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碑臨

一夜的趕路顛簸,眾人都已經是疲憊不堪了,在來到了一處山穀之中後,便是歇息了下來,而此時已經是天色大白了。

而不遠處還有一個小山洞,蘇景年便是和馮雙一同將眾人給扶進了山洞之中,雖然狹隘,但是容納這麽幾個人卻也還是足夠的了。

好巧不巧,這時的天色又是有些陰暗了下來,估計過一會就又要開始下雨了。

眾人都是呼呼大睡,而江俏也是困倦不已,照顧了黃師傅和回師傅一整個晚上了。

“江妹子,你也仙歇息一會吧,這兒有我守著呢!”馮雙看著心疼,連忙對著江俏說道。

江俏點了點頭,隨後也是昏昏睡去了。

蘇景年和馮雙一同靠坐在洞口,這些對於蘇景年來說,倒是算不得什麽。

蘇景年抬頭看了看馮雙,問道:“馮兄,這客棧是怎麽的?怎麽就突然和那劫匪連一起來了?”

馮雙搖了搖頭,惡聲說道:“這我哪知道,他娘的,要是再被我給遇見了,看我不把那米娘的皮給扒了!”

蘇景年沒有插話,就作夜來看,要是真遇上了,那估計馮雙也隻有逃的份了。

“對了,黃師傅作夜說,那血腥味會引來怪物?那是什麽東西?”蘇景年問道。

“我也不知道具體是個什麽玩意。”馮雙搖搖頭:“不過肯定不是什麽一般的野狼豺狗。”

“聽說那玩意身形巨大,比那牛還要壯,就在晚上出來,和鬼一樣,遇見血就發瘋啊。而且這還不是瞎說的,之前就已經有兩隻商隊晚上給碰上了,一個都沒活下來。唉,這玩意可比那劫匪還狠啊。”

蘇景年皺了皺眉頭,又問道:“那馮兄你看見過?”

馮雙沉默了好一會,才是緩緩說道:“去年的時候,快過冬了,我跟著另外一個商隊運貨,半路上看見了那玩意一眼。”

馮雙吸了口冷氣:“那玩意可真是沒天理了,一身黑毛,跑起來比他娘的鳥飛還快。幸虧離的遠了,應該是沒看見,要不然,兄弟我估計就交代在那了。”

“那馮兄你可見了具體是什麽樣的?”蘇景年又問道。

“離得太遠了,看不清啊。”馮雙搖了搖頭:“不過那玩意的尾巴特別的大,比他自己身子還長,你說這是個什麽東西。”

蘇景年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追問了。

蘇景年思索了一會,要是根據馮雙這麽說來,好像是那《百野誌》裏說的閉猾?不過倒也不能確定,畢竟沒有真的見過。

過了一會兒,天色又暗了幾分,開始下起了小雨。

蘇景年一看馮雙,也是直接靠著睡了過去。便也是靠坐著,慢慢細想了起來。

昨夜同那米娘問話來看,若是說的不假,那麽就很值得推測了。米娘說這些個劫匪並非是各自散漫的,而都是有頭領的,而且還是軍隊裏的人?莫非這劫匪是軍隊裏故意放出來的?

仔細想想卻也有這種可能,雖說著地方遼闊廣大,可若是這大遼的官軍真想來抓,那倒也不是什麽太難的事情,這般想來,那就直是軍匪一家了。

那米娘又知道他們這一商隊運的是大遼的兵器,那就更加確定是大遼軍中的人了。

那為什麽又會特意來攔殺呢?這可就不對頭了。

黃師傅這幾人,定然也是和軍隊之中有所聯係的,莫非這軍隊之中,還有著大裂分歧不成?

蘇景年一想到這,不由得有些好笑了,那若是如此,自己要是還能在把這件事情鬧大點,那對大兆多少也是有點好處的。

而自己放了那米娘走,本想著也是她日後若是能在那劫匪之中站住腳,倒也不失為一個好下手了,來惡心惡心這些個軍士。不過如今看來,應該是難說了。

自己來到這大遼之後,確實是有了太多的意外了,不得不加以小心了。

這關係錯綜複雜的軍隊和劫匪;還有那天劈了自己的那東西,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麽玩意;還有那疑似是閉猾的怪物,目前也是不能確定了。

而這商隊又是和那大遼軍隊有聯係,等快到了那碑臨大城,定然就要分開的了,自己可不能就這麽撞上去,雖說就算是自己說自己的名字也不一定能有人知道。

而馮雙先去又是說過,那大山之中似乎還有什麽寶物,引來了許多的軍隊和山上宗門,又是不能太平的了。

自己這一路而來,似乎就沒停歇過。

蘇景年定下心來,等到了那碑臨大城,自己便馬上離開,至於這商隊和那軍隊什麽的,就懶得去關心了。

而至於那寶物……能引來如此多的人定然也不會是一般的東西,自己如今的境界,還是不要插手的好了。

如果能弄死一些個人那當然是最好的了,不過如今的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那跨州的渡口,不過這碑臨大城之中,似乎可能性不大了。

這碑臨大城似乎離那百萬大山如同咫尺之間,怕是沒有那渡口直接跨州了。

心中主意定了下來,便也不在多去思考了。昨夜那數次出手,反倒是有些突破了,再過個幾天,自己這修為怕是便可以再次完全回來了,等到那時,便才算是有了那完全的自保之力,待再次遇見昨夜那種事,便是不用這般驚險了。

看了看躺在那山洞中的眾人,又是不由得有些感慨,遇上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件壞事還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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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廣闊,漫無天際。

剛剛被雨水滋潤過的野草冒出了頭,卻又是再次被一腳踩下。

一個壯碩無比的大漢站在這片窪地之中,身邊插著一把大刀,在其右臉上還被畫了一道不知道是何意思的符號。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人,麵色陰沉。

“米娘啊,你說的萬無一失,就是這樣?”大漢拔起刀來,靠近著。

“他,他們那商隊之中有一個練氣士,那些個劫匪根本打不了。”跪在大漢麵前的正是被蘇景年放走的米娘。

“練氣士?”大漢看著米娘,一臉的懷疑:“所以老猴他們才全都死了?”

“對對對,一個練氣士!”米娘慌忙的點了點頭:“我也是被他斷了條手才勉強逃了出來。”

看了看大漢的臉上,又是連忙說道:“而且您不是要那貨物嘛?那些貨物他們也沒有拿走,估計是怕那怪物會來,貨物還放在我那客棧裏!”

聽到此處,大漢麵色方才有些好轉,撇了一眼跪趴在地上的米娘:“雖然有些讓我有些難以相信,不過既然最後貨還是到手了,那這次就放你一馬。”

“另外,那個練氣士長什麽樣子?”大漢問道:“你認識嗎?”

米娘苦笑著搖了搖頭:“當時晚上,看不清那人樣貌,就算看清了,我也不認識啊,那些個山上的人,我怎麽知道。”

大漢點了點頭,似有些想法:“或許是那幾個來的宗門裏麵的人雜在其中?這後麵的幾隻商隊也要好好小心點了。”

“這次事關重要,容不得差錯,你這次我也就算你是完成了。”大漢冷哼一聲。

說著,便是直接拿著刀轉身離去。

米娘看著那身影,咬了咬牙,還是跟了上去。

不一會兒,這地方又是一道巨大的黑影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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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年感知之下,那雨滴的降落似乎都變的慢了下來,一滴一落,似乎都有蹤跡可循,不過卻又是模糊至極,如同在自己的眼前糊了一層紙一般,戳不破,十分的鬧心。

蘇景年望著眼前的蒙蒙細雨,不由得又有些感慨,想起自己師傅晉文希來了。

他最喜歡的,就是這夜時細雨了,常常拎著酒在那高樓之上一坐便是一夜。

夜時微涼,細雨清明,最易自省。

“不過細雨擾人耳,夜色醉人心,易情動,卻是不易事理啊。”

蘇景年喃喃自語道。

也不知道如今大兆怎樣了,按理說,應該都要全員壓境,逼近邊界了。

大遼很難拒絕這一整州的逼近啊。

幾滴清涼的雨滴打在了臉上,將蘇景年的心思又給拉了回來。

看了看洞中的幾人,仍在昏睡之中,想了想自己如今的處境,忍不住苦笑起來。

內府之中的那贏魚和魚專似乎也是十分喜愛這種天氣,紛紛遊動起來,不過被蘇景年所壓製著,不至於浮現而出。

“誒,蘇兄,你之前去過碑臨大城沒?”身旁一陣聲音傳來。

蘇景年轉頭看去,馮雙這倒是睡夠了,醒了過來,見著蘇景年發呆,又是想找些話來聊聊。

“還沒去過,我還頭一次出來。”蘇景年搖了搖頭,心中還有些忐忑,怕自己漏出馬腳來。

“哦,你家裏都是種地的,沒咋出來吧。那我可得好好擱你這聊聊了。”馮雙笑了起來。

蘇景年點了點頭,正好,自己也還需要知道這裏的情況,還怕自己突兀的問起來,有些怪異。

“咱們這啊,是大遼的東南邊了,一共三個大城,最便上的,便是咱們這碑臨大城了,然後還有兩個分別就是那陽阜大城和那延堡大城了。唉,都是隔的很遠,要不然,還有這些個劫匪的地方?”

蘇景年挑了挑眉,問道:“這為什麽都要加一個大字呢?”

馮雙愣住了,呆了一會,才是緩緩說道:“可能是……霸氣一點?”

“誒,這都不是事。”馮雙擺了擺手,繼續說道。

“咱們這碑臨大城裏啊,以前就不說了,就我出來之前啊,那城裏已經是駐紮了查差不多兩萬的大遼士兵了,也還真是不知道幹什麽的。”

馮雙說著,朝後看了看眾人,又是將別在腰上的酒壺取下來喝一口。

“這碑臨大城,最厲害的一個地方,就是那城北麵的那一座大碑了。那家夥,嘖嘖嘖,據說是天上的神仙掉下來的,砸在了這裏。”

馮雙笑了起來:“那上麵的字少說也有十來萬,也不知道寫的是啥,天天有一堆人坐在那看著那大碑發呆。”

蘇景年心中恍然,天上砸下來的碑帖?當真是,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