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離去

“不知道這是應該會給我傳到哪兒呢?”蘇景年站在這不周山頂,喃喃自語。

浩居真人說自己如今這境界,要是在這大荒之中傳到外邊,倒是還有些不穩定,不過卻也不會太離譜,最多也就在這廣鈞天下之中,不過至於到哪個州來,那就不好說了。

若是碰巧到了青州,那自然是最好的了,不過要是萬一運氣不好到了那徐州,那大遼的地盤上,那自己可就難受了。

所以當初浩居真人也是希望蘇景年最好是在這大荒之中一直修煉,直至突破至天命之境,而且在這大荒之中,不受天道約束,破境也還來的輕鬆些。

不過蘇景年至上次看到那焦黑的土地之後,卻是已經有些忍耐不住了,想去好好看看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總覺得在自己離開的這一段時日之中,發生了太多不好的事情。

冥冥之中似乎有種錯覺般的直覺。

也許這就是臨淵命格帶來的危害了。蘇景年心中想到,那日與晉希文在藏海閣中夜談,“凡事牽連因果之人,皆不得終老,半途而去。”

這始終如同一根毛刺一般,紮在身上,渾身發顫。若不是知道自己這百年之內不會有再有那太多的命劫,自己怕是會直接一路遠行了,或是這輩子就呆在這大荒之中了。

不然,自己也不會讓自己那老爹給那兩人下聘禮了。

蘇景塵深呼出一口氣來,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此時離開。至於究竟會吧自己弄到什麽地方去,那就聽天由命了,雖然這種感覺讓蘇景年十分不舒服,卻也是沒得辦法了,自己等不了了。

蘇景年掏出那一塊鑰匙,深呼一口氣,心念一動,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道法反往。

自己似乎是來到了個虛無的地方,四周如同鏡子一般,卻是極其細微的一塊塊,組成了一個看不見盡頭的通道。

蘇景塵眯眼看去,隻見那鏡子之中一個個的反射著不同的事物,有剛剛降臨人世的新生兒在嚎啕大哭,一旁的一個漢子正咧著嘴笑;有那一對夫妻正在拌嘴,男人坐在那門檻上生這悶氣;有那山水之中,一位山神正在一旁的路上裝成一位老人,不遠處的那神廟之中,香火鼎盛。

隻見目光一轉,蘇景年猛的睜大了眼睛:“那是……我!!”

還不等蘇景年去細看,便是感覺一陣眩暈,再無法抵擋,迷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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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遙遠的一處高空之上,兩人正在下著棋,還有那三人在一旁看,服飾皆不相同,各有所異。

正在下棋的兩人皆是道家服飾,一派仙人之氣,若是旁人看去,定是會吃驚不已了。

已那廣海為棋盤,裂開的深淵為棋格,山峰為子,一步之下,驚濤翻湧。

而另外的三人則是似乎早已看慣一般,而其中的一位和尚樣式的老人則不停的在一旁指指點點,口中不住的歎氣,罵著這二人棋藝不精。

“我說你個死禿子,能不能把嘴閉上了?”終於是那一人忍不住了,開口說道。

“嘿,怎麽了,啊!知道自己不行,還不讓別人說了?就這棋下的,比我那鞋子聞的還來的臭吧。”老和尚笑了起來。

“你這佛法不精,卻是還來摻和我這道家一事,也太可謂‘不自’了。”另外一個下棋之中也笑著說道。

“我佛法不精?”老和尚頓時一吹胡子瞪眼,正要著便要擼起袖子來打了,急忙被旁邊二人所攔了下來。

“那我問你,佛法一說,那何為是佛,何為是法?”

“是心是佛,是心是法,法佛不二。”

“所說自在,如何自在?”

“我有一布袋,虛空無掛礙。展開遍十方,入時觀自在。一缽千家飯,孤身萬裏遊。睹人青眼少,問路白雲頭。”老和尚笑了起來,又嘲笑道。

“堂堂南化真人,你不會這都沒聽說過吧。”

那一下棋的道人冷哼一聲,不在言語。

老和尚“哈哈”一笑,正準備乘勝追擊,卻是絲毫有所牽動,猛地一驚,轉手之間便是翻處一渾圓的鏡盤來。

而另外四人也是皆身形一晃,各自有所觸動,朝那和尚手中的大鏡看去,一人正在那光影之中,懸浮不動。

正是那蘇景年!

“這是何人?怎麽會突然闖進這滯寸陰之中?”旁邊的一個道人問道。

“這不會是無意之中闖進來的吧。”一旁的一位青衣書生模樣的人說道。

“這滯寸陰之中,若是能隨隨便便便有人可以闖進來,那我還要這一身修為幹嘛?”

“那這人是誰?總不可能無緣無故多出來的一位仙人吧!”另外一個道人說道:“況且我看著也不像啊。”

“哎。”老和尚搖了搖頭:“你們是都忘了這滯寸陰原本是誰掌控的了嗎?不過百年而已,就都一個個的腦子拎不清了?”

老和尚嗤笑一聲:“就這還來問我佛法?”

眾人一陣無言,另外的那一南化真人皺了皺眉頭,不知在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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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中如何說?”

闊大的閣樓之中,書記密布,天邊些許從雲縫之中透露出來的日光,灑在木板之上,光影交錯。

一把紅葵木椅上,湯堯章正緊皺著眉頭,一臉奇異之色,手中正拿著一信紙。

正是那羽族發來的戰帖。

一旁的劉應物見湯堯章看了這信紙半天也沒說話,終是忍不住的問道。

“哎。”湯堯章歎了口氣,臉上卻是絲毫沒有煩憂之意。

“還能說些個什麽,無非是把我們罵一頓,然後開戰罷了。”湯堯章將手中的信紙放在桌子上,淡淡說道。

“不過這羽族倒是讓我有幾分驚異,竟然說要主動來討伐我大兆。”湯堯章搖了搖頭:“這羽族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麽瞎藥,如此一來,他們那山中之地形優勢可謂是**然無存了。”

“這羽族的王,腦袋被門夾了?”劉應物拿起那信紙,看罷,呆了好一會。

“他們不可能不知道我大兆定然是要前去攻打他們的,明知我們要去,卻還葬送優勢之地,自己過來?”

“有詐?”

湯堯章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才說道:“也有可能,不過卻是很小了。”

“具體是什麽情況,具體到時候等那二人傳信來看了。不過如今大雪還未過去,那羽族就算是真的要攻打過來,那也得等到開春了。”

劉應物點了點頭,又是說道:“不過還是不可信,待到那時,我們還是要先行出擊的,絕不可讓那羽族掌握。”

“嗯,我們這依然不能變。”湯堯章點了點頭。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若是這羽族真的過來和我們打的話,我還真是覺得這羽族是腦子不好使了。”劉應物笑了起來。

“莫非是這羽族真的有什麽憑依不成?”湯堯章皺著眉頭,還是有些想不通。

“我大兆在這大山之中的探尋可是從開國以來從未停止,若是那羽族真有什麽依靠的,咱們不可能一無所知。”劉應物沉思了一會說道。

“不過就算是如此,你我也必然不可掉以輕心了。”湯堯章站起身來,走到劉應物身旁。

“這可是咱們師兄弟,第一次做事,可不能給出了差錯來,給師傅丟臉了。”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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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山間路上,一隊商行正在趕路,足有二十來人,十來輛馬車。

此時已是皓月當空,繁星點點。月光灑落而下,也是將這小山之中照的微微明亮,即便是不用燈火,也完全看得清楚。

其中兩名老者似乎是這隊伍之中的領頭,坐在最前麵的兩輛馬車上,在最前麵的馬車之上,還坐著一名女子,搖搖晃晃,卻是不倒。倒也是有幾分家底的了。

而隨行的一路人之中,半托半落的跟在中間的一名青年男子,正是那蘇景年!

蘇景年特意放慢了腳步,慢晃晃的跟著商隊走,心中不由得暗自歎了口氣。

如今是在廣鈞天下的徐州最南邊,自己一醒來便是發現自己躺在一堆死屍之中,差點還以為自己是來到了一個什麽鬼地方。

隨後便知道了,一轉頭便看見了那一群劫匪。蘇景年真是覺得自己這運氣,沒誰了也。

不過都是些個普通的劫匪,不過是人多勢眾罷了,才將這一小隊的商隊全部都殺了。蘇景年卻也沒著聲張,就是躺在地上裝死,待到那群劫匪搶了貨物離去之後,才是起身了解了。

而自己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該往哪兒走,隻得在一旁等著,過了有小半個時辰,這一隊商隊便是過來了。

就全當是那商隊的幸存者收留了起來。

蘇景年抬頭看了看天空,自己都多久沒看見太陽了。另外自己這運氣著實是有些差了,真是怕什麽來什麽,自己在這大遼,怕是有些難過的了。

而就那帶隊的說,怎麽的還要再走小半個月才能到達附近的一座城鎮。

如今不過是剛剛啟程幾天罷了,這劫匪確實是有些猖狂了。

蘇景年搖了搖頭,如今也隻得走一步看一步了,就那劫匪來說,自己這境界來自保,還是沒什麽問題的。