間凝固住了。

隻見老九背後已被人一掌打出了一個洞來,一隻手掌就這麽出現在老九的背後,反手之間,便捏碎了脊梁。再一掌當頭拍下,直接讓跪了下來,老九當即魂魄四散。

瞬息之間,老九便死在了這關口外,比起這

手一揮,將老九破爛的屍首拋在一旁,露出了站在後背的人影,是一個穿著黑袍的老頭子。若是那王涼甲還活著,定會發現這老頭正是和自己在木屋中交談的那個老翁!

老人見少年爆睜的雙眼,笑了笑,將手在衣袍上擦了擦血,。

“殿下放心,有這位道長在,我自是已無法殺你。”老頭子看了看不知何時已然出從關口下來,現在已防在一旁的老真人,卻是沒有絲毫慌張,緩緩說道:“從那武夫破來起始,殿下竟然始終沒有後退動過一步,這等大魄力,著實讓人讚歎。”

若不是先前一擊殺了老九,旁邊還有一個蓄勢隨時準備暴起的老真人,就這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少年還真會以為是個世外高人,說不定還得上去誇讚幾句。而且,這人顯然知曉自己的身份!

“閣下何人?”在一旁的老道人收起了袖袍,那一隻火紅的猴子站在肩頭,呲牙咧嘴。

“在下陀北山,俗名兆蜀單,世人喚我大典道人。”那老人倒是毫不隱瞞,大大方方的直接說了出來。

“大典道人?我記著了。”少年死死的盯住這老頭。

老人笑了笑,似乎絲毫沒有將其放在心上,又轉頭看了看老真人:“今日之事已然如此。既然你也沒法留住我,那今日,就此別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